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菩提达摩（1/2）

“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水曰润下，火曰炎上，木曰曲直，金曰从革，土曰稼穑。润下作咸，炎上作苦，曲直作酸，从革作辛，稼穑作甘。”

“又云：气有余，则制己所胜而侮所不胜；其不及，则己所不胜侮而乘之，己所胜轻而侮之，周天之道，莫过于此也。”

回到房间，池傲天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兴奋，在书房里竟然找到一本内家武学的秘籍来，他哪里还睡得着？当下躺在床上，挑灯夜读，这本书讲的正是这个世界中的武学正道，大体上和自己曾经看过的阴阳五行论有异曲同工之妙，文字也并不晦涩，渐渐沉迷其中。

“擅五行遁力，借助天地之威，盖无人能敌也……”池傲天翻到最后一页，却忍不住苦笑了，起先还以为这是一本入门武学，谁知道竟然只是一个大纲。

池傲天慢慢的想着自己的心思，一只手不知不觉的已经摸上了胸口挂着的那颗檀木珠子。

“统统放狗屁！”一个声音在池傲天的身边响了起来，显得极为不屑的语气，“五行生克论算个什么东西？尽信书不如无书，我老人家怎么碰上了你这么个蠢材？”

怪笑声在池傲天的耳边响了起来，那声音听来并不是很大，却似乎凑在池傲天耳边响起一般。

池傲天闪电般转身，房间里空空如也，窗外除了夜色中不断摇曳的花草树木之外，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谁？谁在那里？”池傲天虽然并不信鬼神，但是这诡异的一句话，却让池傲天顿时毛骨悚然，汗毛不由自主的竖立起来，从小床上一跃而起。

“别叫唤了，唉，我老人家真是不幸啊，剩下的最后一点东西也落在一个傻子手里。”

池傲天只觉得背后凉，他非常确定这声音距离自己最多不过半尺，但是在房间里绝对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

“东西？什么东西？”池傲天条件反射的问道，但是很快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胸口，在自己的前胸上，一颗紫黑色的檀木佛珠闪烁着微弱的紫色光芒。

“小子，反应倒是不错，嘿嘿！”佛珠的光芒微微一闪，一个半透明的影子慢慢的从佛珠上飘了起来，从来都奉行无神论的池傲天纵然再是胆大，也不由得后退了几步，惊讶的看着那个影子。

“你是谁？为什么会躲在这颗佛珠里？”

“刚刚说你是笨蛋，你还真是不聪明，哎呀，我老人家可真是头疼啊，我都说了，这东西是我剩下的最后一件物事，嘿，怎么偏偏落在你的手上？”

“这是你的东西？”池傲天从脖子上扯下了那颗佛珠，心中的惊惧稍微缓解了一些，诧异的问道，“这是我以前买的……”

“该死，我那帮徒子徒孙啊，可真是没几个争气的，连我老人家最后一点遗物都拿去卖了，”那个黑影连连摇头，似乎很是怅惘的模样。

“是你的，就给你！”池傲天并不打算跟一个鬼争执，伸长了手，打算把那颗佛珠递给那个虚影。

“蠢材，我老人家死了都多少年了？还要这东西有什么用？我看你真是笨的出奇！”

可怜池傲天虽然没有武学天分，但是有着二十年的阅览，比平常十几岁的孩子不知聪明懂事多少倍，今天却不知被骂了多少次，他不禁多少有些啼笑皆非，就算是在以前的校园里和社会上，也从来没有觉自己的智商有问题，没想到被一个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老鬼骂了个狗血淋头。

“好吧，好吧！”池傲天只觉得这个自称老人家的黑影虽然是个老鬼，但是语气和善，骂人也是畅快耿直，心中的畏惧渐渐淡去，忍不住失笑道，“既然如此，敢问老先生怎么称呼？”

“嗯，这才像点人话！”那黑影透明的身子渐渐飘了过来，露出一个白眉苍老的光头来，他有些为难的摸了摸光秃秃的大脑袋，皱眉道，“不过你问我是谁，这可有些难了，让我想想，似乎有几千年都没有提过自己的名字――”

几千年？池傲天差点背过气去，早就听说百年鬼怕鸡血，千年鬼怕柳条，这活了几千年的老鬼，倘若真是要难，只怕自己还真的没辙。

“啊！”那老光头用力的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呵呵笑道，“我好像想起来了，似乎以前的人都叫我波蒂达哈玛！”

“波蒂达哈玛？”池傲天愣了半晌，这名字怪里怪气，并不像是华夏的名字，倒像是西域波斯印度之类的称呼，他只觉得这音似乎有些熟悉，当下在口中默念了几句，迟疑了半晌，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一道寒气从脚底一直升到头顶，忍不住大声叫了起来，“波蒂达哈玛？bodhidharma，莫非你就是禅宗始祖，菩提达摩？”

达摩，全称菩提达摩，南天竺人，婆罗门种姓，自称佛传禅宗第二十八祖。中国禅宗的始祖，故中国的禅宗又称达摩宗。南朝梁武帝时航海到广州，梁武帝信佛。达摩至南朝都城建业会梁武帝，面谈不契，遂一苇渡江，北上北魏都城洛阳，后卓锡嵩山少林寺，面壁九年，传衣钵于慧可，后出禹门游化终身。

突然听到对面那个千年老鬼竟然自称是菩提达摩，池傲天先是不由得一怔，继而忍不住摇头哈哈笑道，“老兄，你骗人也得找个好点的借口，随便起个阿猫阿狗的名字也好啊，怎么偏偏自称达摩？咱们中国人哪个不知道达摩乃是少林始祖，精通佛学，哪里像你这样满口的粗话骂人的？”

