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回（1/2）

库弗林还没到天亮就醒了过来，对于他来说，每天的睡眠时间能保持在五到六个小时已经相当充足了，尽管离开军队已经有五六年的光阴，但他依然保持着如同军队里一样的干练，对待自己的“内务工作”非常迅速，从起床到洗漱完毕仅仅花了三分钟不到的时间。( )

听到卧房里传来一个少女沉沉的低微鼾声，库弗林撇了撇嘴：“……女人就是麻烦。”

其实，对天生冷漠的青年而言，也许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都很麻烦，他就是这样一个害怕麻烦，但有的时候却又不得不去面对麻烦、解决麻烦的人。

库弗林离开了住所，一路沿着旧郊区走，在路上还能看到一些因为昨日的战事而遭到毁坏的建筑物，不过里格尔军的效率看来非常高，火焰已经全部被扑灭，大部分道路上的断石残桓也已经被搬开，不至于影响到马车的通行。而且主要的街道和巷子里也没有了尸体，惟独留下的血迹还没有完全清除干净。

清晨的维特港是非常忙碌的，尽管许多市民对里格尔军已经占领了这里感到惶恐而选择了紧闭家门，但依然存在很多为了生意和利益敢于冒生命危险的人。他们开始向城里的行人甚至军队兜售早点，这支里格尔军的统帅由于是讲求骑士精神的迪亚多露，所以并没有发生什么扰民的事情，而且甚至还主动帮助一些住户进行修复工作。

看着已经和平下来的街道，库弗林有些恍惚：这里真的才发生了战争吗？或许，对于一般的市民而言，是谁来统治这里都没有关系，只要不打扰他们的日常生活。

来到了黑巷――这里勉强可以说是库弗林工作的接头处，即便是做着收取保护费的活路，其实也是有背后的规则，比如像他这样身手利落的打手，实际上也只是普通的零杂工，除了偶尔遇到一些不长眼的家伙或者外地来的人，不懂他们的规则而擅自对被保护的店铺进行骚扰，那他就会直接动手。但这样的事情其实并不多，尽管他们这样的组织属于“灰色职业”，从国家的法律条文来说，他们是不应该存在的人群。可现实就是如此，他们的存在反而更好的让那些安分做着生意的商人免于遭受流氓混混的滋扰，从实际效率来说，远比本地的地方管理局更优秀。

当然，这样的颇类于黑社会性质的组织，与本地的地方管理局其实也是沆瀣一气的，没有官方背后无言的支持，这样的组织也不可能长时间发展下去。

库弗林决定来到组织的“据点”，主要就是因为维特港已经被里格尔军占据，如果对方有那个意思对本地进行大清洗的话，他可能就需要跑路了。

跟他在黑巷里碰头的是据点里一个举足轻重的小头目，他对库弗林一直以来可以说是非常照顾的，原因无他――像库弗林这种冷漠又高效率的人才其实很难得，其余大部分的收取保护费的人往往会有贪墨资金等小动作，但库弗林这家伙几年来都非常克己，其人的性格死板而正直，即使是“黑社会”，其实也非常喜欢正直的人，尤其是这种人只是他们的打手。

“放心，继续做你的工作，你要巡视的地区还是旧街区的一巷。”小头目说道。

“哦……”库弗林点了点头，心中却腹诽着：看这个样子，里格尔军并不打算对维特港进行彻底的控制，仅仅是要表面上的维持安定即可。

“这边毕竟对于里格尔而言也是肥肉一块，才刚刚占据，肯定需要做很多工作，即便是要开刀，也不可能这么快，总之……别的事情就交给上面的人去想，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现在的本分工作就是了，你说对不对，库弗林？”小头目说着，别有深意的看了库弗林一眼。

“是啊是啊，什么都不用去考虑，那样也轻松。”库弗林笑了笑，“我这个人不太喜欢麻烦的事情，伤脑筋的事情就让头目们去考虑了。”

“是吗……”小头目看着一脸淡然的库弗林，犹豫再三，说道：“其实，昨天下午里格尔那边的情报人员就对我们进行了一些接触，对方似乎对你个人很感兴趣……”

“哦。”库弗林面无表情，他十分清楚，大概是瓦妮丝。

“我们已经跟对方解释过了，毕竟就算你曾经是部队里的人员，也早已脱离部队那么多年了，不应该属于他们怀疑的对象。不过……里格尔军毕竟是敌对国的占领部队，我想他们肯定也是尽可能的想要解除隐患，所以你还是要小心一点，除了必要的巡视以外，最好多在家里待着，别到处乱晃。”

“啊……”库弗林露出了一个戏谑的笑容：“我可不会做一个缩头乌龟的。”

“里格尔军现在在大量抓捕城区内的青壮年男子，除了像我们这样的流氓混混不会被抓以外，听说很多一般的平民都被抓去进行调查了。”

“做得还真是狠。”库弗林皱了皱眉，想起之前街道上一阵和平的景象，真是讽刺，战争就是战争，占领就是占领，始终那才是现实。

“总之，你自己注意一点吧，真要出什么问题，头目他们才不会为了一个人就和里格尔军发生什么冲突的。”小头目说完，转身离开了。

库弗林一个人站在原地有些出神：且不说里格尔军日后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行动来，但是，瓦妮丝那个人他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为了她的目的，肯定是要做各种事情的，昨晚拒绝了她的邀请，她绝不会善罢甘休。

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挠了挠头：“唉，女人真是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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璐璐安醒了以后，发现库弗林已经出门了，想到自己还不清楚库弗林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而且，都已经发生了战争，也不知道这日子还能不能稳定的过下去。

她忍不住走到窗边探着头往外看：经过了一个晚上，城里发生火灾的地方似乎已经都被扑灭了，已经看不到有黑烟冒出来了。只是，她也不能回到原本的住所了，那地方昨天就已经烧成一堆废墟了，就算跑回去也拿不出任何东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