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让我做你的棋子(1/2)
一只脚已经跨出门槛,她猛地回身,反手将罗暮朝门外推去:“你和茉儿一起走,我留下来。(. )”
罗暮瞪大眼,压低声音吼道,“你开什么玩笑,慕容怀卿要找的就是你!”
“我知道。”她垂下眼,涩然一笑:“正因为如此,我才要留下来。”
“不行!”
江晚鱼身体虚弱,自然拗不过罗暮,眼看着他即将合上门扉,她突然问:“罗暮,你告诉我,你打算用什么方式拖住慕容怀卿?”
说实话,罗暮也不知该怎么拖住对方,只好敷衍道:“能怎么拖就怎么拖,大不了就是一死!”
此话一落,江晚鱼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她硬生生从门缝中挤了进去:“罗暮,你以为你死了,慕容怀卿就找不到我了吗?你也太高看自己了!”
罗暮一呆,被她毫不留情的话语所震,忘记了反驳。
江晚鱼严肃看着他:“你好好想想,你到底能不能拖出慕容怀卿,如果不能怎么办?”她猛地抓住罗暮的手臂:“我们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成长,罗熔已经牺牲了,白白牺牲了,你想让我在自责痛悔中过一辈子吗?我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了,但你和茉儿可以,只有我留下来,才能为你们争取时间。”她从奚兰茉怀中抱过孩子,虽然之前闹腾不休,但此刻却安静得像个瓷娃娃,“罗暮,带着我和奚成壁的骨血,回京都去吧,如果……”她深吸口气,勉力一笑:“我是说如果,我和他都难逃一死,请你将我们的孩子抚养成人。”
罗暮颤抖着去接孩子,只有死死咬住下唇,才能抑制住满腔的悲恸:“小鱼……”哽咽了一下,他几乎是控制不住地脱口道:“我害怕,真的害怕,我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她轻轻拍着罗暮的肩膀,就像从前一样鼓励:“没什么好害怕的,别忘了我对你说过的那些话,人的潜力是需要自己去挖掘的,只要你相信自己,就一定会有奇迹出现,我相信你。”她快速朝窗外看了眼,催促道:“赶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罗暮抬手抹了抹眼睛,临走前,又回头看了眼:“小鱼,你一定要保重,有些话我还没来得及对你说。”
她挥挥手:“去吧去吧,你要说的我都知道。”
罗暮怔了一下,脸色也可疑的红了,随即转身大步朝屋外走去。
站在窗边,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当门扉被推开,一个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时,她这才舒了口气。
不出预料,第一个冲进来的,果真是慕容怀卿。
她拢着风氅,闲闲看着窗外,但愿罗暮和奚兰茉此刻已经成功逃离。
担忧的叹息还未出口,手臂就被人狠狠抓住,朝后拽去。
曜黑的眸子,深邃如漆夜,却燃着灼灼怒火,烈焰高燃。她盯着那双盛满怒火而又带着疲惫的眼,笑道,“王爷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慕容怀卿似乎气急了,看着她半晌也不说话,只有急促的呼吸拂在脸上,她试着抽手,抽不出,只好也如他一般,盯着对方不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慕容怀卿才低笑一声,哑着嗓子道:“江晚鱼,你真以为本王拿你没辙吗?”
她也笑:“王爷折磨人的手段层出不穷,你当然拿我有辙。”
慕容怀卿脸上怒意更盛,连那温润如朗月般的容颜,也被怒火烧灼得有些扭曲:“你这么倔,是会付出代价的。”
代价两字如同锋利的匕首,刺入了心底最脆弱的地方,掩饰不住的哀恸,浮上了眼眸。
事到如今,她已经付出了代价,痛悔一辈子的惨痛代价。
悲伤的气息,让她此刻显得尤为脆弱,慕容怀卿甚至觉得她甚为楚楚可怜,怒火稍减:“只要你老老实实跟我回去,我就绝不会为难你。”
江晚鱼根本没有听他在说什么,她满脑子都是罗熔死前的样子,她想见他一面,但又怕见到他。
代价。
如果这就是慕容怀卿所说的代价,那他的目的达到了。
她后悔了,如果早知会有这样的结果,她就不该信任罗熔,从马车上跃下。
如果她的反抗,到头来却是害了别人,那她反抗的意义又是什么?
