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惊恐,他给的承诺(2/2)
希源眼睁睁看着胸臆中忽然一团说不分明的浓浓情绪沸腾起来。不知哪里来的气势他把那几个抓着他胳膊的男人七七八八的都给甩开了又转而猛然一拳将那个酱黄脸男人捶出去老远。那人猝然一退被阶沿一绊狠狠跌在了院中地上坐着。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对一个女人下这么狠的手!”他转而去堵在了韵柳身前冲着那个酱黄脸男人吼道。
“别忘了这里还是我们肖家的地盘要动武就凭你们这几个人只有吃亏的份!”他又厉声冲院子里那些人喝道。
站在他身后的韵柳怔怔看着他的脊背此刻的这个男人就像一堵墙护着她她的心里升腾起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踏实的感觉。不过却也只是一刹那间的感觉罢了像是幻觉似的一晃而过。现实里他却是她可恨的仇人。
她沉下心宁愿彻底的去恨一个人也不要承受他这种不明不白的好心。正要从他身后走出去忽然却听‘哇!’的一声院中的大肚子女人忽然哭开了一面哭一面喊:
“肖家仗着自己是大户就欺负我们小门小户的。没公理啦――”
“你们要讨公理怎么不去林府讨?”林韵柳冷笑一声一面从希源身后走了出来。
她那一张苍白的脸不寻常的平静着只有额前斜飘着的刘海被风微微的撩动。她伸出一根指头去抹嘴下的血一触碰到带血的嘴角疼痛让她禁不住又微蹙了蹙眉。那殷红的血更显出她失血的唇苍白的像是蒙着一层白霜。
“你们不也一样是拣软的欺负。”她撩起眼来朝院子里那些人淡漠的看了一眼道“我也清楚自己就是一个最好欺负的。在林府里头不是因为我好欺负也不会给他推出来当他的替罪羊。你们死了亲人我却要被自己的亲人出卖这世道就是这么不公。你们讨了你们所谓的公道可我的公道又要往哪里去讨?大不了也就是一个死。我也撞一个头破血流给赵家姐姐做陪葬去。她在地下也不会落个孤单。而我也免得活在这个不公的世道上任人来欺负。”
院里那些人看着她冷冰冰的一幅神情却都不禁有些触动。她生的纤弱这个时候又面色苍白看她那样子不能不害怕她真的会去寻死。真要是逼死了人反倒又麻烦了。大肚子女人还在满腹辛酸的哭她的其他的人这一时之间也有些不知道该进该退像是一根根竖在地上的石柱子都不动弹了。幸亏余管家在这间隙赶来了纠集了一帮子身强体壮的底下人提棍带棒的涌来了。
人渐渐都散了。希源也往外走余光里他瞥见她还站在那里。不过他脚下的步子却丝毫没有停顿径直就出去了那幅漠然仿佛他依然是毫无依恋与牵绊的。一迈出院去他的步子却猛然沉重下来身子一顿他站住了。像是被什么沉沉赘住了似的。方才心底里压制着的所有的沉重与纠结也一起浮了上来布上了他的脸。他紧闭着眼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三爷。”
面前忽然有人叫他。他猛然睁开了眼睛一看是余管家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
