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二七 暮霭(2/2)
临川王的心头涌上了一丝淡淡的失落,不由苦笑道:“你没有什么错,错的是我。”
潋滟听出了临川王语气中的失落,心头一紧,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临川王恢复了一贯的优雅冷漠,淡淡的说道:“随本王走走。”
宽大的袍袖随着临川王的步伐微微的拂动着,仿若天边的行云。
潋滟默默的跟在临川王身后,走了一段路,才知道临川王正朝临川王妃以前住的院子走去。
临川王妃住的院子已经近在眼前了,可这里已是屋在人亡,别有一番凄凉。
临川王停住了脚,默默的看着那座院落。
潋滟站在一旁,暗中打量着临川王的神色:临川王脸上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一丝情绪来。
临川王突然开口说道:“我和王妃从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可我们极少说话,那时她总是静静的站在太皇太后娘娘身边,仿佛有她没她都一样。”
潋滟闻言,着实吃了一惊,自己从没有听临川王说过这样的话。
临川王接着说道:“当母妃告诉我要为我迎娶她的时候,我的心中既说不上是愿意,也说不上是不愿意,也就听凭母妃做主了。”
潋滟在心中苦笑,这就是皇室的婚姻,这里没有爱情,只有利益。
临川王默默的注视着临川王妃院中的梧桐,那株梧桐已经亭亭,翠华如盖。
半晌,临川王仿若喃喃自语一般低声说道:“文容,我终是愧对你。”
潋滟闻言,不由大吃了一惊,临川王妃脖颈间的勒痕满是指甲抓挠出来的痕迹,这说明临川王妃临死之前定是苦苦挣扎过,那么临川王妃极有可能是被人害死的。如今临川王说出这番话来,难道害死临川王妃的是他?仔细思之,临川王因为丑闻而迁怒临川王妃,进而害死了她也不是不可能。
潋滟一脸诧异的看着临川王,临川王感觉到了她的目光,转头看向潋滟,潋滟这才惊觉自己的失态,忙垂下头。
临川王苦笑:“我与王妃大婚四年,一直无所沾染,我觉得愧对于她,所以对她一直相敬如宾。京师皆言我与王妃伉俪情深,可又有谁知道文容的苦?”
潋滟听到这里,不由想起临川王妃胳膊上那艳红欲滴的守宫砂,还有她眼中那落寞的神情,心中不由一阵凄惶,脱口问道:“殿下既然迎娶了王妃又为何如此对她?”
临川王仰头看着天空,天空早已染上了沉沉暮色,半晌才沉着声音说道:“为了自保。皇兄尚无子嗣,我万一有了子嗣,岂不是令皇兄猜忌?”
潋滟顺着临川王的目光看去,只见沉沉的暮霭。这就是皇室子弟的悲哀,时时活在猜忌之中,稍有不慎,就有杀身之祸。历史上太多的兄弟相残,早已将皇室的史册染红。
潋滟猛然想到:临川王口中的“文容”想来必是临川王妃的闺名,自己曾以为临川王妃的闺名是“静姝”,看来是自己猜错了。那么那天楚晔口口声声叫的“静姝”又是谁?
自临川王妃死后,临川王的心上仿若压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如今说出了一直压在心头的话,不由觉得轻松了不少。
潋滟也知此时临川王是因临川王妃的死而愧疚,那么临川王妃的死到底和他有没有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