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1/2)
夕梨对这种微妙的气氛很是迟钝,相比男女之事,她更关心接下来要何去何从,更何况凯鲁也不在她身边:“赛那沙皇子,那么我们现在要往哪里走?”
赛那沙猛地回过神,根本不知道夕梨在问什么,他垂眸看着阿肯娜媚手里的水囊,难得吞吞吐吐道:“水……”
阿肯娜媚接过话头:“不管我们现在在哪里,确保我们的行进路线始终往东南方向而去。[ ]矿区必定会有水源,只要无限接近那处,说不定路途中就能找到绿洲。”
唯今之计也只得如此,赛那沙问起那个面生的西台士兵道:“你叫什么?”
“西德哈勒,殿下,”年轻的士兵大概是第一次被身份高贵的皇子直接问话,脸上浮起了红晕,他年纪不会超过十八,却已经跟随塞那沙跨越了大半个大绿海周边的土地:“原来隶属西台第十二兵团战车营,这次是被遴选加入送亲队伍为殿下服务。”
西台这个好战的高原国家,三分之一的国民都服兵役,兵员总数常年维持在三十万的水平上,这么年轻的士兵根本不稀奇,年龄更小的比比皆是。
塞那沙对他观感不错,十八岁的士兵同他一样褐发褐眼,鼻尖上却有高原太阳晒出来的代表年轻的雀斑:“这次可是特地选了好些英俊的小伙,”他拍拍西德哈勒的肩膀道:“你很好!”
拉姆瑟斯撇了撇嘴:“自然是好,能够挺过内讧且又没死在贝都因人手上,绝对都是英雄!”
他的话令塞那沙和夕梨都很难堪,更给整个逃命队伍添上一种难言的隔阂,这是阿肯娜媚所不愿意看到的,要是埃及人对待西台人都是这个态度,塞那沙连踏进底比斯都不可能,更勿论皇宫和卡纳克神庙,她再次出声警告拉姆瑟斯:“够了,注意你的言行,队长!”
怎么又是自己挨骂,拉姆瑟斯很委屈。但是随着阿肯娜媚让他给战车卸马,他很快又高兴起来,这说明阿肯娜媚要自己骑马,她不喜欢塞那沙的战车。
战车在沙漠里目标太大,操控上也远不如骑马来的方便灵活,驾驶者手持缰绳基本失去了战力,需要仰仗旁人的保护。因此塞那沙也没有什么失落,而是也跟着卸了马匹,这样六个人还有一匹备用马,可以应对突发的意外。行走沙漠,这是很合理的配置。
眼见阿肯娜媚踩着拉姆瑟斯大腿上马,约书亚和西德哈勒这两个原该有敌意的人对望一眼,又很有默契地把满腹疑问咽回肚子里,夕梨眨巴着眼睛不敢问为什么拉姆瑟斯这样不可一世的男人会让女人踩大腿,准备找个机会私下再和塞那沙讨论,塞那沙却在想,换成自己帮阿肯娜媚上马,踩大腿也是可以的。
与此同时,底比斯收到下埃及西勒堡垒传回来的消息,已经乱作了一团。图坦卡蒙法老死了半年不到,皇妃所选的新夫婿又在边境遭遇贝都因人而失踪,这个高贵而悲惨的寡妇的命运瞬间成了整个底比斯城的大八卦。
大公主迈里特蒙自然不会错过这次年度盛事,甚至这整个计划都少不了她的参与,只是这次霍姆海布的计划十分周到而详尽,效果也是出乎意料的好,以至于她只需要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在好消息传来的时候进宫面见皇太后就可以了。
她喜滋滋地看着自己正在撕扯小鸟翅膀的儿子奥利波斯,觉得那个小胖子越看越有法老的潜质,她上前搀了儿子的手,将他一起带到了轿子上。
被扯掉翅膀的小鸟耷拉着脑袋,奥利波斯随手将它抛进了沙土里。
抬轿子的轿夫都是些老手,他们一天都接不了多少生意,但是因为光临的顾客非富即贵,只要走一趟就够他们吃一天了。今天生意尤其好,霍姆海布将军一家要进宫,一口气雇了两顶“蜈蚣”轿子,解决了四十个人一天的口粮需要。以至于轿夫们一边抬轿,一边唱起了一首“宁愿轿子重,不愿轿子空”的民歌。
霍姆海布和搂着孩子的迈里特蒙坐在两顶豪华大轿上,轿子中设有高背椅,前方还有一个用来搁脚的金边楠木矮脚凳,两旁的雕尼罗河含苞莲花的扶手不但令乘轿人旅途舒适,还令他们显得姿态优雅高贵,虽然霍姆海布还是显得那么粗苯。轿顶有遮挡风沙的草编顶棚,顶棚上垂下颜色鲜丽的薄纱,可供隔离刺眼的夕阳余晖。
这样的旅程是十分惬意的,要说底比斯城的第一夫妇,如今非他们二人莫属,让路人几乎以为是皇家夫妻出巡。偏偏有个轿夫踩到了一脚驴粪,驴粪里有块完全没有消化的光滑的胃石,轿夫当即脚下一滑,带着整个轿子都往路边一歪。
霍姆海布这几年养尊处优了,一下子没有防备,庞大健硕的身躯从高背椅上直溜地滚下来。军人的本能让他在落地的瞬间稳住了身形,不至于四脚朝天太过狼狈,但他却恰好坐在了街边的驴粪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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