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5章 分道(2/2)
“翻花绳,没意思。”秋然对女孩子们喜欢的玩法不屑一顾,“我要小叔叔,要他教我武功。”
“小叔叔在生你的气,你去找他会被赶出来的。”凤琪想起暴雨无可奈何的表情,有些想笑。
“小叔叔怎么那么小气,就跟女孩子似的。”秋然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反而嫌弃暴雨。
凤琪摇摇头,开始抽孩子们背诗,不止丹阳和秋然,他连安阳一起抽,结果两位小公主都很厉害,抽到的都会背,只有秋然,凤琪抽了四句,他背出来两句,有句还是错的,让人无话可说。
“秋然,爹爹昨天不是说了吗?要你把这四句背会的,姐姐和妹妹都会了,你怎么不会?”
“我当时会背来着。”秋然歪歪脑袋,“可是睡了一觉,起来就不记得了。爹爹,以后你抽我背诗,可以当天就抽吗?我怕第二天我就忘了。”他的语气非常无辜,让凤琪完全无从反驳。
未时三刻,船队行至笋岗湾,顾微带着贴身侍候的人和顾傲为他挑选的侍卫下了船。暴雨正在发愁,如何摆脱萧秋然的纠缠,见此良机就跟萧写意说,船上没他什么事,他干脆保护皇后去。
萧写意居然也同意了,还让狂风跟着他,免得暴雨惹出什么麻烦。其实,从暴雨的身份揭开,萧写意把他和狂风给凤琪的时候,他们就不是真正的影卫了,不然的话,哪有主子还在船上,自己就先溜走的影卫,不过凤琪也不在意,他看待暴雨,就跟看自家弟弟差不多,他想玩就去玩好了。
顾微一行人离开后,船队拐过笋岗湾,就驶上了人工开凿出来的大运河。
凤琪闲来无事,每天专注教育儿子,就连丹阳都被暂时抛之脑后,反正丹阳有安阳陪着,还有元阳看着,并不会找他,倒是秋然,不见了暴雨就找君璃,吓得君璃躲到了离他们最远的一艘船。
所谓大运河,并不是说全部是人工打通的,要是那样,一个惠武帝可完不成,而是把三条大江大河之间的横向河流,靠人工河连接在一起,就是这样,耗费的人力和物力,也几乎拖垮了前朝。
连接紫金江和西宁河的大运河,就是三条小河和连通他们的人工河组成,行船需要半个月。
船队在东阳进行补给的时候,凤琪郁闷地发现,他的努力几乎没有效果,他教秋然认字、背诗,他从来都是背一句、忘一句,根本不过脑子,倒是暴雨以前教着玩的武功秘籍,他能倒背如流,要不是年龄太小,不懂具体内容,说不定都练上了。凤琪思索再三,觉得这样不是办法,就跟秋然达成协议,他背会一首诗,他教他一招,他认会十个字,他也教一招,这才有了点效果。
萧青渝带着顾兰裳在东阳上了船,最高兴的不是顾傲,而是元阳。毕竟,顾傲公务在身,就是萧青渝和顾兰裳来了,每天见面的时间也不多,元阳就把顾兰裳带到自己船上,每天同吃同睡。
顾兰裳并不觉得自己抛弃萧青渝的行为有何不对,头也不回就跟着元阳跑了,让萧青渝直呼女大不中留,回过头他就跟萧艳州等人混到一处去了,也是玩得不亦乐乎,只可怜了顾傲,老婆孩子都上船来了,不仅没有热炕头,还是过着孤家寡人的生活,被同事们嘲笑一通。
过了东阳,船队驶上了西宁河,比起紫金江,西宁河的水要湍急得多,饶是他们的船不小,也是有些不稳,很多之前不晕船的人,这下也开始晕了,其中就包括从来没有晕船记录的凤琪。
萧写意先前还想,他记得凤琪以前不晕船的,该不是有了吧,他想起前世这个时候,秋宸差不多也该来了,谁知韩修看了,告诉他不是喜脉,就是晕船,开了副方子,凤琪吃了两剂就好了。
萧写意很纳闷,上一世,龙凤胎来得太过惊险,太医都说凤琪的身体损伤过重,不能再有孩子,但是秋然刚满周岁就去了,要是没有儿子,凤琪以后怎么办,他想尽办法,愣是让奇迹发生了。
这一次,凤琪的生产要顺利许多,虽说有过产后血崩的危险,但是季萌和楚沐羽都说了,养个两三年,怎么都能养回来,因此萧写意并未刻意避着什么,就算有了龙凤胎,他也想要秋宸啊。
谁知凤琪竟然没有如期怀上,难道说,随着他的重生,这些事情都改变了吗。
凤琪不过是虚惊一场,倒是萧青渝,人家的晕船是假的,孕吐却是真的,萧写意彻底傻眼了。怎么会是这样,顾傲上辈子明明没儿子的,因此在他战死以后,他特意封了他的独生女儿顾兰裳为新城县主。今生,萧写意没让顾傲上西北前线,而是一直执掌锦衣卫,西北的玄武营是在龙俊手上。不想竟让顾傲又添了个孩子,倒是龙俊和萧玉蓉,由于他的不作为,可能真的要没戏了。
