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变态孤儿(1/2)
东龙联邦,裘伯星(编号第七行政区(17),七号省(177),七号县(1777),七号镇(17777)。
联邦四十九年,九月,七日,早上七点。
无风,无雾,天上亦无云,看上去将是一个好天。
公交车站可能是这座古镇最早醒来的地方,此时的热闹场面丝毫不亚于中午前的菜市场。行色匆匆的各色旅客进站、购票、话别、登车。那些靠“特殊技能”谋生的人用他们十分老练的目光从眯缝成一道线的眼皮之中寻找着今日的“衣食父母”。一旦找准目标,便立即去补办一张短途车票,跟着混上汽车。
东龙联邦对公共场所的治安抓得极严,这些特殊技能者不敢在车站直接下手,只能把“办公地点”设在车上。车辆离开城镇,他们便会制造机会开工。一旦得手,立即下车。
一道靓丽得炫目的身影在一对风采也不多逊的中年夫妻的陪护下走进车站。霎时间,凡是没被阻挡的视线都齐刷刷投射过来,就连车站固有的喧嚣在这一刻也骤然减小,似乎这站里的人都生怕唐突了佳人。显然是见惯这等场面,娇娃那绝美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脚步也无丝毫迟滞。三人径直走向七号站台,上了一辆线路标识为“17777――1oo”的大车。“oo”是五大人居星球府的编号,所以,这辆车的目的地乃是裘伯星府,也是联邦府,马鹿城。
片刻之后,那对中年夫妻下了车,隔着车窗向爱女挥挥手,便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车站。
“时间到了,各位旅客请系好安全带,本车将马上出。”服务小姐以她那有些机械化的微笑和声音向乘员出最后通牒。
驾驶员刚准备关门,五个急慌慌的年轻男女冲了过来:“等一等!”
驾驶员和服务员的脸色都明显变了一变,但不知为何很快又挂上了招牌式的笑容:“欢迎乘坐本车!”
接过车票,服务小姐眼中有一道“果不其然”的微末亮光闪过。十分客气地对五人说道:“各位是短线客人,请在短线座位上就坐。”
五人根本就没听她说话,目光飞快扫过车厢,迅定位那张傲世容颜之所在,然后故作怯懦地寻找满意的短线座。所谓短线座,是依附于过道两侧主座的折叠式座位,不编号,无人坐时自动收起。
“请问……我……可以坐这里吗?”五人中的那个红女子怯怯地问那位娇娃。(. )
娇娃点头:“这本来就是给短线客人准备的座位,有何不可?坐吧。”
红连忙道谢:“谢谢谢谢!你太漂亮了,而我却这么难看,所以……”
娇娃嘻嘻笑道:“说什么呢,你也很好看啊。坐下吧,哪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念头。”
红坐下,其余四人则在她前后和旁边坐下,娇娃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已陷入了人家的包围之中。不远处一个双目充满睿智的老者不经意地扫视了几人一眼,嘴里缓缓吐出一口闷气。他的对座坐着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十分漂亮可爱的小女孩儿,看上去像是一对父女。那男子也在暗中观察那几人,但目光更多的是那张绝世容颜。
车辆无声启动,一声长笛之后缓缓驶出车站。
红开始跟娇娃套近乎:“你一定是雅妮吧?”
娇娃淡然点头,浑然不觉这人知道她的名字有什么奇怪:“没错,我叫雅妮。”
红立即兴奋起来:“天啦,果真是你!今天一早便有喜鹊欢叫,我妈就说我出门定能遇上好事。果然,我竟然有幸跟本镇第一美女同座,天啦,我真是太荣幸了!”
雅妮依旧那么淡然:“你对这无聊的评比这么在意么?”
红说:“当然在意啦,本镇辖区有三百多万人口,我要是能排在前十位,这辈子就啥也不愁了。可惜,别说前十,恐怕前一百位都难有我的份儿。”
雅妮秀眉微蹙:“谁都是双手双脚,一双肩膀扛着一颗脑袋,你为何就想着要靠长相求生存呢?长得再漂亮又如何,一过四十便免不了年老色衰,那时候你又靠啥过日子?”
红正要回答,车辆突然停了下来。服务小姐说:“有位客人说好在此上车,请大家稍候。”
车门开启,一个身材单薄,样子秀气得像个女孩儿的青年蹦了上来。伸着脑袋凑近服务小姐,使劲儿一闻,立即大叫起来:“哇,流云姐换新香水啦,真香!”
驾驶员啐了他一口:“你这家伙,眼里除了你流云姐就看不到别人了吗?”
青年立即向驾驶员打拱:“冤枉啊,巴列叔叔。我看不见母猩猩也不能看不见您啊,我这可是要把这一百斤交到您手里,您要一个不乐意,方向盘随便这么一扒拉……”
“闭嘴!”服务小姐吓得一把捂住他的嘴。“大清早的你就胡说八道,想死啊你!自个儿到座位上安安静静给我坐着。警告你,今天可不许你生事,听见没有?”
青年又趁机使劲了闻了两鼻子:“哇,简直神清气爽啊,舒坦,真舒坦!流云姐你放心,我就是生病也不生事。”
那个漂亮小女孩儿噗哧一声笑了起来:“这个哥哥真好玩儿。”
青年闻言朝她看去,顿时一副叫花子瞧见黄金的模样:“哇哇哇哇,这是哪儿掉下来的小仙女呀?”
小女孩儿咯咯笑道:“谢谢哥哥夸赞,我叫飘云。”
青年一脸崇拜:“飘云?果然是仙女,难怪这么漂亮。我叫兰哲,可以做你的崇拜者吗?”
驾驶员笑骂:“小子,骗小妹妹的把戏待会儿再玩儿。赶紧坐好,我可要开车了。”
兰哲郁闷地摇头叹息:“唉,什么世道嘛,人家好不容易见到个仙女,你这破叔叔一点都不给面子。”
巴列突然皱眉:“咦,小子,你不是去上学吗,怎么空着手就来啦?”
兰哲耸耸肩,说:“巴列叔叔觉得我能带啥?院长爷爷为我都差点愁出病来,我还能向他要行礼吗?这样也好,赤条条来去,无牵无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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