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 夜月有别情（一）出笼（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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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鸿秋吩咐备马车，我静静地听着，心想自己从一个王府精制的笼中出来，然后上了一个活动的笼子，再之后不论他带我去何处享用美食，也都只是在房舍屋檐之下，见不得天光。

只怕我一世，都是如此了吧。

人生而在世，自然有高低贵贱之分，可是，贵如公主的我，却连这天光也不能得见，亦是可叹。

一路无话，心中也是记起初次与江鸿秋同乘一车，去见母后的最后一面，他与我说母后用计，夺了本该是纳兰明妃的棣叶皇后位，我想，作为她的女儿，作为因她尊崇身份而享有了绝对的华贵，相反地，我应该感谢她。

后宫之中，不可能有任何一个人是绝然纯净的，那杨妃风光的后面，还不知她用了什么法子。

或许有一天，当我要按着江鸿秋的意接近檀江的帝王之时，我亦会如此。所以，就算江鸿秋所说是真，这并不能影响我母后在我心中的分毫。

更何况，如今我已成了那纳兰明妃的故人，若是母后当年于她有损，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还报？

近得人声鼎沸之处，江鸿秋吩咐停车，然后要扶我下去。

我不解地看着他。

他道：“夜街之时，圣上命普天同庆，只有镇殿大将军巡街之时可以骑马，其余一律步行。”

我点头，顺了他的扶持。

这多年来的生活习惯，无论怎样也不可能在一朝一夕之间尽改的，只有那些贩夫走卒之妇，才会不管不顾地，马车一停就自己跳下。

所以，某种程度上，我还在感激着江鸿秋。

抬眼望，檀江的星空与我棣叶似乎没有什么不同，月是一般的月，只是月下之人已经换了一方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