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祝寿(1/2)
五月初六,夏府门前张灯结彩,车马盈门,一片喜庆,往来人等,皆达官显贵,男锦衣华服,御马雕鞍,女绫罗绸缎,珠翠满头,堂上堆金山银海,席间美酒佳肴,富贵荣堂。
秋筠此刻却与两位姑娘,躲在后花园一处幽静雅致的绣楼上,说着悄悄话。
其中一位身姿曼妙着轻罗的姑娘低着头,羞涩不安,情绪低落,与这府中气氛很不协调。
另一位穿瑰紫纱衫的姑娘,虽无十分容貌,却胜在举止间的气度不凡,端宁大气,一看就有极好的出身,此刻,正侃侃而谈。
“别说是你房中那两个丫鬟还没过明路,我嫁过去才知道王爷身边已有二个相知的人,一个国色天香,千娇百媚,另个,琴棋书画,诸子百家,无所不通,二人皆一等一的妙人,早与王爷暗通款曲,王府人人尽知,我未嫁时,王爷房中一应事务俱这二人打理”。
这谈锋正健的姑娘叫槿熙,生于当今太后外戚之家,因此,和王府联姻。
“你日子不好过吧?”秋筠关切地道。
“这算不得什么,我在家见惯了父亲的妻妾争宠,花样百出,无所不用其极”。
“那你用什么法子收服她们的?”宛如好奇想知道。
“这二人自小侍候王爷,但无名分,我气她们不自知,妄自托大,仗着王爷宠爱连我这王妃都不放眼里,我就装作一无所知,把我娘家带去的两个丫鬟先抬了通房,趁王爷新鲜劲没过,把那妖媚的派了王府梨园,专管戏班,那懂史的派去王府藏书阁做了女官,这样,明升暗降,把这二人支离王爷身旁。”
“若王爷日后念起,叙旧情,又当如何?”。
槿熙面容冷下几分,嘲讽带着几分狠,道:“入了梨园还有什么好出身,做妾都是贱妾,那管书阁的,王爷对书头痛,怕一年都难得看一本书,恨不得离得远远的,王爷讲这书虫平添暮气”。
“那老王妃不会说你什么吗?”
“闺房里的事,她也不好插手管,也不能为了两个贱人同正牌王妃儿媳作对,更何况她还顾忌我娘家一方势力”。
槿熙自己斟了杯茶,为了说悄悄话,把丫鬟都撵出去,只好自己动手,抿了口,润润唇,又接着说:“更何况我给二人待遇优厚,比在我房中使唤月银多了二倍,地位也从一等大丫鬟一跃成了王府女官,就是王爷也说不出什么,外人还道我贤良”。
“那两个通房没持宠生娇?”
槿熙鼻子里嘲嗤一声,道:“她敢,她们卖身契捏在我手里,签得都是死契,一世不能赎取,打死或卖听凭主子,而这是我娘家陪嫁,谁都不能动,有这张纸她们命运就在我手里,即便将来生子,也不能自己养”。
秋筠暗道:“够狠,那两个丫鬟可怜,一辈子不能翻身”。
虽怜悯二人,但打心眼里赞同槿熙的做法,人吗,生存需要,首先,是自我保护。
“槿熙姐你真行”,宛若敬佩地看着她。
“我这也是没法子,王爷同我就是面上情”,说到这,她面色暗淡下来,没了方才的强势,变成了小女儿家情态,整个人笼罩一丝哀怨,说:“这还不算什么,最难的是王爷大婚前,曾有个红颜知己,由于朝中裙带关系错中复杂,她父亲和老王爷政见不同,不是一路的,所以,两家达成共识,棒打鸳鸯”。 []
“那王爷心里放下了吗?”,秋筠小心问,也是为槿熙担心。
槿熙苦笑下,说:“虽表面上风流,但心里想来是苦的,洞房花烛夜,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无意中说出的,王府的人都避讳说起这事”。
秋筠替她难过,怕一生都有心结在里面,夫妻隔着心。
槿熙转瞬又快乐起来,说:“你看这半天,竟听我说,说说你二人”。
宛如小声情绪低落地说:“我没什么好说的,他那个样子,我至今还是……”,下面的话说不下去了。
随即,抽出帕子,沾下眼角,头更低了。
半天,又恨声道:“你二人不是外人,索性同你们说了吧,那不是人,是个禽兽,他自己不行,夜里折磨我”。
秋筠初时,有点愣怔,即刻明白过来,红了脸,愁叹道:“天长日久怎么好?”
“不是杀了他,就是我自己死”,宛如眼中绝望生出的狠光让秋筠吓了一跳。
这曾经是多么温柔的一个女子,怕她一时犯糊涂,忙就开解道:“会有法子的,只要还活着”,秋筠笃定的眼神穿过敞开的明窗望向那遥远飘渺的天际。
槿熙方才听得呆呆的,本以为自己不幸,可还有更不幸的,此刻也忙跟着劝道:“船到桥头自然直,父母给我们生命,没理由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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