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刚烈(2/2)
言归正传,夏语澹说这么多,重点不在《傅女传》,她坐在椅子上,双手托着下巴,如花托似的,托着她白皙明媚的面庞,一派宁静,却有种历经困顿的大气,道:“所以呀,你今天听了那些失意之人,嫉妒成怨的臆想之词,实在没有必要为颖宁侯和靖平侯打抱不平,他们从小无父无母,在孤苦无依中成长,宫廷诡秘莫测,朝堂风起云涌,君王之侧,如悬崖峭壁,这样的日子,他们已经挺过来了,出能独当一面,进能顶立庙堂,并不是每一个富贵子弟,给他们机会,他们都能站在那个高位,他们既然蹬了高位,也不是那些落第潦倒的举子能中伤的了的。他们毫发未损,你今天这样生气,何必呢。古来文人墨客,总是把他们一生的失意,归咎在生不逢时上头。虽然,书上教导人说:严于律己,宽以待人。那是书上教导人的,实际上,大多数人,严于律人,宽以待己。为此书上才那么劝诫众人。便是太史公,都如此苛求卫霍二人,你若是次次那么生气,有得气生了!”
夏译,家中自幼栽培的嫡长子啊,多少人捧着长大,淇国公府,高恩侯府,兴济伯府,一路护送着三百匹马去西北,中间护卫幕僚,多少人辅助他,他还是掉链子,从刑部回来后,便一蹶不振。同是富贵子弟,是驴子是马,是一匹什么样的马,还得拉出来溜溜。要成为一匹千里之驹,也不是皇上捧着谁,谁就能当下重担的。
从颖宁侯和靖平侯回观夏译,夏语澹一直可惜,并非圣母至此,而是家中嫡长子一路颓唐,是一个家族真正衰亡的开始,若夏家一片混乱,身为夏家的庶女,多是会在这片混乱之中,成为这个家族的炮灰吧。此生上了夏家这条贼船,想下都想不来的,也只能期盼它,平平安安的在海上行驶。二姑娘,可是给家里换来了五千两银子后,被夫家虐待致死,都没有娘家人出头的。
其实,夏语澹的隐忧完全正确,不过,那时她,还从来没有怀疑过,对坐的那位,是皇太孙,只从他今天的意气风发里,断他是天生富贵之人,所以,第一次,拿出真正的诚意,想要长久的结交他这个朋友,将来落难了,多个朋友多条路。多年之后,她才顿悟,交了赵翊歆这个朋友,其他的路,都被他堵死了。
赵翊歆满怀壮志的随意道:“听你的话,把……”赵翊歆双手抱拳示意皇宫的方向,指道:“……说得那么吓人干什么,那里只是高高的宫墙太肃穆威严而已,天下的人,无不趋向向前。”
赵翊歆多半是要科考做官的人,梦想就在那里。夏语澹大吃一口,闭着嘴巴左手一拉,俏皮道:“我说得那些话收回,师兄是有大本事的,早晚直上青云,光宗耀祖,造福万民啦!”
夏语澹拍好马屁就走了,仇九州找来了《傅女传》给他。
赵翊歆看书极快,书一到手,赵翊歆也是极快的往下看,看到后头,越来越不想,不愿,不敢,不忍,又不得不继续,看下去,天渐渐黑了,又挪到窗口的浅纱窗下,点着罩灯,拥着羊毛毯子,一字一字,看下去。
外面乌云压下,北风卷起,渐渐落下了鹅毛大雪,赵翊歆怅然若失,支开窗子,感受着外面冷冽的北风,半个身子从窗口探出去,双手去抓乱舞的飞雪。
仇九州站在他身后,安慰道:“夜黑了,你要是不想回去,就随我去孟家吧,我可是早说了,我今晚过去。”
有指甲盖大的一片雪花,飘在赵翊歆的脸上,融成了眼泪,低落下来,赵翊歆抬起沉重的眼皮,暗哑的道:“先生,我不明白,我不想明白,为什么,命都可以给了,心……心却不能给呢?若是心给了,我现在……多么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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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写93,94深深的用意,在95章。
你们能懂,我虐皇上,虐得深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