第七十六章 梦溪盗梦(1/2)
华佗神药的药效的确强力而持久,关萧宇服下后昏昏沉沉、云里雾里地不知睡了多久之后,再次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身在一个庭院之内。(. )这所庭院的建筑格局兼具汉唐风格,却又似乎缺乏了一些神韵精髓。细看之下,关萧宇反而觉得这里颇有日本古建筑的风格。
庭院中,一架水车正在“吱吱嘎嘎”地慢慢转动着,关萧宇绕过水车,沿着小池边的一条幽径,穿过一扇月门后,迎面是一座木屋。以古建筑眼光来评判,这座木屋不算大。但是以现代的评判标准,那这所木屋则远比那些售价千万的别墅豪宅要大得多。
木屋的样式堪称复古经典,甚至有点类似中国南方的吊脚楼,但是却没有吊脚楼离地那么高,大约只有一米左右。而从新旧程度来看,更是完全不像有几百年历史的老建筑。关萧宇看着这座木屋,忽然想起了小时候曾经看过的,早期进口的日本动画片“聪明的一休”里的那种日本古建筑,不就是长这个样吗?
不明就里的关萧宇不敢乱闯,便绕着木屋来到了正门。正面的两扇大移门敞开着,一个穿着和服的花甲老人正坐在榻榻米上,用心地刻着一个木雕,丝毫没有发现关萧宇的到来。
关萧宇通过敞开的大门,朝里一看,发现木屋内的摆设极为简单,几乎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屋内最显眼的当属那个和服老人背后的一套铠甲了。这是一套日本战国时期的铠甲,此时虽然如一件摆设似地放在屋内,但是那顶头盔上的两个鹿角装饰却极为扎眼,一下就吸引住了关萧宇。
铠甲是采用坐姿摆放的,尽管没人穿着,但乍一看去,却和一名武将威猛地坐在那里一般无二。铠甲通体以黑色为主,上身斜披着一串硕大的杏黄色“念珠”。“念珠”的上下两端则分别垂下了两条红色的璎珞。
无论是光荣公司的“战国无双”,还是世嘉公司的“战国basara”,都对这套铠甲,尤其是那串“念珠”和头盔上的两个鹿角,有过夸张的美工描绘。而极为熟悉这两款游戏的关萧宇,通过这些独一无二的标志,自然就能一眼认出,这是“鹿角之兜”,日本战国第一武将本多忠胜的铠甲。
铠甲旁的武器架上,插着一柄长枪。关萧宇目测之下,枪身足有两米多近三米之长。虽没有传说中那四米多的长度,但是放在了鹿角之兜旁边的,定然就是本多忠胜的利器“蜻蛉切”了。这柄长枪和它的主人本多忠胜一样,有着传奇般的故事。传说当蜻蜓落于枪尖时,会由于自身重力而被斩为两截,故德川家康将之命名为“蜻蛉切”。
“鹿角之兜”和“蜻蛉切”,一守一攻,陪伴着主人本多忠胜走过了数十年的战乱,缔造了主人历经五十六战而从未负伤的传奇,也确保了主人功成名就,荣膺“战国第一猛将”的称号。如今,它们一起成为摆设,陈列在了这座木屋内。然而,“鹿角之兜”威风依旧,“蜻蛉切”寒芒毕露,似乎仍有大战在等着它们。
欣赏着“鹿角之兜”和“蜻蛉切”的关萧宇,忽然觉得脊背发凉,头皮发麻。难道这个正在专注地刻着木雕的老人,就是被织田信长称赞为“日本之张飞”、被后世誉为日本战神的本多忠胜?
关萧宇无论如何都很难将眼前这个怡然自得的老人,去和一个武士中的佼佼者、杀人无数的第一猛将联系在一起;他也很难将当下这恬静的世外桃源般的生活,去和战国时代的乱世联系起来。
最难让他搞懂的是,华佗曾经说过,药醒之后,他便能回去,难不成是回到日本的战国时代?这还能称之为“回去”吗?关萧宇心下暗暗骂道:“好你个华佗,你这是神马神医啊,难怪人家曹孟德要砍你的头啊,你老人家这也太不靠谱了吧……”
这时,木屋上方突然出现了海市蜃楼,如同一块超大号的电影幕布悬挂在半空中一样。“屏幕”里,一望无际的大海边上,一座规模宏大的现代化厂区正在有条不紊地运作着。
平静很快就被打破了。厂区的建筑、设施在海市蜃楼中剧烈地抖动起来。持续了几秒的晃动过后,画面又归于稳定了。然而,海水却开始了快速的退潮。这种退潮速度简直就是异乎寻常的快,如同有一个高压抽水泵正在大海中央在抽水一般,近岸的海床开始渐渐裸露出来,可以看见寄居蟹和贝壳在海滩上撒着欢。
片刻的宁静之后,大海马上就露出了狰狞的面目。近十米高的巨浪呼啸着朝岸边拍来,在快速占领了刚刚露出的海床后,依然继续朝着那片厂区奔涌而去。厂区沿海岸四周虽都筑有防浪堤,但是在如此大的海浪攻击下,也只能是聊尽人事而已。海浪在堤坝的缓冲下,尽管被减弱了一定的冲击力,却依然对厂区及其外围的各种设施造成了巨大破坏。
关萧宇看着这海市蜃楼,当即三观尽毁,心中叫苦不迭:“华神医啊华神医,你的麻沸散到底是什么东西做的?你放的药引难道是k粉和致幻剂不成?在这14世纪的日本战国时代,我怎么会看到2011年福岛核电站事故的海市蜃楼呢?”
关萧宇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来到14世纪的日本,但他看明白了无声电影似的海市蜃楼,那是日本9级大地震后引起海啸的那一刻,画面中的那片厂区,毋庸置疑就是福岛核电站了。
关萧宇搞不清楚自己现在究竟是梦是真,但他非常清楚,一旦惊动了本多忠胜,在彼此语言不通的情况下,如果这个瘟神把自己当成是私闯民宅的小偷,自己就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到时候,别说是用蜻蛉切了,凭人家的本事,就算是用手中的木工刀,没准都能把自己当蜻蜓给劈了。
看了眼仍在一门心思干着雕刻活的本多忠胜,关萧宇蹑手蹑脚地往后退,准备先逃出他家再做打算。可才刚走了两步,屋内的本多忠胜忽然“啊呀”大叫了一声。
这一叫,把本就提心吊胆的关萧宇着着实实地吓了一跳。他赶紧朝屋内看去,原来是本多忠胜在雕刻时不小心割伤了自己的手腕。可能是他把木工刀磨得和蜻蛉切一样快,也有可能是他自己力气太大,用力过猛。所以,这一刀割得非常深,伤口也很大,鲜血顺着手掌直至手指,滴滴答答地淌下,渗入了榻榻米中。
关萧宇赶忙停住脚步,并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但是心中仍在幸灾乐祸地笑道:“你个老小子,打了一辈子仗,也没人能伤着你,结果晚节不保,自己把自己给切了,哈哈……”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