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他她何海VS黄静华(1/2)
阴暗、潮湿又闷热的角落里,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响起,夹杂着他身上难闻的酱卤味和汗臭味。
她害怕地哭起来,手推挡着他,掌心里全是汗。他发黄的牙露了出来,令人作呕的口气喷到她的脸上,眼里满是凶光。他掐着她的脖子,恶狠狠地说,“不许哭,再哭我就把你丢到碧湖里去,”
她被掐得叫不出声来,连着头都晕了起来,可是眼泪还是在往下掉。
她感觉到身下有奇怪的硬东西在磨着她的身体,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潜意识里觉得它很肮脏,扭着身体想要躲开,却被男人死死地摁住。
这时,有脚步声轻轻走近,很细微的声响,在她耳里真比什么美妙歌谣都好听。
男人也听到了那声音,他捂住了她的嘴,用眼神警告她不准再出声。
她很绝望,身体被他压在身下,完全不能动弹。
她在心里祈祷那人不要走开,祈祷他可以过来看一看。
尽管她还很懵懂,但也知道在此时此刻,那个人已经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那人的脚步声停顿了下来,她的心中冰凉一片,眼睛惊恐地看着面前的魔鬼,他也正紧张又凶狠地看着她。
这时,一个青涩的声音在边上响起:“你们在干吗?”
几乎就在一瞬间,身上的男人蹦了起来,他提起自己的裤腰带,快速地跑了开去。
她浑身瘫软地躺在那里,身上被砂石地面磨破了好几处,还流了血。她的裙子被掀起到胸部,印着卡通动物的小短裤被扒了下来,本来梳得好好的辫子,这时也早已凌乱不堪。
她眼里噙着眼泪,呆呆地望着站在她面前的那个人。
他站在阳光下,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他慢慢向她走近,逆着光,她看不清他的脸。
终于,他走到了她身边。她仰着头看他,少年穿着短袖短裤,大概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他的手臂、双腿像春天的稻苗一样抽着条儿地长,皮肤不像碧湖村的男孩那样被晒得黝黑,而是苍白细腻的。
她甚至能看到他皮肤上青色的筋脉,连着脸色都有些发乌。还有他那一双眼睛,乌黑的瞳仁,却并不清澈,她与他对视,像是要被他吸了魂。
像个鬼一样――这是他给她的最初印象。
不过,她喜欢这只鬼。
“你没事吧?”
鬼开了口,她觉得他的声音真好听。
她害羞地拉下自己的裙子,坐起来说:“我没事。”
他牵着她的手,带她去到这间废弃作坊的小空地上,那里有一根生了锈的自来水管。
他蹲在地上,打开龙头接了水帮她擦洗身体。她穿着小短裤,不知道是因为水凉,还是因为后怕,她的身子微微地发着抖,他很小心地避开了她身上所有的敏感部位,说:“别害怕。”
她就真的不再感到害怕,后来,约摸是觉得光用手很难洗,他脱掉了自己的上衣,浸了水帮她洗起来。
“疼不疼?”洗到她背上被砂石磨破一片的伤口时,他问。
她摇摇头。
他便沉默下来。
他还帮她洗头,拆开了她的辫子,让她弯下腰,仔细地用水冲掉她发上的沙粒。
洗完以后,他绞干衣服帮她擦干身体,替她穿上了她的连衣裙。
“破掉了。”他看着她的裙摆,有些不高兴。
她抬头冲他笑笑,说:“没关系。”
正是暑假,太阳很烈,他与她一同坐在阴暗处,他在等衣服晒干,她在等头发干。
她舔舔嘴唇,他看到了,问:“想吃冰棍吗?”
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等着。”他站起来,光着上身走了出去,她呆呆地看着他清瘦稚嫩的背脊。
只过了两分钟他就快步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支白糖棒冰。
她津津有味地舔起来,他问:“好吃吗?”
“好吃。”她回答。
见他只是看着她,她问:“你为什么不吃?”
他摇头,说:“我不能吃,这个太冰了。”
她不明白,不过也没有再问。
太阳渐渐落山,他的衣服干了,他穿起来,转头看看她披散着的头发,说:“我给你绑辫子。”
她乖乖地把头花交给他,他站在她身后,仔细地给她扎了两个麻花辫,绕上了头花。
“我爸爸都不会绑。”她说。
他笑了,说:“我有一个妹妹,和你一样大。”
后来,他送她回家,临分别前,他说:“以后不要再和那种奇怪的大人去没人的地方。如果你没碰到我,你就被他欺负了。”
“可是他很凶。”她皱着眉说。
他摸摸她的头:“他们做的是坏事,你不要害怕。再碰到这种事,你就大声喊,知道么?”
