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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潇洒的诱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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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因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就见她以一种奇怪却无比矫捷的姿势朝自己扑来。

后面就是丈余深的潭水,噗通一声,两人齐齐落水。

林因不识水性,这是江晚鱼经过一路观察得到的结论,故意停在水潭边,也是打的这个主意。

林因应该是会武功的,她不能保证自己能在她手底下讨去便宜,所以只能作弊。

她熟识水性,能在水面下足足憋气十分钟,当初她还想申请吉尼斯纪录呢,后来才知自己太天真了,人家吉尼斯纪录保持者能在水下憋气十八分钟,她和人家一比,根本不值一提。

不过,对于自己的憋气功力,她还是挺自豪的。

此刻,她双手双脚死死缠住林因,使她无法挣脱,也无法使用轻功,从袖口划出的袖刃也失了作用。

林因拼命地挣扎,想要呼吸水面上的新鲜空气,但江晚鱼却将她死死缠在水底,她因挣扎愤怒而涨红的脸色,也逐渐发青发白。

在她晕过去前,江晚鱼松了松手脚,向水面浮去。

林因趁机大口喘气,眼前金星直冒,有种被抽去了浑身血液的感觉。

江晚鱼拽着她身上的衣服,衣衫沾了水,裹在身上,使得林因连手脚都变得笨拙起来。

她在她耳边问:“你到底是谁派来的?是那个给我喂毒的混账,还是那个阴险自私的澹台婉玉!”

林因冷冷看着她,轻蔑地勾了勾唇:“你想知道?等你下了阴曹,自有阎王告知。”

她冷笑:“看来你还没有搞清状况啊,现在面临死亡的人是你,不是我。”

“你不敢杀我,你若杀我,你便是最大的嫌疑人。”

“我当你早已为自己想好了后路,原来竟是这个。”她瞥了眼林因依旧纯真却隐含恶毒的眸:“你以为我会怕吗?你以为我会在乎吗?你以为我是那么容易就被吓倒的人吗?蠢,真蠢!”

林因有些恼了,但同时也有些害怕,她脸上那满不在乎的样子,的确不像是装的:“我们一路走来,定然被会人看到。若我死了,你却活着,你认为,有多少人会相信你是无辜的。”

她咧嘴一笑,看林因的眼神真的有点像是在看傻子:“你既然早就对我心存杀意,特意将我骗至此地,不早就做好了部署吗?我一路而来,可是未曾见过除你我之外任何一个活人,当然,你要把鬼魂也算进去,那我无话可说,你一切都已经替我处理好,我直接杀了你,也不会有任何问题。干掉你,我清清爽爽干干净净,滴水不沾地按照原路回去,美美睡一觉,第二天随圣驾回宫,你的事没准就被人给忘了,说不好,等你尸体烂掉被鱼啃食干净,都不会有人发现。”

林因惊恐了,她是真的惊恐了,江晚鱼说的没错,她为了摆脱自己的嫌疑,早就做好了最严密的部署,自己杀了她不会被人怀疑,同样,她杀了自己,也不会被怀疑。更何况,自己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宫女,没人会在意。

江晚鱼趁机威胁道:“说吧,派你杀我的幕后主使是谁?是不是澹台婉玉?”

林因张了张口,似要吐露实话,却猛地想起了什么,一脸悲怆:“我不能告诉你!”

“阿因妹妹,你如果认为我是那种心地善良,慈悲为怀的观世音,那就错了,你不说,我就淹死你,说到做到!”

林因却笑了,她知道,江晚鱼是那种说到做到的人,可有时候,死亡并不是最可怕的,这一刻,她已不报任何存活下去的希望。

看到林因如死灰般眼神时,江晚鱼就知道,自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她抓紧了林因的双臂,猛地下沉,直到脚踩到水潭布满砂砾的底部,才松开手,眼睁睁看着林因因溺水而痛苦挣扎。

她不想杀她,但又不能不杀她,如果自己现下的处境不是这般步步危机,她或许会饶她一命,可历经连番变故,她全身的警钟都已敲响,她不能冒险,也不想做舍己为人的傻瓜,既然如此,那她只有狠下心来,送林因一程。

终于,水中不停扑腾的女子彻底安静下来,一动不动。

她最后看了眼林因青春貌美的容颜,双腿用力一蹬,浮上了水面。

将脱下的衣物穿戴整齐,按照来时的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在榻上,望着对面空空的床铺,人变得有些呆呆的。

昨日还躺在那里与自己聊天的人,今日就被自己亲手溺杀,这就是人生,呈现在眼前的,总是残酷与血腥,就像一个充满罪恶的泥沼,要想不被陷进去,就只能踏着别人的尸骨,一步步往上爬。

什么时候睡着的她记不清了,总之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大亮。

果真如她所料,林因的失踪并未激起多大的风浪,奚成壁甚至连问都没问一句,直接由总管太监和掌事去办了。

忽然有点为林因感到可悲,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消失了,可在乎她的人,却一个都没有。

联想到自己,她已经来到这里近一个月了,莫名从原先生活的世界消失,不知为她担忧为她着急的人有几个,或许,一个都没有……

如果不是她多存了个心眼,没有察觉到林因的阴谋,那么,昨日死在神女峰的人,就是自己。

她要是死了,会有人在乎吗?是不是也如林因这般,随便调查一下就算完事?