见她不说话,慕容怀卿不由得有些急躁:“已经没有人能帮你了,你还要执迷不悟吗?”一边说,一边加大了手中劲道。
她轻哼一声,垂着头道:“我不需要任何人帮,不需要。”
慕容怀卿蹙眉,对她一直低着头不肯面对自己的姿态感到不满,正欲伸手抬她的下巴,忽然发现了什么,有些惊讶:“你……”如果他看得没错,之前她高高隆起的腹部,此刻已是平坦一片。
她的神经猛地绷起,略带戒备看向他:“如果我不答应跟你回去,你会怎么做,你会伤害我饿孩子吗?”
他面色复杂,虽然心底百般不愿,却还是道:“我说了,只要你乖,我就不会伤害任何人。”
“包括奚成壁?”
心底的怒火又无端燃起:“你能不能不要总提他!”
江晚鱼点点头,“好,我不提他。”她走前一步,逼视着慕容怀卿:“那罗熔呢?你会不会伤害他,会不会?”
杀死罗熔,慕容怀卿并未觉得有何不妥,从一开始,他就打算要除掉奚成壁身边的这个得力大将,可不知为何,在江晚鱼以平静的语调逼问他时,他竟然害怕面对她,不由自主地想要逃避:“你为什么总要关心那些根本与你无关的人?”
“罗熔不是与我无关的人,他是……我的亲人。”她纠正了一句,继续逼问:“你说,你会不会伤害他?在他没有对你造成威胁时,你会伤害他吗?”
心底的烦躁已经到了无可抑制的极点,慕容怀卿振袖一挥,也不想再隐瞒:“江晚鱼,我不是救世主,没空去怜悯这个怜悯那个,罗熔虽然什么都没做,但他身为敌军大将,就已经对我造成了威胁,我必须杀他。”
她面无表情:“那你杀了他吗?”
来回在狭小的屋内踱步,慕容怀卿眼神有些冷,莫名的怒意与躁动让他整个人就似绷紧的弓弦,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爆发了。
他踱了一会,突然站定,回头看着江晚鱼:“是,我杀了他,一箭穿心。”
“一箭穿心。”她重复着这四个字,情绪似乎没什么波动。
慕容怀卿眯了眯眸,走回到她身前,捏住她的下巴:“我以为你会难过,会歇斯底里,这么平静?有点不像你。”
她一动不动:“人都已经死了,再怎么难过也是枉然。”
慕容怀卿愣了愣,随后笑道:“你的心可真冷,若我哪日杀了你的阿壁,不知你会是什么样子。”
“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谁说的?”他的手指在她下巴上打转,指尖一片细腻触感。
她懒得跟他打口水仗,只抬眼瞥了他一眼,就垂下眼帘,一语不发了。
慕容怀卿不以为意,看了她一阵,轻声道:“讨厌我,连跟我说一句话都觉得厌恶,是么?”
知道还问?她心里冷笑连连。
“好,好得很。”笑了一声,轻柔在她下巴上打转的手猛地一收,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下颌骨卸下来。
她连连吸气,脑袋也有些发晕,这时他收回手,对门外的属下道:“来人,把战利品拿进来。”
不知他口中的战利品是什么,但她却有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看向慕容怀卿,发现他嘴角噙着一缕笑,那笑很飘渺,以至于让她不确定,他究竟是不是在笑。
一只精致的木盒,被人捧着递上来。
她突然感觉呼吸不畅,心跳快得似要超出负荷。
木盒被摆放在房间中央,精致的做工与整个房间显得格格不入。
她想开口询问,却发现嘴巴麻木得连张都张不开。
慕容怀卿随手拖过一把椅子坐下,指指木盒:“去吧,去打开。”
明明想要逃走,明明想要拒绝,可身体却不由自己控制,一步步朝木盒走去。
弯下身,手指紧紧揪着盒盖,大颗的眼泪莫名落下,在深红色的盒盖上留下一滩氤氲。
颤抖着手,将盒盖一点点掀开,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看到盒中之物时,巨大的冲击,还是让她眼前一黑,险些栽倒。
“本王原打算,将罗熔人头悬于城门示众三日,以激发士气,但为了要给你惊喜,只好放弃这个大好机会。”慕容怀卿双脚搭在桌面上,漫不经心地说着。
江晚鱼半跪在木盒前,双目睁得滚圆,这是场噩梦吧?噩梦醒来,一切都会回复原状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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