她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然后他便离开了。
他们没有问过彼此的名字。
那一年,她7岁,趁着假期来碧湖村的奶奶家玩,几乎没有玩伴。
那一年,他12岁,正在过求学生涯中的最后一个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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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看了新闻么?咱们这小地方也出大事了!那家废弃的作坊占的那块地被人买了,昨天拆房子时挖出了一具尸体,只剩下骨架子了,不过穿着裙子,应该是个女孩子,据说是十年前那个突然失踪的小女孩,不见了的时候还不到10岁。”
“啊!好恐怖啊。”
边上的同学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这件事,黄静华拿着书,再也看不进去了。
她也看过了那则新闻,已经在省台播出了,她看着荧屏上飘荡的警戒线,那些戴口罩的警察在发现尸体的地方走来走去,远远地指着一个被刨开的土坑说着什么。
那印在脑海中的环境就这么突兀地跃入了黄静华的眼帘,她脊背僵硬,明明是阴冷的深秋,却仿佛感受到了那一年夏天闷热粘湿的空气,还有那个男人浑浊的眼睛、发黄的牙齿和他身上挥散不去的恐怖气息。
放学后,黄静华对何棠说,她家这晚没人,她想去何棠家里做作业。
她不会对任何人说,她只是想见到那个人。
十年时间,改变的东西很多,可是黄静华第一次在高中好友何棠家里见到何海时,仅凭他那一双漆黑的眼睛,她就知道他是她记忆深处的那个人。
只是,他似乎不记得她了。
黄静华心中理解,那时候她只有七岁,如今已是十七岁的少女,模样变化非常大,他不认得也很正常。
何棠悄悄给她讲过何海的事,她惊讶地听说他因为生病,小学毕业后就没有再上学,只是自己在家看看电视、看看书,现在连着脾气都变得非常古怪,心里自是万分唏嘘。
即使他不认得她了,她还是时常去何棠家,一来二去的就和何海熟悉了。何棠的父亲为人和蔼,母亲宋月娥却有些难说话,不过因为何海对黄静华并不排斥,甚至可说是有点亲近,宋月娥对她的态度就还算不错。
这一天,因为那则女童尸体被发现的新闻,黄静华脑中有些乱,她迫切地想要见到何海。
何庆国听说黄静华家里没人,就留她一起吃晚饭。吃饭时,电视机在播放新闻,又讲到了那个案子。
宋月娥和何庆国专心地看着,何庆国说:“这难道真的是阿青?”
宋月娥:“我看八成是了。”
阿青就是那个十年前失了踪的小女孩,这些天新闻里都在播她的照片,因为尸体穿的裙子和阿青失踪时一致,阿青的爸爸妈妈哭泣着接受记者采访,说已经被抽了血去做dna鉴定。
宋月娥愤愤地吐出一块鱼骨头:“这是哪个断子绝孙的畜生做的!要嫖怎么不去找鸡!居然找这么小的丫头,还把人给弄死!”
何庆国瞪她:“说什么呢,孩子还小。”
何棠埋头扒饭,黄静华抬起头来,目光却和桌对面的何海汇到了一起。
饭后,黄静华背起书包谢过何庆国、宋月娥,告辞离开。
天已经黑了,气温还有些低,她一个人走在窄窄的小镇街道上,心中又想到了那件事,不禁抖了一下,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走着走着,她隐隐觉得不对,身后似乎多了一副脚步声,她快,他也快,她慢,他也慢,黄静华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儿,她根本不敢回头,只是加快步伐往前走。
走到一条分岔路,往左走人烟稀少,前方是她的家,往右走会穿过商业街,很热闹,却离家越来越远。
她咬咬牙,往右边走去。
才走了十来米,身后的脚步声就追了上来,黄静华几乎要尖叫,等到那人的手拍上了她的肩,她再也忍不下去,一边高声叫着救命,一边胡乱地伸手去拍打他的身体。
“住手!是我!”
年轻男人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黄静华心中突得一静,她抬起头来,才发现是何海。
“怎么……是你?”她惊魂未定,抱着书包还在发抖。
何海别开头去:“天黑了,怕你一个人回家不安全。”
她舒一口气:“那你干吗不上来叫我,吓死我了。”
“……”他扭扭被她打到的手腕,问,“那么晚了,你还要去逛街?”
他问得很认真,黄静华笑着摇摇头,指指来路,说:“不,我要回家。”
何海和黄静华并肩往回走,半路上,黄静华问他:“那个叫阿青的小女孩……那个案子,你怎么看?”
何海语声冰冷:“我没看法。”
“你觉得会是谁做的?”
“我不知道。”
“案子发生时,你已经十多岁了。你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吗?”
“没有。”他答。
最终,dna结果证实尸体正是十年前失踪的阿青,但是警察没有查出头绪来,案子不了了之。没过多久,泽土镇的百姓也都淡忘了这件事。
高中毕业以后,何棠考去了s市,黄静华没有升学,她去了省会x市打工,在移动公司做起了接线客服。
19岁的女孩子,又长得眉清目秀,自然有不少男孩子来追,其中也不乏老乡。黄静华知道自己最终要结婚生子,也就试着与其中一个泽土镇的男孩开始交往。
一开始风平浪静,但是血气方刚的男孩找了女朋友总会有些亲昵举动,牵手时,黄静华咬咬牙忍了,可是在一次看电影时,那男孩揽住了她的肩,让黄静华整个人都僵硬了。
他的手从她的衣服下摆探了进去,触到她的皮肤时,手心里有粘腻的汗液。黄静华胃里一阵翻腾,几乎要吐出来,她强忍着恶心拉出他的手,那男孩却以为她难为情,扳过了她的脑袋想要吻她。
他的口气喷到了她的脸上,黄静华想都没想,拼尽全力地推了那男孩一把,结果他没坐稳,直接滚到了地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爆米花撒了一地,那男孩爬起来,也不顾是在电影院里,对着黄静华怒吼:“你他妈是神经病吧?!疯了是不是?!”
黄静华仰着头呆呆地看着他,双手还是做着保护自己的姿势。
后来,她谈了第二个男朋友、第三个男朋友,在第三个男朋友想要吻她被她狠狠推开时,黄静华知道,不是他们的错,是自己出了问题。
她没有钱去看心理医生,她也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只是当闲言碎语在她耳边响起时,她心里还是有些难过。
21岁那年,她回家过春节,很意外地从亲戚们嘴里听到了一个新词。
“泽土二怪,傻波疯海。”
傻波,自然指的是章波,疯海,说的竟是何海。
人们都说,何海疯了。
黄静华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何海的行为出现异常是近两个月才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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