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如履薄冰,挣脱命运的束缚 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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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道明看着桌上的锦盒,镂空木雕,雍容大气,且轻薄无比,里面叠着一条米色的高仿沙图什云肩。
是儿子特地从意大利带回来的。
一般的沙图什由藏羚羊底绒制作而成,精美绝伦,且手感柔软。但是因为,一条正宗的沙图什要牺牲藏羚羊的生命,因而,沙图什的贸易在全世界都被禁止。这条高仿沙图什,用上等的山羊绒织成荷花式,垂云上用圈金绣上兰花,做工之巧妙,令人感叹。懒
柳少卿除去痴爱老君眉,剩下的便是爱裹上一条云肩。
少卿……
他抚着这云肩……那时候,他这个混世魔王去c军军区找茬,她正与另一女子,在军区露天搭建的台子上演讲。
那天的天气极凉,她似是临时上台的,在众人的起哄声里显得有些局促。
与她同台的那位女子留着那个时代的女子最常见的,又粗又黑的长辫子,而她却是一头利落细碎的短发,远远看去,清新、秀丽又惹眼。
她身上穿的是改过的旧军装,微微发白的军绿色,宽大而肥厚的裤腿,外面是一条开司米的云肩,裹着她清秀瘦削的身子。
那云肩是红色的,分明是有些发了白的红色,印在他眼里,却是火红火红的一团。
他看的呆了,竟忘记来这里做什么,结果反倒被长卿与公卿占了先机,到了人家的地盘,寡不敌众,结果四处躲的狼狈。虫
她看见他的时候,他已是极为狼狈,身上的衣服都几乎被这兄弟俩给撕扯烂了,裸.露出来的肌肉上黑乎乎的沾满了泥巴。
那会子,他正逮着公卿独身的机会,一顿猛揍。公卿自小俊秀儒雅,根本敌不过他的力气。他只听她惊呼了一声,紧接着,便一阵风似地朝他卷过来。
“公卿!你怎么样?”
“姐姐……”
“姐姐?”
他呆住了。
那时候,她还没长开来,瘦削的厉害。她猛推了他一下,眼里仿佛可以碰出火来,像是一只暴走的小母牛。
他的脸也不好,掀起衣服,指着身上青青紫紫的伤口,颇有些委屈的控诉:“那柳长卿把我打成这样,你当我稀罕揍这瘦猴子啊。”
“你骂谁呢!”她瞪他,“我哥打你,那准是你该打。”
“嗳!你!”
他咬牙,有这么护短的吗?他初见她的时候,当她多斯文贤淑呢,却原来这般凶悍的不讲道理……
后来,双方家长碰面,那会子她随父母来家里,妈妈问她喝什么,她说茶就好。
下面的阿姨便照着爸爸的碧螺春给来了一杯,他便在一边嚷嚷道,有老君眉没有。
她似是诧异的看他一眼,乌溜溜的眼珠子,水润润的,仿佛一下子望进他眼底。就好像在问他,如何得知她的喜好。
他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偏移开视线,不去看她。
心里却想着刚刚她那表情,一定以为他这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巧了。
怎么可能是巧合呢……他在心里偷偷得意。
他们结婚后,少卿倒是鲜少裹云肩了,没机会。她在那个位子上,总是有诸多不合适,不宜太过张扬。
她不适合在公开的场合再裹云肩了,也只能在得闲走亲访友的时候穿那么一两次。她的身子不似少女时候的削瘦,丰润了些,待裹上云肩,更是叫人移不开眼。
她那内敛的性子,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从来也不肯说出来,他便替她惦记着。
结婚后,他开始四处搜集云肩,柳叶的,四合如意的,丝缎的,织锦的……道晦还在的时候,曾悄悄问他,是不是身边的女人,哪位是销售这玩意儿的。他也只是笑而不语,小心放进衣橱里。他知道,她总会瞧见的,她对这个没有免疫力。
想起这些,竟像是发生在昨天一样,温道明忍不住笑了一下。
“怎么样,妈妈铁定会喜欢吧?”温浮生抹了下鼻尖儿,眼里含笑。
“猴崽儿,算你有心了。”温道明看着儿子笑,“花不少银子吧?”
