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要以身相许么?〔万更〕(2/2)
她现在严重怀疑昭元太子那五个侧妃是怎么死的?估计不是被他的容貌吓死,而是被他这张毒舌的嘴给毒死的!
玉清魂对于东方华滟的反应十分满意,平日里她平静无波,她波澜不惊,她淡然出尘,而他更喜欢看到她嬉笑怒骂的灵动,他想看她的喜怒哀乐飞扬跋扈,而不是心如止水,在他眼中,心如止水的是尼姑道姑出家人的专利。
忽然,玉清魂趁东方华滟不注意将她从水中捞了起来,然后从屏风上取下一大块雪白的浴巾给她擦拭身上的水,东方华滟被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震到了,愣了好一会儿,只觉一双灵巧的手隔着一层软软的布拂过脊背。
擦好了后背,玉清魂拉过她的手臂,她整个身体由于惯性的作用转了过来,面对着他,东方华滟小心翼翼地看着玉清魂,一举一动,轻柔细致,眸光坦荡,那是不带情|欲的体贴与关怀。
“我……我自己来。”东方华滟低着头,握住他的手,然后从他手中取过浴巾,眼巴巴道:“你转过身去!”
“矫情!”玉清魂丢下两个字,然后还是听话地转了过去,背对着东方华滟,玉清魂只能听到身后女子擦拭身体的声音和淡淡的呼吸声,心中不知为何又漾起了几许涟漪,忽然有些羡慕那一条雪白的浴巾,可以和她肆无忌惮地亲密接触。
想到这个,玉清魂立马掐断了自己的想法,他是怎么了?跟一块布吃什么醋啊!然后暗忖他们连最亲密的事情做过了,还需要避嫌吗?玉清魂脑中千头万绪,不过,他们是怎么有晨曦的,好像滟儿并不记得……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在玉清魂的思考中溜走了,雾气氤氲,温暖湿润。
“滟儿,好了吗?”玉清魂问了一句,却没有回音,“那我转过去了,不许再尖叫听到了吗?”
谁知一转眼东方华滟已经不在了,等到玉清魂找到她的时候,发现她已经躺在了床上,透过那薄纱一般的帷幔,只见东方华滟用被子把她裹成了一个大粽子,露出一个小脑袋,十分可爱。
她轻轻地阖上双眼,一动不动,玉清魂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任劳任怨地给她擦拭被水浸湿的头发。
“你呀真是的,亏你还是神医呢!连照顾自己都不懂,头发湿着睡觉以后会犯头疼的!”
玉清魂用内力给她烘干了头发后,便开始给她按摩,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东方华滟的脑袋有点儿小问题,有时会头疼,和她在一起将近一个月,他就看到了两次。
东方华滟闭着眼睛装作熟睡,从玉清魂进来的那一刻她就在装睡,因为她真的好累,一天之内发生了这么多事,她真的不想再折腾了,闭着眼睛却没睡着,玉清魂的手指在她脑袋上轻揉着,让她觉得十分舒服,享受着这美好的一刻不想醒来,因为一醒来这一切便不复最初的美好。
第二天,东方华滟醒来时已是正午,感觉到全身酸疼,她轻轻翻身,然后捶了捶自己酸痛的肩膀,一眼便瞧见了她的千锻雪掉在了地上,那是她昨天穿的衣裳,于是东方华滟连忙掀开被子,瞧了瞧自己身上,并非一丝不挂,松了一口气,可是再一看便发现了不同,身上穿的这一身不是她的衣裳,不过很舒服,衣料轻而薄,触感光滑细腻,慢慢想起昨晚的事情,脑门后冒出三根黑线,谁给她换的衣服?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东方华滟决定先起来,有什么账待会儿算!
她来到了檀木柜子前,昨天被魅影关进这里来之后她便翻箱倒柜,印象中好像都是黑色的衣服,当时没多想,而如今想来玉清魂根本就是早有预谋的,她随手打开最近的一个柜子,淡淡的檀香味扑鼻而来,她惊讶地发现里边居然是女装,而且还是很多女装,少说也有个几十件,东方华滟直想骂娘,哪个货昨晚说没衣服的?这不是有吗?
