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死者长已矣,生者常??(1/2)
中午二点的时候,学院大喇叭照常吹起了起床号。(. )然后播放歌曲:“雄伟的井冈山,八一军旗红,开天辟地第一回,人们有了子弟兵。从无到有,靠谁人,伟大的**,伟大的**,伟大的**。”唱片放的次数太多了,刺刺拉拉的。人们从家里陆续走出来,踏着歌曲刺刺拉拉的节拍睡眼惺忪去上班。
大军起来发现已经晚了,离上课还有二十分钟。他抓起衣服就往外跑,突然他听见稀稀落落的声音,是不是下雨了?他跑到窗口张望了一下。天阴沉沉的,天空飘落着小雨。就在大军把目光收回的一刹那,他突然感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他家菜地紧挨着的是楼上品忠家的一小块菜地。
菜地里被踩得一片稀烂,泥地中间是一张旧席子,席子的那一头露出两只脚,而这一头,扁扁的只剩下半个头,头发很长,猛一看,像是一个老太太。
怎么是个老太太?她是谁,怎么会躺在这?
大军把脸紧贴在纱窗上。再仔细一看,他看清楚了。躺在窗户底下的不是别人,正是品忠的爸!大军随即从窗户上掉下来。他想制止自己的手还有腿不要哆嗦,可是还是一个劲地哆嗦打颤。
是死了吗?品忠他爸是死了吧?那他是从楼上跳下来的了?肯定是了。要不他怎么会躺在这呢。虽然大军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但是他没有感到特别的恐惧。这是他第一次面对死亡,就他的年龄来讲,还无法理解死亡的内涵。
前几天我还见到他,俊朗的面庞上是和祥慈爱的笑容,现在他却像一节烂木头躺在这片稀烂冰冷的泥地里。没有呼吸,没有感觉,扭曲的脸上,那双眼睛紧闭着,当然不会再讲究他那一头乌黑的头发。
大军感觉心跳加速了一倍还多。他的心里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好奇,还有一点点悲哀。
大军第一个念头是去找品忠。
大军几步蹿上楼去。品忠家的大门紧闭,大军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里面一点声息也没有。“品忠,嗨,品忠,你在家吗?”里面仍然没有一点声息。大军这个时候有点担心了。品忠到哪去了?这哥仨到哪去了?你们的爸在底下的菜地里躺着,他死了,你们到底知道不知道,会不会品忠这个书呆子又上学去了这会儿还不知道他家出大事了?
大军撒腿往品忠的学校跑。跑出去不到100米,他这才想起没骑自行车,于是又一个急刹车往回跑。
天阴得像一块抹布,笼罩着悲哀的沉重。
大军以最快的速度骑到101中。他把车扔到一边,直接对门房说:“我找高三的杜品忠。”“上课呢。你哪的?”“我是他们院的,他家出大事了,你赶紧叫他出来!”“不行,高三的都在复习呢,叫什么叫。回头教导主任刺儿我你管啊。去去去,出去吧。”“他爸死了!”“你爸才死了呢。”“真的,刚刚才死的。我亲眼看见了。你快点叫他出来,求您了!”“他爸死你怎么看见了?”“你废什么话啊?赶紧叫他出来。”“怎么说话呢你?你他妈才废话呢。你给我滚到一边去。”
大军被雨水淋的精湿。他站在雨地里,感到一阵悲哀。他想哭,他替品忠感到难过。他爸爸已经死了,就躺在他家冰凉的小菜地里,他却还在那看什么书。
泪水流下来了。大军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和泪水。朝着学校里面大喊:“品忠,杜品忠,你赶紧出来,你们家出事了!”“你神经病啊,喊什么喊,小心我揍你!”大军不管不顾还在喊:“杜品忠,我是大军,你要是听见了,就赶紧出来,你们家真的出事啦!”楼上窗户打开了。有人把头探出来。朝着校门口指指点点。传达室的人看上去是忍无可忍,拿着把扫地的大扫帚飞奔而出,嘴里不干不净骂道:“你个小兔崽子还来劲了是吧,看我今儿不收拾你。你有本事别跑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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