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此情可待成追忆二十五(2/2)
“是凌大人让着朕了。”沈羲遥目光看着棋面,含笑到。
“皇上期力深厚,臣远不如,已是尽了全力了。”凌鸿渐小心说着,目光却落在了沈羲遥身边那盆自己早先看到的色小花上。
因是傍着一池浩渺湖水,时时有风传来,他们又是坐在临湖露台之上。其他的早菊都是不时随风摆动,颤颤巍巍,舞出芳华无限,大感天光明媚。而沈羲遥身边这株,却不动,始终一个样在那里,静静散发极柔和的光泽。
凌鸿渐突然一愣,心下已反应过来,这一株,该是珍奇阁的新制的物件了。
“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在围棋上的造诣,世人皆说那可堪称我大羲之冠。如今朕不费力就赢了你,还敢说没有故意让着?”沈羲遥看凌鸿渐微低着头,玩笑着说道:“我们再下一盘,若这次你再故意隐藏,别怪朕治你欺君之罪。”他说最后一句时,嘴角虽扬着,可眼神却严肃起来。
凌鸿渐见沈羲遥认真起来,便不敢再有隐瞒,只得施出了本有的棋术,一局下来,外面日头已偏正中,颇费了工夫。
凌鸿渐棋艺非凡的确不假,他在围棋上极具天资,本身自幼也常受名师指点,自然十分厉害。沈羲遥对围棋却并非十分感兴趣,不过身为皇子,自然也是精通。如此都认真下了,便也是不易分出胜负。
当张德海拿了一卷素缟兴冲冲前来时,只见沈羲遥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白子,人却笑得真诚:“朕输了,鸿渐不愧是我大羲第一的棋士。”
凌鸿渐抬头看沈羲遥,面上也是谦谦笑意:“皇上过誉了,大羲人才济济,臣实不敢当。”沈羲遥摇着头:“你太谦虚谨慎了。”说着眉头也跟着微皱起来。
凌鸿渐粲然一笑:“臣并非谦虚,臣如此说是因为,臣从来就没有赢过一个人。”说完好似自查失言,面色稍稍变了,带了苍白。
沈羲遥“噢”了一声,满是好奇的问到:“那个人是?”
凌鸿渐低了头,声音低下去,有些慌乱在其中:“是臣的一位朋友,皇上。”
沈羲遥好似并未觉察到凌鸿渐声音的不对之处,也没有再问,只是眼睛盯了凌鸿渐半晌,复看着张德海:“怎么了?”
张德海这才上了前,向凌鸿渐行了一礼,之后却没有回答沈羲遥,只是说了:“皇上”二字,微举了举手上的那幅素缟,不再言语。
沈羲遥眼中金光一轮,面上却不改色,只是“唔”了一声:“你先搁在朕的寝殿中,朕稍候回去再看。”凌鸿渐听到此,略有好奇地看了张德海手中素缟一眼,依稀是一幅人物。
凌鸿渐看了看天色,已近正午,再看沈羲遥坐在了露台爆手上轻轻抚摸那盆花,嘴角一丝笑容,然后看向他这边道:“昨夜你值夜,辛苦了,早些回去吧。”
凌鸿渐忙拜下去,再起身看到沈羲遥方才打开的那只折扇,那清丽的蝇头小楷只写了一句诗:“燕子不归春事晚,一汀烟雨杏花寒。”
心中一沉。人慢慢退下去,那金黄轻薄的纱随风拂动起来,带了青烟缭绕,一步一步,天光越来越少,只有光可鉴人的地面反出自己的身影,不由觉得这殿阁森森,透出了寒意。
张德海低低的声音远远传来,那般不真实:“奴才颇费了工夫,才得到了这张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