随手抽出了一件雪白的千层裙,套到身上,东方华滟黑线了,谁设计这种那么麻烦的衣服?映雪的衣服有很多是她画的图纸,可是她从来都是力求简单,太麻烦的衣服会妨碍她施展拳脚。
好不容易穿好衣裳,东方华滟站在一面铜镜前,正想看看这件衣服有没有什么问题,接着便听到身后一个声音脆生生地响起,“衣服可合身?”
东方华滟身子骤然一僵,他什么时候进来的?还是说他一直都在屋子里?那她方才的一举一动岂不是都在他眼中了?
“大了!”东方华滟没好气道,心想玉清魂骄傲得不像话,一定要挫挫他的锐气。
“哦。”玉清魂轻轻应了一声,不知道这个简单的语气词中包含着怎样的意味,然后徐徐向前走了几步,揶揄着说,“难道你的胸变小了?”
东方华滟的脸瞬间滚烫了起来,他怎么就能这么直接地说一个女人的胸啊,太不含蓄了,再说了,她的胸一点儿也不小啊,虽然比不上昨日在兴源赌坊看到的那两个女人的大,可是也绝对不能说很小,想当年,多少女特工们求她开丰胸食谱呢!波霸是如何养成的,她可是一清二楚!
玉清魂在她思考之际走到她身边,将她按在了椅子上,拿起檀木梳给她顺发,“滟儿,现在外面到处是官兵,挨家挨户地搜人,你要是不想被捉到,就乖乖待在这儿,过几天我送你回去!”
“你所说的过几天到底是几天?一天两天还是五天十天?”东方华滟问道,她确切的想知道到底是几天,晨曦找不到她会不会哭闹?还有她答应晨曦要给他做香露鸡块的,结果食言了。
“滟儿,别这么急嘛!”
“我不是急,只是担心,昨晚的那些人找不到我会伤害我身边的人!”东方华滟开门见山,她自己惹的事情,她自己承担,不希望给她的佳人带来任何困扰与不幸。
玉清魂灿然一笑,一边给她绾发一边在她耳边徐徐道,“你身边的人?那不就我吗?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本太子真是受宠若惊!”
东方华滟那担心的神情瞬间荡然无存,她要表达的意思明明不是这样的,为什么这个男人说的话总是能让人青筋暴跳啊?
“好了!”玉清魂将木梳放置在桌子上,东方华滟抬头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十分自然,满意一笑。
“滟儿,朝阳殿上王五暴毙,后来你被追杀,昨日柳二少的事情也是你亲眼所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我不希望你再出什么意外!”玉清魂想了想,直接道。
他的声音很温和,不似平日里霸道、犀利,而是如同涓涓细流一般流淌过东方华滟的心,让她微微动容,“可是……”
玉清魂截断她的话,“没有可是,滟儿,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忽然,东方华滟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想起过往的种种,娇笑如花,“你很值得人相信吗?我怎么不觉得!”
“伤心了,没想到我这么不受人待见!”玉清魂故作难过,他演技一流,再配上一张得天独厚的脸,那伤心欲绝的模样惟妙惟肖。
东方华滟不为所动,直接指出,“谁让你害我失信于晨曦的?”
“原来你指的是这件事。”玉清魂恍然大悟,心中已有对策。
洗漱一番过后,玉清魂便带东方华滟出了屋子,在无痕山庄里转了转,东方华滟感觉到这座山庄十分开阔,依山傍水,空气宜人,一眼望去,只看见零零散散那么几个人,不由得好奇了起来,“这么大的地方,就几个人住你不觉得很浪费地方吗?”
玉清魂听罢诡异一笑,试探着问道,“滟儿,嫌弃人少?”
东方华滟欣赏着这山庄景色,亭台楼阁,不明所以,点了点头,玉清魂停下了脚步,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发现东方华滟脖子上一朵红梅,想起昨夜瑰艳旖旎的情景,不由得心猿意马起来,“那以后我们多生几个孩子不就成了!”
