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谈话（2/2）

李满江勃然大怒，霍然起立。他怒目圆睁，伸出手用食指指着陈向进的鼻子，骂道：“祖宗蒙羞，你们也知道祖宗蒙羞？看看你脑后的猪尾巴，你祖宗就是这个样子的？他就让你留这么个畜生玩意儿？我呸，祖宗，什么祖宗蒙羞，我看你，你你你，你们是怕跟着我去了罗刹国，让我给卖了？”

李满江自从穿越之后，情绪郁郁，这下子有个宣泄口一下就爆出来了。

“司令息怒，司令息怒啊！”李满江的勃然作色，吓得所有人都跪在地上，也不敢多说，只是不断的重复着两句话。

李满江面对这样一群人，也没法再继续火，他努力的深呼吸，胸口不断大幅度起伏，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你们起来吧！我刚刚失态了。”李满江恢复到淡定的声调。

没人动弹。

“好了，我已经不生气了，你们都起来，向进，耀祖，你们过来坐下，我跟你们好好谈一下。”众人听他这么说，这才小心的起身。

陈张二人迟疑了一下，小心的坐到了李满江的身边，听他说话。

“我的祖父，以前是大明朝的农民，原本恭顺良善，躬耕于辽土，日夜辛劳，但求温饱。天启年间，努尔哈赤掳掠我祖父为奴，杀我曾祖，曾祖母，此时我祖父方才2o来岁。后来辗转卖给了蒙古人，又从辽东蒙古人手中，被卖到了西域蒙古部落中，恰逢罗刹人东进，那蒙古一部上万人围攻其千人之部与原野而大败，最后我祖父也成了罗刹人的奴隶。我父亲生来就是农奴，他却从小不甘这样懵懂一生，待我祖父母死后，就趁机逃了，一直向西逃到了欧罗巴大国法兰西――欧罗巴就是前明佛朗机等国所在，这些国家原本陆路也是通的，不过要途经万里沙漠，沙漠中有无数回回小国，来往厮杀，并不太平，所以欧罗巴的人往往从海路而来。我祖父到了法兰西国之后，参加了国王的军队，在和回回人的战争中立下功劳，被封了个贵族，有一块不大的封地。然而这么多年，我父亲从未忘记祖父的教诲，让他一定要想办法回归大明，回归华夏。前几年我父亲过世，我继承了他的爵位，自然也是个贵族，那罗刹国之于欧罗巴，不过是穷乡僻壤，他们国家的贵族到了法兰西国，从来被人嘲笑做乡下人，我遇到了一个罗刹小军官，听到他吹嘘他们在东方征服了许多的野蛮人部落，其中似乎有一不小的国家，那国家的人都留着可笑的猪尾巴，脑门剃得光光的――看，连最被人取笑的欧罗巴乡下国家的小军官都能嘲笑他们野蛮了。我想起我父亲似乎说过，那些满人就是这个样子，于是我变卖了封地凭着我法兰西贵族身份招募了几个仆人，就从罗刹国一直往东，来到了这里，我原本以为这满人不过是在关外闹腾，成不了大气，谁知道历尽艰辛到了这里之后，不仅仆人被杀了，而且还得知那关外的野蛮人居然入关当起了皇帝，不仅如此，连所有的汉人都成了那些罗刹国乡巴佬口中的留着猪尾巴的野蛮人，你让我怎能不怒，怎能不气恼？”

李满江慢慢的说出了他仔细编造过的来历，不仅是为了说给陈张等人听，更是为了让自己不至于成为没有身份来历的怪人。讲述间，说道惊险处，陈张二人也忍不住惊呼。

听李满江讲完来历，陈张两人也一阵感慨，陈向进作为读：“依照司令您的意思，那欧罗巴人文明竟然不差于我大清，啊不对，是我华夏？”

“算是各有千秋吧，不过至少在蒙古人灭宋之前，欧罗巴诸国至于华夏，却也远远不如我中华的。就算现在，作为欧罗巴最文明昌盛的法兰西，上至王公贵族，下至百姓农奴，也仍然有许多粗鄙难忍的陋习，不过这两三百年来，欧罗巴各种技术日益展，如佛朗机等小国，也曾依靠几条船，几千人就征服了一个人口上千万的大国，整个欧罗巴此时皆是锐意进取，武功昌盛，靠海的纷纷鼓励国人出海谋生，或者贸易经商，或者干脆杀人越货，每天都有从新大陆被他们征服的地方开往欧罗巴本土的大船，里面装满了无数的白银，黄金，宝石，从前明，我们就已经渐渐赶不上他们的步伐，到现在，哼”李满江轻蔑而愤恨的看着陈向进的辫子，哼了一声，继续说道“已经远远落后了，野蛮征服了文明，落后粗陋代替了灿烂辉煌，这是多么让人哀痛的现实啊。”

陈向进默然，张耀祖虽然读过书，不过也就是个不当睁眼瞎的程度，有些话他听不太明白，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到他最关心的去往哪里的问题，这时候忍不住了，开口说道：“司令，您还没说咱们这男女老少一大群人到底往哪里赶呢！”

李满江哑然，笑道：“你这蠢材，感情我说了半天都白费了？”

张耀祖看他没有多少生气的意思，于是也笑道：“司令，您知道也知道我蠢嘛，不过也随便了，反正司令您去哪里小人我就跟着去哪里，就算您赶也赶不走啊。”

“你这二混子。”李满江笑道，“不过，既然你问，那我也明说吧，我准备带着大伙往东走，找个合适的地方安顿下来，垦荒种地，其他的以后再做筹谋，至少这里是我的故土，我也不打算再万里迢迢的回法兰西去，反正都回来了，或许，我能为汉人做点什么也说不定。”

李满江说话时，目光奕奕，在火光映射下有着莫名的身材，陈向进看着他的眼神，心中一动，却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