她觉得自己这般多愁善感真的很不好,可这世态炎凉,实在无法令她保持淡然。

想到奚成壁,想到他从火热转为沉凉的眼,忽然觉得心口酸酸的,像是被人狠狠揪了一下。

她将整个身体靠在了不停摇曳的车厢壁上,轻轻阖上了眼。

……

她觉得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而且这个人就在宫内。

现在每天都过得心惊胆颤,以至于草木皆兵,看到谁都觉得像是坏人。

但这件事又不能告诉奚成壁,上位者心思慎密,她很难保证,在他听了自己的叙述后,不把她也当成是奸细的一份子,更何况,他现在根本就不想理会她,除了平日基本的端茶倒水,晚上他都是自己更衣,甚至不让她碰他,那感觉就好像她是病毒携带体一般。

刚开始,他不理她,她倒觉得挺好,自由自在,也不必累死累活地做这做那,轻松又惬意,但不知怎么回事,他一连数日把她当空气,她还真是有些不适应了,就像心里跳进去了一只顽皮的猫,在她心上挠啊挠的,既烦躁又失落。

看吧,人果然是贱皮子,他处处找她麻烦的时候,她希望他把自己当空气,现在她终于得偿所愿,她又觉得空虚难受起来。

站在殿门口,回头望了眼里面正聚精会神批阅奏折的人,第一次发现,那明黄的织锦龙袍,穿在他身上,还真是好看得不得了,似乎这世上,也只有他能把那象征着君临天下的龙袍,穿出威严圣洁,而又带着些禁欲味道的感觉。

正看得入迷,某个一直埋头于政务中的人突然抬起头来,她唬了一跳,慌忙移开视线,又觉得自己这样做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看一眼不行啊,长着脸不就是给人看的,于是理直气壮地再次朝上首位置看去,谁料人家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她身上,重新拿过一本折子,在御案上摊开,接着便继续投入到了一如既往的繁忙中去了。

她自嘲地嗤了一声,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自作多情了,他是帝王,是天下之主,拥万里江山,女人对他来说,不过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一个玩意罢了,如果他愿意,全天下的妙龄美女都会前仆后继地爬上他的龙床,她是吃错了药,才相信他真的对爱情有所向往。

爱一个人,哪是那么容易的事,他不会懂,永远都不会。

别开眼,不再将心思放在殿内之人的身上。她江晚鱼从来不会在一件事上钻牛角尖,在她斩钉截铁地表明了自己态度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让自己的心冷却下来,不为这世间任何人任何事悸动。

望着面前的奏折,他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他之所以把她调去外殿,就是因为她总是时不时地偷看他。他不明白她审视自己的目的是什么,但只要她看向自己,他的心就会跳得飞快,精神也无法集中,变得心猿意马。

可就算是把她调去外殿,他还是难以集中精神,总想着她在做什么,是不是因终于不用侍奉自己而感到无比高兴,他总想知道她在想什么,在干什么,忍了好几次,终是忍不住,借着归置奏章的机会抬目朝她看去。

四目相对的一刹那,他忽然觉得欣喜,也觉得紧张,这丫头果然又在偷看他!

他总是猜不透她的心思,看似对一切都不上心,但有时候又热烈的让人难以招架。

如果换做其他人,或许他还会信心百倍,世上的女子多爱慕虚荣,自己这个一国之君的身份,足以让天下所有女人为之疯狂,可她不同,他不知道什么才是她在意的,什么样的身份,才会让她青眼有加。一国之君,天下之主,在她眼里,估计和路边的乞丐没什么两样。

他完全可以利用滔天权势,拔去她的羽翼,磨掉她的野性,可他不愿意这么做。因为这样一个女子,上天入地只有她一个,他不忍心毁掉这份上天的杰作。

可一想到她那冰冷的没有半点热乎劲的心,又觉得很气愤,很恼怒,她蔑视皇权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难道就真的不怕,自己一怒之下,砍了她的脑袋?

说到底还是不在乎吧。

想到这,才略带了丝暖意的瞳眸骤然清寒下来,连周身都围绕起一股令人难以忽视的森然冷意。

殿内伺候的小太监都是人精,只看一眼皇帝的脸色,就能揣测出他此刻的喜怒来。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皇帝此刻的情绪显然是怒到了极点,一时间,殿中所有人噤若寒蝉,春光虽煦暖,殿中却似结了层腊月寒霜。

罗暮前来禀报西华园宫墙修葺事宜的完成情况,出来的时候看到一脸闷闷不乐的江晚鱼,以为她又被皇帝罚了,于是宽慰道:“你别担心,主公那边我会为你求情的。”

她无精打采地看了眼罗暮,也懒得解释:“哦,多谢了。”

“你到底又做了什么惹主公生气的事?”刚进殿时,那股子寒意,可真瘆的慌。

江晚鱼没好气道:“你怎么回事?我在你眼里,就是那么会闯祸的人?”