“你以为生孩子很容易吗?说生就生,开什么玩笑!”东方华滟白了他一眼,一想起生晨曦时的那种疼痛就不由得牙齿打颤,她虽是大夫,可是也没想到生孩子居然这么疼,生晨曦时胎位不正,晚上临盆,早上才生出来,整整一个晚上,那种鼻孔里拽出西瓜的感觉实在是令人“难忘”!
玉清魂十分细心地观察到了东方华滟表情的变化,有胆怯、有害怕、有柔弱,“滟儿,你生晨曦时是不是真的很疼?”
“废话,不信你去生!”
“……”玉清魂囧,他发誓,他要是能生他肯定愿意代替她生孩子的,可惜不行啊!他可以为她做任何事,除了生孩子,这件事他是爱莫能助啊!
每次看到晨曦,看到他那张跟他十分相似的小脸,遗传了自己和滟儿优点的脸蛋,他便不由得想和他亲近,那是他和滟儿的孩子,是他们结合的产物。
吃过午饭后,东方华滟便开始和玉清魂说起了魅影的事情,“那个劫走我的男人,他的脸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清楚,很多给他看过伤的大夫都说是中毒,但是却没有人解得了毒,滟儿,如果你有办法治好他,我希望你……”玉清魂神色十分认真,全无方才的戏谑,看得出来他十分重视这件事。
“我会尽力!”东方华滟真诚道,她看玉清魂好像有些不对劲,又不知道该怎么问好,生怕触及别人的伤痛,于是神情格外别扭。
玉清魂回过神来,只见东方华滟表情丰富,别扭至极,“滟儿,你有什么想问就问吧!”
“那我问了,为什么他会受伤?为什么他会中毒?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东方华滟也不迂回什么了,她昨晚就好奇,魅影和玉清魂什么关系,能让玉清魂请遍天下名医,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上下属的关系。
“四年前,湘云贵妃陷害我,我逃出了皇宫,被人追杀,魅影为了救我才中毒受伤的,这件事我一直很内疚。”玉清魂简单地说了一下前因后果,东方华滟听罢两手捧着他的脸,笑嘻嘻问道:“就这么简单?”
“嗯。”玉清魂有些不自然,淡淡地说。
东方华滟耸了耸肩膀,不欲打破沙锅问到底,“好吧,那个我想问一下,昨天兴源赌坊里那两位美人在柳二少身上涂的药粉是谁配置出来的?把他找来给我帮忙!”
听到东方华滟这句话,玉清魂心中讶异,只见她慢慢品茗,悠然自得,那是一种恬静中的自信,不逼人夺目,却风华无双。
东方华滟昨日与玉清魂在大街上亲眼目睹了那一幕,虽然柳二少身上的药粉无色无味,不过人的鼻子无法分辨的气味不代表狗也无法分辨,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那应该是一种容易分解的酯,很多东西有香味是因为酯的关系,就好比人们吃的各种水果味的奶茶,就是在水果中提取了对应的酯,并加以研究,用适当的办法合成了这一种酯类然后添加在奶茶中,才造就了不同的口感。
柳二少之所以会被那么多狗追着,必然是因为他身上有了某种吸引狗的东西,被狗咬得差不多了的时候,那药粉也分解得差不多了,就算到时候查,估计也查不出来了。
“他是一个很奇怪的人,谁都不看在眼里,不过他却十分有本事,这四年里多亏了他魅影脸上的伤才不至于恶化。”玉清魂如实道,他的话中带着几分赞许与敬意。
“这不奇怪,凡是有本事的人,有些奇奇怪怪的脾气都很正常!”东方华滟不以为然,在她看来,很多人骄傲那是因为有骄傲的资本,恃才傲物在她眼中并不是什么贬义词。
就在玉清魂和东方华滟在无痕山庄讨论神医脾气怪这个问题时,东延皇宫里已经乱成一团,柳二少伤重,经过七位德高望重的太医们联合诊治,却只能抱住柳二少一条命,如今还未醒来。
柳贵妃和柳相向东延皇施压,咬定了此事必有内情,请求东延皇御审。
那以黄金铸成的龙椅上,东延皇居高临下,皇后坐在一旁品茗、柳相、柳贵妃、华国公、东方夫人还有百里流跃、柳心月、东方霏云等人均已聚在了御书房,东延皇的目光在下面的每个人身上扫了一遍,最后停留在了柳相身上。
“朕今天传唤诸位,主要是为了柳二少受伤一事,诸位有何看法,直说无妨!”
