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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的片段不断的在眼前闪过:
我步履蹒跚,不小心跌倒,她叫声“青梅”,青梅便跑过来,伸给我一只温暖的小手。
妈妈苛责我,她把我搂在怀里,一边为我拭怎么也拭不完的委屈的泪,一边劝慰也快流泪的妈妈,别对改之期望太高,他毕竟还是个孩子。
飞雪的天气,妈妈却神秘的消失,一起消失的还有村里那个老实憨厚的男人。鸦雀归巢,我却不敢回家。她把我领回去,端给我一碗热气腾腾的葱花面,然后和双手托腮的青梅一起,坐在旁边笑语嫣然的看着我吃……
我再也忍不住,我站起身,假装去上厕所,脚步匆匆的走出了办公室。
我把自己关在厕所里,泪如泉涌,却哭不出声来。
我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泪终于流干。
然而我没有立即回办公室,我想起了妈妈。
虽然自从青姨不辞而别,妈妈和她就谁也没再给谁通过消息。但我知道,在她们心里谁都从来不曾真正放下过对方。因为放不下,才不互相打听,是和近乡情更怯一样的心情,越是想知道越是怕知道,怕费尽心思得来的竟是对方的不幸。
但我还是掏出手机,发狠的拨打着妈妈的电话,我不惮于,也不能不给妈妈带去最坏的消息。
妈妈是青姨唯一的朋友,无论妈妈有多么无法面对青姨的不幸去世,我都应该叫妈妈去看看青姨的坟。虽然已时隔多年,她们不能同在人间,也该来一次阴阳相隔的心灵畅谈,了却她们这些年来渴望了却,却又怕了却的心愿。
不如此,我就会在将来面对妈妈时,为自己曾经的刻意隐瞒,感到深深的罪过。
然而,电话那边传来的却不是妈妈的声音,是不带感情的普通话的语音提示:对不起,你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正后再拨……
我想我是打错号码了。我从没打错过妈妈的号码,我是太悲痛。
然而我去看那号码时,却发现根本没错。
我又反复拨打了好几次,听到的还是那不带任何感情的语音提示。
我心一阵狂跳。
莫非妈妈又神秘的消失了?从来都只有在她神秘消失的那几天,她的电话才会是这个样子,她是故意设置的。和她一起消失的,一定还有村子里那个老实憨厚的单身男人。
如果从前,妈妈的每次神秘消失都真是来了重庆,那么她这次是不是也来重庆了?
想到妈妈可能就在这个城市的某处,暗暗的注视我,我心里说不出的惊喜。
只是,她身边还跟着那个老实憨厚的男人,这又让我心里多出了些别样的酸楚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