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奸细(1/2)
无锡城新近开张的顺來客栈门前车马如龙,这里已成立了太平天国政权。 []虽然太平天国对商贾一直奉行打压政策,许多为富不仁的巨贾都被抄沒财产,补充圣库去了,但对客栈酒肆的管禁并不太严,多数守将还是默许它的存在,毕竟在那个时代,这是人们为数不多的娱乐场所之一,顺來客栈只有一个掌柜,四个伙计,再加上伙房里的几个大厨,相对生意兴隆的客栈來说人手确实少了许多,掌柜金守才是个历经坎坷的人,曾经在上海郊外开过酒肆,后來机缘巧合之下救了被小刀会挟持的上海道台黄世仁,黄世仁回到上海之后,连忙请他进城,又给了他数千两银子,请他到无锡來开客栈,说是开客栈,其实就是利用客栈的鱼龙混杂的特点來刺探军情,当时金守才思虑了许久,这毕竟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的事,最后还是应允了,毕竟处在乱世,生活艰辛不说,随时还有被乱兵杀害的危险,与其这样,倒不如拿这条性命來赌一赌,干出一番事业。
金守才小心的打量着进出客栈的人流,太平军进驻之后,整个无锡城不管有钱的还是沒钱的,都是统一穿着麻布编织而成的土黄大褂,再加上数月前天京变乱之后对东王部属的大清洗,只无锡一城便屠杀了一千余名太平军将士,至此之后,所有人都开始紧张兮兮起來,谁知道明天屠刀会不会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人家太平军杀自己人都沒手软过,对付无锡城的百姓难道还会讲什么情意。
“掌柜,左边第三桌有几名太平军的将官正在喝酒,是否要去探听他们说些什么?”一名伙计神色如常的走到柜台前擦着台面,头并不望着金守才,嘴唇轻轻的动了几下,发出几句极轻的话。
金守才点了点头,将手轻轻在伙计腰前搭了搭,示意自己会去处理,便起身慢慢踱步出柜台拐角处,从柜抽出一张水墨画,偷偷靠近太平军官所坐的桌子。
金守才在离那桌子最近的墙面站定,拿起水墨画扶在墙上,接着又摇了摇头,换了个墙面,耳朵却凝神倾听,不愿意放过一丝细节。
只听得身后一人醉熏熏的道:“他奶奶的,前几日我在街上巡察,遇见个人神色不对,谁知刚想上前盘问,你们知道怎样!”
与那人喝酒的几人被勾起了兴趣,皆问:“怎样!”
醉醺醺的人又道:“那人竟掏出翼王府的牌子,又斥责了老子一顿,他娘的,老子也是职责在身,他翼王府的凭什么骂我娘,大家來评评理!”
众人听他说都觉得好笑,有人打趣道:“这能怪得谁,只怪你付老六瞎了眼珠子,看谁可疑不好,偏偏看翼王府的可疑!”
又有心细些的人压低声音问:“这翼王不是被天王挤兑到江宁去了么,还派人來无锡做什么?”
醉醺醺的人大声嚷道:“翼王又沒谋反,天王亦沒有将他囚禁,又怎的… … …!”那人话还沒说完,似乎已被人捂住嘴巴,打断了他的话,有人小心的嘘了一声,斥道:“付老六,你不要命了么,再胡说小心给人逮去诬你为东王同党!”
醉醺醺的人咕哝了几句,放小音量道:“有什么不敢说的,咱们这些从广西出來的老兄弟在战场上已死的差不多了,好不容易剩下一些又因为原先是东王的部下杀了全家,现下天王有了百万新军,可不在乎咱们老兄弟的死活啦!”
其余众人听完那醉人的话,都是沉默不言,各自想着心事,过了许久,一人问:“不知道翼王殿下派使者來无锡有什么事,难道又要北伐!”
“不可能,翼王全家都被杀了,被逼着出了天京,恐怕对天国的心早就冷了,哪里还会想征伐之事!”
这句话又引起了几人的长吁短叹,天京事变给太平军留下的阴影十分巨大,伤害最深的则要属从广西金田一起出來的弟兄了,他们原本为了一个平均土地的理想出生入死,血浴沙场,到头來却发现自己不过是某些人利用的工具而已。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