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离开(1/2)
任青瑾突然凑进夏语初耳边,极快地耳语:“别怕,我会帮你。”
夏语初一怔,任青瑾已经身子一闪,闪到床后。
夏语初放下心来,散下长发,躺在床上装睡,在被内将手里的匕首放进袖兜,一手拢在袖子里。
门外一阵有些繁杂的脚步声止住,门一响,走进一个人。
那人脚步很轻,是个女子,她坐到了床前,微凉的手指抚上夏语初的脸:“初儿。”
夏语初搞不清楚这人是谁,眨了眨眼,似刚睡醒般睁开双眼。
坐在她床前的是一个中年女子,眉眼和夏语初有几分相似,夏语初心一动,这是这身子的生母吗?
白天一直没出现,这大半夜的又找她做什么?
她慢慢拥被坐了起来,又不知道怎么应当,只低头不语。
中年女子却不觉奇怪,望着她,叹了口气,眼神既伤心又恼恨:“初儿,你、悄悄地走吧,为母、只能帮你到这步了,再也不要、回来,安心在庙里修行,这辈子,都不要离开。”声音哽咽,一段话说得断断续续,意思却表达得很清晰。
夏语初愣了愣,低下头,掩下眼里的神色。
这安排,对她来说自然算不上好,但也算不得太坏。
她是什么人?她是特警夏语初,曾经经历过多少危险,只要留得性命就有希望。
她感觉一只手轻轻地探入了被子,愕然抬头,却见妇人有些急促地对眨了眨眼睛,忙将手伸过去,一个冷冷的沉甸甸的小包袱被塞进了手里。心里一动,一种难言的伤心和感慨涌上心头:可怜天下父母心。
她想起了自己在现代的母亲,为了她不愿意放弃自己危险的工作而对她恼、对她唠叨抱怨,可隔一段时间没见,却又打电话催她回家,貌似抱怨的语气,包含了多少深深的母爱。
她眼眶湿润了起来,泪光模糊了妇人的身影,倒似和现代的母亲重合起来,一时心痛难忍,她低下了头。
白夫人见夏语初低垂着头没有说话,以为她心里难以接受,咬牙忍了又忍,长叹一声:“若是你不是许了那样的人家,或许还有活路,可偏是那样的人家……你走吧,夏家再也没有你这个人。日后在庵里,安心修行,好好……照顾自己。”
她哽咽得说不下去,侧过头,一滴眼泪滑落。
夏语初心头一痛,眨眨眼,将眼里的泪逼回去,对着妇人安慰地一笑,真心实意地道:“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您也要照顾好自己。”
白夫人一愣,怔怔地看了她一会。
“二小姐快……”婆子出语催促,漠然的脸上只有满满的不耐烦。
夏语初抬起头,冷冷地朝婆子看去,心里升起了恼怒,就此生离死别的母女,她们竟能如此的冷血,只这么几分钟就催。
有这样的下人,夏家,到底是怎样冷血的一户人家?
她心里升起一丝厌恶,和对原身母亲的怜惜。
不管是现代还是如今,不管是什么原因,不管是无奈还是失误,都没办法在母亲面前尽孝了,夏语初怀着愧疚,是对现代的母亲愧疚,也因此而推及到原身母亲的愧疚,喃喃地道:“女儿不孝,没能在膝下尽孝,妈……母亲,请保重。”
白夫人泪如雨下,猛地转身低头急步走了出去,步伐缭乱。
门口沉默地闪进四、五个粗壮的婆子,伸手就来拉夏语初。
夏语初是识时务的人,知道此时不容她反抗,但是她是装睡的,衣裳整齐,这样从被窝会被怀疑的,她深吸了口气,闭了闭眼,平复了思母的心痛,再抬起头时,目光已冷厉,冷喝:“你们出去,我要穿衣服。”
婆子挡在床前,目光鄙夷冷漠。
她抬起头,下颚仰起一个稍高的角度:“难道夏家就让我衣冠不整地出门去?”
这一刻的她,长发垂下,妆容不整,但目光却坚定而冷傲,傲骨不凡的气度比她尚是夏家最受宠的二小姐时更甚。
婆子们相互对视了几眼,还是退到了外间。
夏语初招了招手,小如立刻跑过来挡在她身前替她理装。
走出门前,她回身看了一眼,从这个角度,丝毫看不出床后还藏了一个人,她暗暗松了口气。
在她与任青瑾对抗时,她就知道了任青瑾是个练家子,要从这里出去,不会太难吧。
自己还打算打探些情况,却被那个该死的男人打扰,然后就再没时间和机会,一无所知地就被带走了,不过幸好,也不算吃亏,得到了他的匕首防身。至于夏家和整个事情,以后再说,反正自己现在也改变不了什么。
行至刚才出声催促的婆子面前,她抬起手,手起掌落,“啪”地重重甩了婆子一巴掌,嘴角一丝骄傲的微笑:“主子们说话,你在下面催三催四,这是什么规矩?这是教训你不懂规矩!”
如果说之前她还有顾忌,不敢轻易得罪人,此时她是立刻要离开的人,自然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身姿笔挺地从容从婆子身边迈过,那婆子措手不及,羞恼地捂着红肿的脸恨恨地盯着她的背影,终究不敢还手,只得背后狠狠地低骂。
夏语初压根视那婆子为无物,此时她沉默地跟着婆子在昏暗灯笼的照亮下左弯右绕地走了一阵。
在她离开不久,任青瑾就从床后走了出来,想要跟上去,但此时传来三更的更声,他想起父亲冷峻的面容,顿时脚步一顿,轻跺了跺脚,从窗户翻出去,分花拂柳飞檐走壁地往来路跃去。
至于夏二小姐,他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去寺庙清修是吧?只要是寺庙,他过后也有把握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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