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由了（二）（2/2）

我耸肩，“花瓶。”

“不，”他舔了舔嘴唇，“不，你不是。”

我呵出一口气，望向一旁。

他见我不语，又缓缓道，“听说这家店已经归到你名下，也许我们可以合作。”

“合作什么？”

“它拥有很大的市场潜力，你知道，来之前我做过一个调查，这家店的口碑非常好，我们可以一起把它做大，做成一个有影响力的品牌。”

我笑出声来，“nicos，”我叫他的名字，“我说过，我根本不懂这些。”

他依旧目光晶亮地看着我。

“我可以把这家店卖给你。”我说，“留在我这里也只是一个空掉的房间。什么时候有空，你打电话给我的律师就可以，你们去谈那些琐碎的问题。”

我将爱尔兰咖啡杯搁置在桌上，拎着挎包起身。

他大声对我喊道，“为什么你对自己不自信？”

“从见你的第一面起就明白……我知道我不会看错人。”他低沉却坚定地道。

“那你倒说说看，我是什么样的人？”我眯着眼笑，“先生，你只是荷尔蒙分泌过量了而已，所以不管我什么样子，在你眼里都是优秀的。”

“难道没有人说过，你很特别？是那种即使环游世界几十圈，也不一定能碰上一次的那种女孩子？”

他看着我，薄薄的嘴唇微微开阖，“穿着名贵的衣裳，却流露着毫不在乎的表情，不吝惜笑容，可眼里总有层厚厚的雾，拨不开也散不去，你是极其迷人的，你知道吗？”

他毫不迟疑地用了“fascinating”这个词，说这些话的时候，脸都不曾发红，已经修炼到一定境界。

可是我却僵立住。

“你真的是个神奇的女人。”他轻轻道，“自那一次见面，我竟然忘不掉你的眼神。”

我是什么眼神？呵，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站立在座位旁边，黑色镜面的墙上，映出自己的侧影。我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看过自己的模样，所有的改变都是潜移默化，不着痕迹地蜕变着。

我一直在怀念过去单纯美好的自己，一直如此。

然而这一秒，我忽然开始好奇，现在的自己究竟变成了谁。

他伸出手来，拉住我的臂，让我坐回原位，又真诚地道，“希望刚才那番话没有吓到你，我只是想说，我真的很欣赏你，你愿意再考虑下吗？”

他的话里，没有一丝开玩笑或是揶揄的成分。

我的思绪仿佛腾云驾雾，在回忆中穿行。那些往事如同泡沫，一个个膨胀扩大，再迅速破裂。

那些关于季旭的，黑色的画面，在泡沫中反复闪现。

华服，名车，自由和特权。

我不知道，这些是毁了我，还是成就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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