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2)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已修改
一个双眼瞪得溜圆,顶着泛黄的帐顶呆的小人迷惑得问道:“喜儿,每天这么早上床你睡得着么?”
“到了睡觉的时辰自然就要睡了。(. )”
“啥时候该起床?”
“卯时。”
“那就是凌晨五点?!……早起的鸟儿有嘢食就打这儿来的吧?”
“……”
一个刚睡醒蓬头盖面的小人拼命挤进人堆,“玩儿什么?也带我玩玩儿。”
人堆里人手一块方巾,“喜儿教咱们缎纹绣呢。”
“……你们还有点儿别的追求么?”
“学会双叶绣!”众人异口同声!
“……”
古代的日子很乏味,虽然不管是生活还是娱乐都让人极度抓狂,可过得还是挺快,大概是因为我对这里的好奇吧。有着喜儿的贴心相伴,转眼几个月就这么过去了呼啸而过。
经过恶补,我对目前周遭的事物和人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比雅救下的小阿哥叫做弘晖,今年六岁,是嫡福晋乌喇那拉氏所出。比雅本来是伺候弘晖的,因为救了他,福晋让我好好养病,连续一个月的时间都没有给我安排工作,每天除了吃睡,就是偶尔到处逛逛,倒也乐得个逍遥自在。
没多久福晋给我派了个花匠的差事,说是摆弄花草,其实我自己根本不用做什么,本来这些工作原就该粗使丫头和小太监做。把我分来后,执事嬷嬷什么也没给我安排,喜儿说,这是福晋疼我呢,不用到主子跟前立规矩。
从小就被爸妈说有小儿多动症,现在没事儿做,最初开始的日子,我总是呆不住,在府里窜来窜去,喜儿成天给我上思想教育课。总说我们做奴才的就该安静些,要是不小心犯了错,惹恼了某位主子,一顿板子或鞭子起码一个月下不了床,遇到体格差些的,打死都是常有的事儿。我一开始并不在意,直到有天亲眼看见一个小丫头因为不小心走路快了些,差点撞了怀孕的侧福晋李氏,被一群小太监拖到丫头住的院子里活活打了三十大板,挨床上躺了三天,死了。( )
当时已经入冬,小厮们用草席子把这丫头裹起来扛了出去,就好像《红楼梦》里的王熙凤死后也只用草席草草包裹了事,之后再没人提起过她,就好像她从来没有出现过。这对于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中国的我来说,是一个不小的冲击。一条鲜活的生命在这个时代根本就不算什么,更别提我们只是没有身份,没有地位的“奴才”。不管我愿不愿意,这身体是不是我的,我也不得不为自己的命运担忧。不是我怕死,只是这死法,也忒凄惨了。砍头也就罢了,总不会疼,要被活活儿打死该疼成什么样啊?于是我乖了,横竖不用伺候人,拽紧这轻松的工作,过一天算一天吧。
转眼康熙三十九年,元旦。
这天宫里皇帝摆家宴,贝勒爷和福晋们带着小阿哥都进了宫。晚上吃过饭,我早早的回房。
在古代这半年,最难过的就是衣服,夏天最糟,甭管多少度,连贴身衣物在内最少也要穿三层,刚过去的这个夏天可把我捂了一身痱子。北方入冬以后非常冷,没有羽绒服,穿多了走不动道儿,穿少了又冷得厉害,加上城里没有高楼大厦,没有温室效应,冻得骨头都要结冰了。
今天一大早上开始下雪,到现在外面的雪已经积了老厚,正好主子不在,赶紧上床睡觉。刚脱了棉衣钻进被子,就听门外有人叫唤。
“比雅姐姐在屋里呢?”
一听叫我,哭得心都有了,大冷的天硬着头皮爬出热被子,心里不停问候外面叫我那位的亲戚朋友。起身披上棉衣,打开门,是侧福晋李氏屋里的小厮。
“小哥儿有事?”心里没好气,可僵硬的脸蛋还是得捏出一个笑容。
“咱们主子刚回府,经过花园时丢了一只簪子,姐姐屋子离得近,烦请姐姐受累帮忙去寻寻。”话没几句,可我的表情几乎僵住,大冷的天什么破事儿就瞎折腾人,自己屋里哪儿就没有丫头了,偏要找我。平时总听别的丫头说这个主子脾气大,事儿多,加上进府没几年就生了一个阿哥,如今又怀上一胎。这个不是母凭子贵么,可这些话我也只能心里想想,再不乐意嘴上也不能说,只能摆出官方笑容,应下来,转身进屋拿上灯笼往花园里去。
冬天主子们都不太到花园来,雪积了一天,深一脚浅一脚,着急出门,随便穿了双绣鞋就跑出来了,才走这会子里外都湿透了。虽然没有温度计,但根据冻得生疼的耳朵鼻子判断,和冰箱冷冻室差不多温度了。幸得睡觉前头都放了下来,能盖着点我的耳朵和脸蛋,兼顾着帽子的作用。
打着灯笼,顺着她们来时的脚印,慢慢的往前走。忽然瞥见雪地里一点翠绿,找到了找到了,急忙走过去,“不就是一支烂玉簪子嘛,就在眼皮子下面,折腾人。”架不住寒冷的袭击,哆嗦着牙小声抱怨着。
把簪子放进怀里,站起来转身想走,突然脚下一滑,重心一个不稳,狗吃屎般摔趴在雪地上,“咔”怀中一声闷响……脑门上的黑线立马落下,“灭……了……”我觉得自己出声音好似幽灵般。
顾不得疼痛,急忙支撑着想要爬起来,刚抬眼,看见自己面前有一双皮靴子,顺着瞧上去。一看不太清的帅哥披着深灰色的大氅,撑着把大油纸伞正一动不动的看着我。
我瞪大眼睛借着远处微弱的光线努力的辨认着,等看清以后脑袋里面学过的各种规矩争先恐后得挤到我的眼前玩儿命的展示。
“贝勒爷好”跪着磕了一个头,不对!
“给贝勒爷请安”急忙又磕了一个头,还是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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