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古怪的警察(2/2)
我看见拿白手套的警察突然将右手放在腰间的枪套上。拿笔的则突然将笔搁在桌上,将手伸进裤兜里,又抽出来放到桌面下方。我分明感觉他手里正拿着一个东西对准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应该是一把手枪。
我满脸吃惊地看着他们,搞不懂他们在干什么。他们不可能一见面就朝我开枪吧。我又不是罪犯。
两人保持着这个姿势,交换了一下眼色。“黑塔”率先开口问:“你认识我吗?”
我诧异地摇头,“不认识啊?!”
“不认识?!”白面警察转头看了一眼“黑塔”。
两人的表情明显松弛下来,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改变。
“你叫什么名字?”“黑塔”紧盯着我的眼睛,好像一旦我答错他就会一枪毙了我似的。
“左焰。”
“你认识他吗?”
我看看白面警察,“不认识。”
两人目不转睛地观察着我的面部,好像要看穿我是真是假一样。
“你的工作单位?”“黑塔”说完,将嘴巴紧紧合在一起,展现出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
“湖北古画出版社。”我理直气壮地说。
两人同时互望了一眼。白面警察低头笑了笑,低声说:“我还以为见鬼了。”他将隐藏在桌面下的手插入裤兜,重新放到桌子上,拿起笔。“黑塔”也会意地笑了一笑,将腰间的重新放到桌子上,屋里箭拔弩张的气氛陡然消失了。
“黑塔”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几乎不假思索地向我抛来一连串问题。
“年龄?”
“二十六。”
“民族?”
“土家。”
“籍贯?”
“湖北省恩施州利川市黄金镇。”
“家庭成员?”
“单身。”
他莫名其妙地望了我一眼,不满意我的回答。“你的父母姓名?”
“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哦。”他低下头,好像明白了什么似地看了一眼身旁的白面警察,很快又开始向我发问:“结婚没有?”
“没有。”我回答问题的时候,看见白面警察时不时地笑着,好像我不是在配合他们做调查,而是在说相声似的。
“性别?”
“您看不出来吗?”我难以理解地看他一眼。
“请你注意一下,你只需要如实回答我的话。”他目光锐利地望着我,语气**的。“你的工作单位?”
“我只是到这里出差。”
“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要尽量简短。”他斜眼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机械表。
“好吧。”面对这种询问,估计任何人都只能做被动的回应。“我在河北古画出版社工作。”
“现在开始,我再问你。”他咄咄逼人地望着我说:“有没有丢失财物?”
“没有。”
“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给博物馆的藏品拍照。”
“你认识死者吗?”他用一支手将一张照片推到我面前的桌子上。
死者的眼睛惊恐地瞪得大大的,瞳孔已经散掉,变成空洞的白色,皮肤惨白僵硬,就像一敲即碎的石膏,脸上只有半个鼻子,左耳与右耳的耳廓都不见了,脖子上有两排深得可怕牙印。估计正是这两排牙印咬断了他的脖子,要了他的命。如果能够镇定一点,排除这些可怕的视觉干扰,还可以发现死者是一个中年人,身材高大,起码有一米八零,从他粗粗的眉毛、虬筋般的血管、膨起的咬肌和坚硬的下巴,都能看出他曾经是一个多么孔武有力的人。
“黑塔”刑警将桌上的白手套放进右边的衣袋里,从包里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支叼在嘴角,拿起打火机,想了想又放下,然后将烟卷重新放入烟盒中。
“我不认识这个人。”我说。
他把烟盒放进包中,拉上拉链,从左边的上衣袋里掏出一支口香糖,抽出一支,放进嘴里嚼了两下。
“你确定不认识他?”
“不认识。”
“你要据实回答,认识就是认识,不认识就是不认识。”
“不认识。”
他将照片从我面前拿走,放到面前的一个白色小纸袋中,嘴里嘟囔着:“要是认识你就惨了。”
执笔警察看了看他,转头对着我,以比他的战友慢一倍的语速说:“你说一说昨天晚上的经过吧。”好像生怕我听不懂似的。
我觉得这两个警察很古怪,觉得他们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来原因。
我力求尽量简短的讲述昨晚的事件经过,但中途还是屡次被“白面警察”打断,要求我只对事件的过程具实陈述,不能讲心理的感受。他们好像不知道那恰恰是我最在乎的东西。我只好尽量避免,以致我说起来有些磕磕巴巴,时常说着说着就断掉了,要想好一阵子才能接下去。
在这个过程中,我抹掉了婉儿和我惊心动魄的**对话。我仍然认为后面这件事只是一个噩梦,而那个使用迷香的黑影就是这个噩梦的制造者。况且,即使我说出来,我认为两位刑警也不一定会相信,反倒有可能认为我脑子被吓坏了说胡话。再说我也不想对婉儿不利,不管她是人是鬼,毕竟她救了我一命。我不能出卖对自己有恩的人。
毫无疑问,是婉儿杀了他。
但是,婉儿是一个狼人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