“胡闹，胡闹！”那个自称达摩的老鬼也摇头道，“蠢材，莫非你不知皮囊好恶，原是无常？革囊众秽，尔来何为！以可诳俗，难动六通。皮囊都不存了，还有什么佛祖狗屎？禅机粗话本是一体，你要看我的佛相？也罢，上千年没露一回脸，便让你这小子开开眼界！”

池傲天刚打算讥笑几句，听这老鬼出口不俗，刚一犹疑，却见那个光头老鬼一拍天灵盖，露出顶上三花六色来，晶莹剔透，光芒万丈，宝相庄严，更有背后如斯金光大佛虚空站立，微笑拈花不语，十八三十六臂，十八头三十六颗眼睛上观三十三层天外，下查十八层碧落黄泉，三十六臂，各自手持鲜花、金刚杵、法轮、白盖……种种异象，实笔墨无法形容。

这一下却把池傲天惊得目瞪口呆，那光头老鬼一摸脑袋，那庄严法相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那老鬼似乎是长长松了一口气，摇头苦笑道：“哎，真是麻烦，我本来就是一个执念分身而已，偏偏浪费能量显露本尊法身，咳咳，看来这一下又要少活不少年了。”

“啊……啊……你真是达摩啊！”池傲天还没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愣了半晌，突然一下扑了上去，想抱住那个达摩老鬼，只是他显然是忘记了对方只是一个鬼魂的状况，哪里能够抱得住？身子从虚影中直直的跌落出去，只摔得鼻青眼肿，哀哀叫痛。

“笨蛋，你这傻小子！”达摩看着池傲天的狼狈，忍不住失笑道，“你抱我作甚？莫非你也喜欢玩那背背山的勾当？”

背背山？池傲天再度石化，虽然他百分之一百的确定那金身法相可不是随便什么鬼都能玩得出来的，但是听到少林武学始祖达摩祖师，竟然也知道背背山这玩意，不由得一身冷汗，尴尬的笑道：“那个……那个……唔，祖师，瞧在小子一片赤诚，又是忠肝义胆，义字当头，敬仰佛学，您那少林七十二绝技，易筋洗髓的本事，就教给小子罢！”

“去！”达摩翻着白眼道，“什么七十二绝技？什么易筋洗髓？那都是糊弄人的玩意儿，嘿，要学本事，去找你家老爷子去，人家可是扎扎实实的一身横练功夫，倘若你有他的几分本事，保证走江湖卖艺饿不死你，说不定国家安全局龙组的那帮小家伙们也会看重你，下半辈子就不缺银子花了。”

龙组？银子？池傲天顿时呆若木鸡，看来这位老前辈知道的东西还真是不少，不过思维似乎有些混乱了一些，不过此时他哪里还会解释这些？只是苦笑道：“祖师有所不知，小子早就已经不在地球上了……”

说到这事，池傲天无法向别人倾诉的秘密，此时终于有了宣泄的通道，当下竹筒倒豆子，一口气将自己的遭遇说了一番，听得达摩连连点头，摸着自己的光头，笑道：“原来如此，想不到九州结界之外还真有另外的平行空间，看来到是有趣的很！”

“您别光是觉得有趣啊！”池傲天诉苦道，“小子好歹也算是你的粉丝，这个世界上可就是我这么一根地球独苗，您老人家要是再不露几手，倘若小子要是被人欺负了，甚至是被人宰了，我看您老人家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也不好过。（. ）”

“这话有理！”达摩点点头，沉吟片刻，突然嘿嘿笑道，“小子，幸好我老人家活了几千年，差点被你带到沟里去了，要说起来，我老人家这次过来，倒也是托了你的福气，不过要说功夫，少林派武功循序渐进，入门之后先学少林长拳，熟习之后，再学罗汉拳，然后学伏虎拳，内功外功有相当根柢了，可以学韦陀掌。如果不学韦陀掌，那么学大慈大悲千手式也可以，不论学韦陀掌或大慈大悲千手式，聪明勤力的，学七八年也差不多了。如果悟性高，可以跟着学散花掌。学到散花掌，基本上就有自保之力。是否能学波罗蜜手，要看各人性子近不近，再要学到拈花指、须弥山掌，那非得有大毅力之人才能习练……”

一大番话夹七夹八，听得池傲天汗流浃背，愣了半晌，才苦笑道：“按这么说起来，倘若要是学会少林七十二绝技，岂不是要等到我一百岁才能学完？”

“一百岁？”达摩连连摇头，嘿嘿笑道，“一百岁，能够精通十一二项少林绝技的，两千年来不过三五十人而已，唔，如果你能够活到两百岁，估计就可以学完这七十二绝技，越到后面，你的功力足够深厚，学东西也就越快。”

两百岁？池傲天险些一头栽倒在地，他陪着笑脸呵呵笑道：“祖师，您老人家不是一百多岁就架鹤西游了么？反正您都已经死了，俗话说得好，此身纵化黄鹤去，要留功力在人间。当年逍遥派无崖子隔体传功，将自己毕生功力都传给了虚竹那个小和尚，您老人家就大慈悲，赏赐个三五百年功力给小子罢！”

达摩哈哈大笑，摇头道：“你小子倒是对这些事情了解不少，不错，我的确是活了一百多岁就死了，至于无崖子传功的事情我倒是没有听说过，他也不是逍遥派的……咳咳，那峨眉小道士死得早，也没听说有什么传人，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连碰都碰不到我，可见过一个老鬼还有半点内力可传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