萧写意的船队还在西宁河上顺流而下,顾微等人已经渡过了西宁河,进入了夷陵地界。
顾微身体不好,经不得劳累,他们一行数十人走得也不快,遇上景色不错的地方,还要放慢脚步,让皇后慢慢欣赏,反正陆路本来就比水路要快点,就是现在的速度,他们也能如期抵达。
暴雨名为保护皇后,其实是想出来玩,因此他和狂风,一直是远远掉在众人后面。
开始的时候,暴雨还比较老实,和狂风一人一骑,走了不到两天就原形毕露,说是累得很,非要和狂风同乘一匹马。狂风弯弯嘴角,没有揭穿暴雨明显的谎言,他其实很想告诉暴雨,他不适合扮柔弱,什么骑马骑得久了不舒服的话,他说出来,实在不像。狂风的记忆,甚至不自觉地回到了他带着顾微逃命那次,但是要说手感,还是抱着暴雨舒服,还能任他上下其手。
“师兄,我跟你说,小孩子真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暴雨这段时间一直在向狂风抱怨,重复了好几次都不嫌烦,“秋然说要跟我学武功,我开始挺高兴的,毕竟他的条件不错,结果……”
“唉,真是苦不堪言。”暴雨长长叹了口气,他记得他小时候跟着师父学武功,根本不是萧秋然那样,师父说什么,他就听什么,可乖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秋然问的,他都不懂,好丢人。
“暴雨不喜欢小孩子吗?”狂风贴在暴雨耳边问道,如果是这样的话,过去三年,暴雨天天在他面前念叨,以后要教他们的孩子什么什么,岂不都是废话。
“我喜欢听话的小孩子,不喜欢不听话的。”尤其是萧秋然,他最不喜欢了,以后他和师兄要是有了孩子,绝对不能是萧秋然那样的,不然的话,他肯定会气得想把孩子扔掉的。
狂风失笑,还想再说什么,却突然蹙起眉头,低声道:“暴雨,你有没有听到什么?”
“有人跟着我们。”暴雨侧目倾听,随即点点头:“他跟了这么久,想做什么?”
狂风暴雨不是刚刚发现不对劲的,打从过了河,他们就感觉有人在跟踪自己,只是隔得很远,有时能感觉到,有时就没了气息,一连跟了四五天,也没什么动静,不知想要做什么。
“不知道。”狂风摇头,皱眉道:“我在想,他是想跟着我们,还是跟着殿下。”
“我们应该都不会得罪人吧?”暴雨不解,无论他们还是顾微,都是常年窝在宫里,得罪江湖人士的可能,几乎为零,而且顾微是个低调的人,这一路行来,也没什么引人注意的。
“你最早感觉不对是在什么时候?”狂风拼命回忆,他们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过河以后,之前没问题的。”暴雨回想道:“难道是在船上发生了什么……”
狂风暴雨跟顾微是同时过河的,却不是坐的一艘船,顾微和随行的侍卫们包了一艘渡船,连人带马车一起过的西宁河,而暴雨见着河上的独木舟有趣,非要拉着狂风去玩,就跟他们分开了。
狂风摇头,独木舟跟着顾微等人包的渡船过的河,相隔不过几丈,没道理船上的事他们不知道。
“算了,晚上到了驿站我们去问殿下吧,乱猜也没意思,也有可能人家是来找我们的。”暴雨生性最怕麻烦,想不通的事从来不想,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也行,我们小心点就是。”狂风言罢拉紧马缰,追了上去。既然感觉不对,还是跟着顾微近点好,万一有什么事,也好就近处理,再说顾微身边的人,无一不是高手,想来问题不大。
此时,顾微坐在马车里,看着手上刚收到的银杏叶,表情变化莫测。
不过就是过河的时候助了他一臂之力,顾微根本没想过还有下文,不想那人颇为有心,听说他喜欢古绛山的银杏树,却从来没去过,竟然给他摘了几枚银杏叶送来。
不远处,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抱紧他手中的剑,见顾微叫人将他扔下的信封捡了进去,嘴角露出浅浅的笑,家仇未报,救命之恩只能这样报了,要是我能活着回来,再来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