听到东延皇这么一句话,每个人都低下了头,各怀心思,猜测着东延皇问这个问题是为了什么,生怕说错什么话飞来横祸,柳心月本来在除夕宴上被禁足,但因为柳二少受了重伤,东延皇才做主赦免她无罪。
御书房的香炉里青烟升起,淡淡的檀香飘入每个人的鼻尖,整个屋子里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东方霏云更是觉得紧张,紧张得她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这时,柳贵妃娇柔的声音打破了这份维持已久的寂静,“皇上,二少受了如此重伤,您可要为他做主啊!”
皇后拿着杯子,听到这句话后眼皮微微抬起,那别有意味的眼光射向柳贵妃,却迎来了柳贵妃挑衅的眼神,她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说,在一边静静喝茶,仿佛这里的事情都与她无关似的。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变化,东延皇略微尴尬地看了一眼皇后,见皇后仍然专注与她面前的那杯茶水,他轻咳了一声,问道:“对于这件事,皇后有何看法?”
众人顿时齐齐看向御座右下方那盛装打扮的皇后娘娘,她的威仪与贵气仿若与生俱来,只见她轻轻地拨了拨杯盖,发出细微的响声,随即放下杯子,唇角微弯,“二少的事情,自有皇上裁夺!”
柳贵妃对于昨日百里流跃抢了百里流音的差事感到格外高兴,她本以为皇后会因此而沮丧、伤心、落泪,正想着怎么样能够让皇后那高贵的头颅屈服于她,入宫二十载,两人明争暗斗多年,谁也奈何不了谁,她自然时时刻刻想着怎么把自己的敌人狠狠地踩在脚下,永世不得翻身,如今她的儿子争气,她正春风得意,自然是高姿态高底气。
“皇后娘娘,您这是在敷衍皇上吗?”柳贵妃气势逼人,她发髻上的金步摇一晃一晃,发出叮叮咚咚的珠玉之声。
皇后忽然站起,离席走下台阶,她走得很慢,却十分优雅,依旧浅笑着,“这怎么能说是敷衍呢?二少的事情,妹妹身为贵妃,丞相府是妹妹的娘家,二少属皇亲国戚,事情的始末曲折,自有京兆府查案,三司会审,最后还有皇上御审,本宫说的有什么错吗?”
柳贵妃对于皇后那雍容优雅的一套非常地不喜欢,在她眼中,这个居于凤位二十年不倒的女人永远总是将最好的一面展示人前,仪态万方,雍容华贵,堪当国母,二十年了她都无法取代这个女人。
感觉到两个女人之间的火药味,东延皇不厌其烦,他又看向了受伤的百里流跃,“流跃,这件事依你看当如何处置?”
“回父皇,儿臣以为当严查到底,绝不姑息凶手。”百里流跃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魄力十足道。
东延皇对他的话没有回应,又问了其他人,“都别杵着,说说你们的看法,你们可以畅所欲言,朕赦免你们无罪。”
一听到东延皇的保证,东方霏云便迫不及待了,“回皇上,据臣女所知,二妹妹亲眼看到二少被疯狗咬那一幕,却袖手旁观,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华国公听罢狠狠地瞪了一眼东方霏云,可是东方霏云沉浸在自己诋毁别人的快乐中没有看到,于是继续滔滔不绝,“华国府与丞相府是姻亲,二妹妹却如此心肠歹毒,这不得不让人深思。”
“什么?滟郡主亲眼看到犬子受伤一幕居然作壁上观,怎么可能?”柳相一脸惊愕地看向东方霏云,仿佛想要从她的话语中找出开玩笑的成分。
华国公冷哼一声,“滟儿做什么事,总有她自己的道理!”
“国公这话错了,女儿家就该严加管教,像滟郡主那样的野丫头见到自己的兄长遇难尚且袖手旁观,如此麻木不仁如何配得上昭元太子?”柳贵妃向前走了几步,妧媚一笑,接着是刻薄的这么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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