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1/2)
茗雨巷对面的永兴茶馆二楼雅间靠窗的位置,一少年端着茶杯时不时看向对面的茗雨巷。[ ]
“少爷,人都已经走了。”何平很无奈的提醒着靠窗而坐的少年,自从自家少爷来京,便将永兴茶馆的雅间包下,每日清晨来坐一会,黄昏时分再来坐一会,初时他也疑惑万分不解,可一个月下来,他算是明白了,自家少年哪里是喜欢这里的茶,分明是看那个目中无人的花魁娘子来了。
何寄文闻言将茶杯放下,身子靠在椅背上闭了眼,那日她陪同大伯父来此会见何家的世交好友,对面传来一阵阵悠扬的琴声,她奇的不是那弹琴人的技艺,而是曲子中好几处与禁曲和鸣曲相似,自此也不晓得着了什么魔,竟将此处包了一个月。
“寄文,你好雅兴啊!今个竟然约我到此处品茶。”陈季云推开门走了进来,坐在何寄文对面摇开了扇子。
何寄文收起小小的郁闷道:“陈伯父半月前离去,实怕师兄不舍伤怀,故而邀师兄品茶抒怀。”
陈季云闻言却笑着摇了摇头道:“这怕是其中之一吧,适才我若没有看错,你定是有心事了。”
“果真什么都瞒不过师兄。”何寄文收了扇子抬手给陈季云倒满香茶道:“半月前,偶尔听人弹琴,弹奏之曲与和鸣曲有几分相似,我想,那人是因着此曲是禁曲便稍加改动,可再怎么改,灵魂依旧,我欲前去求教,可,可是此事非同小可,和鸣曲乃朝廷禁曲,贸然前去万一有误少不得要触犯国法打入大牢之中,甚至连累族人。”
陈季云闻言低头沉吟片刻道:“不妨投石问路,试试深浅,对了,那人是谁啊?”
“那人......”何寄文微微一咳道:“那人是茗雨巷的花魁,名唤琴书。”
“琴书?就是那位将你的小诗提在扇面上送人的那位青楼女子?”陈季云微微惊讶,这也未免太巧了些。
何寄文闻言点了点头,天下之大,冥冥之中总有几丝牵连在其中。
“我看,还是慢慢试探的好,毕竟咱们还要春闱考试呢!此刻不宜生变故。”陈季云皱着眉头道。
何寄文赞同道:“师兄言之有理,此事确实不能操之过急了。”
“哼,骂你油头小光棍,为什么半夜三更来敲门?”
“我不是油头小光棍,我是十三太子林封存,我就是帮你挑水的小阿春,天黑特来借红灯。”
一阵阵戏音传遍茶馆各个角落。
“楼下有唱戏的?”陈季云侧了侧头,怎么听着声音那么熟悉。
何寄文一听笑了,“每天这个时候楼下都有戏班在演戏,师兄心若痒痒了可以去外面寻个位子好好看看。”
“那你呢?”陈季云站起来问道。
“太君她今日要进庙上香,嘱我同行,眼下时辰差不多了,今日就不能陪师兄了。”何寄文朝着陈季云拱了拱手道。
陈季云一听道:“既然如此,你快回去吧,别让老太君等你了。”
何寄文带着何平一走,陈季云便撩起袍子出了雅间,趴在栏杆上往戏台上瞧。她怎么感觉那声音特别像是彩衣的呢!
“一支香,愿王郎在京都身体无恙,朝攻书晚习剑 快乐安康。倘若是灾和难向他来降,
敫桂英 我情愿一身担当。 二支香,愿王郎文章得意 扶摇直上,占鳌头 攀桂子一举名扬。
那时节 夫妻双双把京都往,不羡那银河上织女牛郎。三支香,倘若是我王郎不中皇榜,
快叫他收拾行李回转莱阳。夫妻们布衣粗服耕织和唱,学一个隐山林梁鸿与孟光。”戏台上,粉衣女子跪在中央缓缓唱道。
陈季云认清是彩衣,便寻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待到彩衣唱完下了台她便急匆匆的下楼去了后台。
“彩衣!”陈季云一见彩衣在换戏服便走上前笑道。
彩衣一见很震惊,透过菱花镜看向身后的陈季云,半晌才转过身喜道:“季云,你怎么在这里呀?”
“我提前来京,准备明年的春闱。”陈季云见到故人很欢喜,咧嘴看着彩衣笑道。
“彩衣,下场快要开始了。”方媛急急的走上前来,一见到眼前人便愣在那里。
陈季云见到方媛心下不由的不自在起来,“方小姐。”
“陈公子。”方媛微微施礼,长久的孤身在外让她的习性都收敛不少。
彩衣见状麻利的将衣服换好道:“想不到一拿起书本便头疼的人儿有一天竟然会上京赴考。”
方媛一听惊讶的看着陈季云,心中微微苦涩,福了福身子道:“如此,便要称呼举人老爷了。”
陈季云见状连忙摆手道:“不敢,不敢,直呼姓名便可。”
“你们先聊,我要上台了。”彩衣说罢急急的往台上跑去。
陈季云单独面对方媛显得十分尴尬,尽管与柳言兮结合后她信誓旦旦的说,心中没有方媛,可骗的了别人骗不了她娘更骗不了她自己,初时的恋情总是难忘的,陈季云忘不了那时的心动,可如今一切都已不可能了,尽管初情难忘,可她爱上了柳言兮,她想守着柳言兮一辈子,甚至生生世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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