温浮生挑眉,笑:“小小一条云肩能几个钱?给曼生买的那台劳什子钢琴倒是放了点血。”
温道明听了,哈哈一笑,说:“这次看见江思远那小子没有?他怎么样了?”
“老样子,我估摸着他是不是去打了羊胎素还是肉毒杆菌……快四十的人了,怎么保养的那样好?”
温道明一愣,哈哈大笑,说:“江家起先还着急上火,这几年就没信儿了……嘿,我说你这猴崽儿,老了老了,可别跟他似地,打一辈子光棍儿。”
“怎么可能。”温浮生也笑。
手机忽然响起来,打断两人的交谈。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接通电话。
“嗯……怎么回事……联系过安生没有……什么……我知道了。”
温道明见儿子的声音抬高了,看他一眼,也没说话。
“爸,我出去一趟,这云肩,您就说是自个儿买的啊。”温浮生站起来,又拨了一通电话,手机贴在耳上一会儿,看样子对方无人接听,他的嘴角往下沉。
“行,你有事就赶紧忙去吧。”温道明摆摆手,笑了笑。也没问一下,什么事情是需要联系安生的。
温浮生点点头,一边套着外套,一边匆匆往外走。
司机李师傅开着车子,已经候在大院地面的马路边上,远远看见他,忙下车替他打开车门。
杜煦说,夏总刚刚厥过去了,人已经送去了187医院,他现在也已经赶去医院了。那边的工作人员说,温局人一时联系不上,他们不敢冒失的打电话去木石巷,只得联系他。
温浮生上了车,想了想,又继续拨安生的电话,仍是没有人接听。
李师傅透过后视镜看了老板一眼,老板的一只胳膊撑在车窗上,手托着下巴,脸色沉静冷峻。
温浮生注意到李师傅的表情,说:“直接去187。”
“是。”李师傅点点头,发动车子,拉高速度,很快在马路上飞驰起来。
路上,温浮生连着打了几个喷嚏,心想,这回,一次感冒是跑不了了。联系不上安生也好,兴许,不是什么大事,这么冒失火急火燎的联系他,反倒徒增担心。
只是,这人好端端的,怎么说厥就厥了。
他这个大嫂,医院给开了个身体检查报告,接着便办了退伍手续。在这之前,也没听说大嫂的身体究竟是哪个零部件出了问题,退伍手续办的那叫一个利索。他几次瞧见席敏如跋扈的模样,也恶意想过,是不是他这个大嫂吃不得部队里的苦了,便寻了人,开了份假报告……
后来,大嫂用奶奶留下的遗嘱里给大孙媳的那份财产,专心经商起来。性子依旧冷清,可做事的风格,真让人不得不感叹一句,不愧是夏家出来的女子,这份头脑,这股子精明劲儿。
大嫂,加上他那了不得的姑姑,还有他那从政的妈妈……这三个女人,若在b市论起来,那可是响当当的,都可谓巾帼不让须眉的主儿。也难怪外边儿人说温家如今是阴盛阳衰的趋势……
他晃了下脖子,心想,这心思都飞到哪儿了。
车子开的很稳,过了好一会儿,看窗外,已是熟悉的景象。
那时候,奶奶垂危,他在国外被召回,就是在这儿,也只是堪堪的见了最后一面,连句话都没留下。
温浮生辨认着环境,车子拐进了林荫道,一直待车子停在楼前的停车坪上,他似乎已经能嗅到空气里隐隐的苏水的味道,仍是有些止不住的伤感。
他的奶奶,是这个世上最优雅最和蔼的老太太了。
李师傅下车来,替他开了车门。他点点头,上了台阶。
大厅内人来人往,有着属于医院特有的氛围,压抑而静默。
温浮生穿过廊子,往前走了几十步,看见杜煦站在台阶下的柱子旁。
“温总,就在前边儿。”杜煦说。
温浮生皱了皱眉,顺着杜煦手指的方向一看,心里着实觉得怪异,再往前,就是妇科了。
一路朝着病房走过去,门上挂着金色的铜牌,上面明晃晃的写着“109”。开门的是位护士,温浮生说明来意,护士这才让开门口,请他进去。
夏清舞躺在病床上,呼吸平稳,脸上几乎看不见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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