他‘嗯!’了一声低头片刻猛又抬起来向管家道:“我二哥知道赵家人已经来了吗?”管家道:“已经知道了现在应该在前厅。”希源点点头朝管家摆了摆手道:“那你也赶快过去吧我就不好再出面了。”管家刚转身希源想了想却又把他给叫了回来嘱咐道:“你看着点赵家人还在气头上别让我二哥吃亏。”略沉吟了一会儿又道:“我看少不得要给一笔赔偿金。人是在我们地面上出了事没把人家姑娘照应好我们也有责任。别仗着在自己家里就耍狠说硬话两家真弄僵了吃亏的还是二爷。他毕竟还是要回省城学校去教书的到了人家地界上万一有点事我们就够不上手照应了。你在一旁帮衬着多说点好话赵家人是来奔丧的也不就为来生事的。”又想了想很快道:“具体该怎么办你就听我二哥的吩咐。――好了你快去吧。”管家都应了转身匆匆走了。
希源立在那里沉沉迟疑了一会儿忽然一转身又往回走去。走进院子刚要迈上石阶去希源却忽然瞥见了地上掉着一块手绢淡紫色的。他记得很清楚正是方才韵柳用的那一块心想一定是刚才混乱时候掉下来的。走过去的时候他迟疑了一下还是一弯身给拾了起来。抓在手里丝滑的凉意淡淡的像是水。
他不自禁的把手绢拿在鼻前轻轻一闻有她的味道。他的嘴角难得的露出一抹笑来。一笑起来他真个人都显得年轻了几岁似的。只是转瞬间那抹笑却就像是被一缕风一吹烟消云散了。那手绢也忽然变成了一团火似的烧着他。――他忽然才清醒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希源紧紧把手绢揉进了手心里忽然一甩手就见那条淡淡紫色的手绢重又轻盈着落到了地上去。他却是已经迈开步子径直往屋里去了。
一迈进屋去看见她正捂着一条冷毛巾在敷脸希源的目光只在她身上淡淡停留了一下就转而向一旁的周妈让周妈去沏两杯茶端来。然后他就背过身避免朝她看。
“你是不是回来看看我是不是真的会寻死?”韵柳冷冷的先开了口道“如果我死了你的这一番心机可就是白费了。”
“我当然不想你死。”希源冷淡道“不过你也没有必要寻死觅活。你若是见过我二哥之后就不会再后悔答应这桩亲事了。能嫁给他是你的福气。”顿了一下忽然道:“他可是你二姐当年想嫁却没嫁成的人。从你二姐那里你应该对他有所耳闻。”
他这最后一句话让韵柳震惊不已。
“你是说我二姐和……和他……”她转脸瞅着他的背身惊疑不定的直直反问道。
希源迟疑了一下方道:“嗯。”一面他心想:原来她不知道不过那也是几年前的旧事了当时她还应该只是一个十一岁左右的小女孩不知道这些男女间的情事也是正常。韵柳这一时之间却是心思纠结她想起来云艾说过的关于肖二爷的那些话她不明白云艾怎么可能会想嫁给他?
只有一个可能这个人是在说谎。
正巧周妈端着两杯盖碗茶进屋来了走过韵柳身旁时猛然被她叫住了。就见韵柳一转身从周妈手中那只漆盘上端起一杯茶来然后奉着茶款款走到了希源面前。希源不知何意只是不露声色两只眼睛镇定的看着她。却见她站定在他面前抬起脸来深深朝他望了一眼她的双眸中深深掠过一丝寒意。希源不禁微皱了皱眉却还没等能明白她这一眼的意味她已经忽然将茶盖子一揭紧接着猛一扬手将那杯茶满满的都泼向了他的脸上去口中冷冷道:
“我二姐的清白可不是任由你这么随便来侮辱的。”
猝然之下希源只是下意识的很快拿右手在脸前一挡脸上却依然是被泼上了不少。就见那茶水淋淋漓漓的从他脸上流下来。
希源紧闭着眼忽然浓重起来的喘息声在此刻猛然静寂下来的屋子里清晰可闻。一旁的周妈这时候很为韵柳暗捏一把冷汗竟然得罪了肖家这个霸王。
希源的胸口大起大伏着他拿出帕子来擦着脸上的茶水睁开眼来一对黑眸子寒意凛凛盯着面前的韵柳。
“啊!”
希源忽然一伸手韵柳登时就觉得脖子上猛然一紧惊恐之下韵柳不由得失声叫了出来低眼一看他的一只手卡住了她的脖子。他手指冰冷的触感让她浑身都不禁一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