罗暮摸摸鼻头:“你别生气,我就是随口问问,知道了缘由,也好为你求情不是。”

她无奈一叹,“你也别瞎忙活了,这次的事……有点复杂。”

“有多复杂?”

“就是……非常非常复杂。”

“非常非常复杂是多复杂?”看来罗暮势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可这事,还真是比非常非常复杂还要复杂,她挥挥手:“行了,你别问了,事情有多复杂我说不上来,总之牵涉到你家主公的私事。”见罗暮一脸呆滞,她语重心长地拍拍他的肩膀:“小子,告诉你一句至理名言,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相信我,人难得糊涂,你还是继续做你的纨绔子弟为好。”

罗暮不乐意了,“谁是纨绔子弟?你别看不起人!”

他似乎真的挺生气,真是怪了,奚成壁不止一次说他游手好闲,这家伙嬉皮笑脸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怎么自己一说,他就气成这样。

看人下菜碟是不?

她现在心情不好,也懒得跟他较劲:“你说不是就不是,其实当纨绔子弟也没什么不好,我若是你,就当他一辈子。”

“喂,你是不是有心事?”罗暮收起怒意,转而露出一脸关切。

她摇头:“没有。”

“你还说谎,你瞧你,眼睛下面青了一片。”

嗯?是吗?她自己都不知道,抬手在眼睑上摸了摸,无谓道:“这几天失眠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罗暮没有再继续追问,虽然他不太会看人脸色,但也知道有些事情,还是不问为好。

他陪她站了一会,忽然道:“你后天有空吗?”

“没有啊,怎么了?”

“那个……”一向快人快语的罗暮竟然支吾起来,她不耐烦,捣了他一下,“那个什么呀,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这么犹豫不决一点也不像男子汉!”

他抽着嘴角看她:“好粗俗啊!你可是女孩子。”

她送他一白眼:“谁规定女孩子不能讲粗话?”

“好吧好吧,你什么时候都是对的。”不是她什么时候都是对的,而是自己什么时候都说不过她,“是这样的,我在京城醉仙居订了桌酒菜,想邀你共进晚膳,不知你是否肯赏个脸?”

哦,这是要请她吃饭来着,虽然是不吃白不吃,但她也要有时间啊。

下意识往殿内瞅了眼,道:“不行,我后天要当值,抽不开身。”

罗暮体贴道:“这好办,女官每个月都会有一天的沐休日,我去尚宫局那边看了你的名册,后天你正好轮休,怎么样,肯不肯赏脸啊?”

原来女官每个月还有一天休息日?奚成壁还是挺人性的嘛。

“我可不想白白吃你一顿饭,你先告诉我,为什么突然想起请我?”

“这个……嘿嘿。”罗暮有点不好意思:“因为后天是我的生辰。”

“你的生辰?”她一脸讶异,随后想起什么,又问:“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今年多大。”

“后日生辰一过,就满十八了。”

她摸着下巴,“嗯,比我还小上一个月,以后得叫我姐姐,知道吗?”

姐姐?罗暮一抖,黑着脸瞧她:“开什么玩笑,你看上去比我妹妹还小,竟让我叫你姐姐!”

“你有妹妹?”她怎么从没听说过。

罗暮脸色一变,之前还盛满不服的眼中,瞬时染上了一抹阴翳与悲戚:“以前是有的,不过后来……”

“是我叫你弟弟还是你叫我姐姐这事,咱们后天再讨论,你赶紧去办事吧,别耽搁了!”她哈哈一笑,打断他的话,在他身后推了一把。

听她刚才那番并不是很顺耳的话,应该就是答应他了,于是罗暮丢下一句“你别毁约”后就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见他离开,她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虽然自己不是澹台婉玉,但还是害怕听到那些爱恨纠缠的过往,只要罗暮一句,我的妹妹正是死在你们澹台人手中,她就再难以平静之心面对他。

必须尽快摆脱这个身份,她喜欢自己的名字,代表着自由,澹台婉玉,她只是温室中的一朵花,不适合自己。

唉,刚才情急之下,答应了罗暮的请求,却忘了既然答应他的邀约,那就要为他准备生日礼物,看来又要破费一笔,真是失策失策啊!

……

保和殿中堆满了成堆的华贵珠宝,古董珍玩,以及各种精巧的稀奇之物。

闪闪发光的宝物,将整间房屋衬托得华光璀璨。

这些都是边陲小国进献的贡品,奚成壁在这些贡品前徘徊,目光挑剔地来回审视,终于发现一样入眼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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