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7章 诡异的书(1/2)
终于安静下来,项老爹和项大婶松口气,抬袖抹掉额头的汗,坐下来大喘气,项大神倒杯水递给他,问道:“还要多久?”
“半个时辰吧。”折掉的骨头已错位变形,若不仔细敲好,或者成跛子,或者两腿一长一短,接过茶杯一饮而尽,他不胜唏嘘道:“下手真狠,分明是把人往死里打,能活下来是他命大
!”
“那里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看一眼有苏醒迹象的莫离,项大婶长叹一声,同情却又无奈道:“他碍了别人的路,抓住了机会,自是要把他连根拔起。”
连喝了两杯水,项老爹挽起袖子,拿起锤子继续刚才的动作,项大婶把木塞重新放回莫离口中,小心看护着。
不想让自己太过紧张担心,花葵拿着刀剁肉馅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当当当的剁肉声回荡在耳边,足以压下房间里传来的呜鸣声,可那声音却似乎仍旧在耳边响起。
坐在灶台前烧火i的项小满,看她发力挥刀,恨不得把案板劈成两半, 心有戚戚的猛吞口水,小声提醒道,“小葵,馅剁好了。”
“哦。”她随口应了一声,手上的动作却仍在继续,过了一阵子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她收住刀,厨房顿时安静下来,咦,似乎有些不对劲,“小满,那边屋里是不是没声了?”
项小满点头,“恩,停了有一阵了。”
“是不是结束了?啊,门开了。”听到开门声,她拎着菜刀快步走出厨房,项老爹和项大婶前后走出房间。项老爹头发有些乱,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浸的湿漉漉的,神色疲惫的拖着步子在
院里的石墩上坐下。项大神面亦有倦色,一副无力的模样。
“项老爹,怎么样了?”
项老爹给她一个安抚的笑,道:“已无大碍,安养小半年即可完全恢复。”
花葵放下心来,抬脚走回房间,莫离脸色苍白的平躺着,好看的凤眸紧闭,呼吸清浅且无力,她伸出手指放在鼻孔下端,感受到温柔的气息才确定他是真的活着。
凌乱的长发沾了汗水贴在脸颊和额头,衬的这苍白脸多了几份柔弱的病态,她不喜欢这样,抬手要拨开时发现手上还拿着菜刀。
她很无语的傻傻一笑,用另一手把乱拨到两侧,真好,他没事了! 接下来她要多煮写营养的东西帮他养好身体,好让他早日能落地下脚。
午饭后,累极的项老爹和项大婶回屋休息,花葵坐在*头眯了会儿,交代项小满看着莫离后,她拎着竹篮去镇上。
先去驿站看有没有小树的回信,二十多天过去了,小树还没回信,不知是否在闹她没打招呼就走人?还是信在半路上丢了?她想了想,又写了一封,是她有错在先,小树生气可以理解,
不过她们是好姐妹,相信她不会生气很久的。
从驿站出来,她去市场买了四只猪蹄,三根猪尾巴,一只鸡一只鸭,莫离恢复身体需要营养,她要每天做营养的食物给他补身体。
从山上到小镇这一去一返,用去大半个下午,回到家里时太阳已下山,家家户户炊烟升起,为即将到来的晚饭做准备。
莫离不知睡了多久,头脑尚未清醒的那一刻,痛楚已在全身蔓延,浑身的骨架被人拆开重组般,无一处不充斥着噬心的痛,清浅的呼吸变的浑浊紊乱,他张嘴要喊出这痛,嗓子却如撕裂
般。
“很痛吗?”花葵坐在*前,看他醒来就一副痛苦狰狞的表情,小脸担忧的拉下来,“这个你忍忍,项老爹说过几天就好了。”
“啊……啊……”干涩嗓子每发出一点声音,就如刀剐过般。
“你说什么?”听不清楚他说什么,倾身朝他凑去,可还是听不清楚,掀开遮住嘴巴的碍眼胡子,发现他双唇干的崩了血口子,赶紧倒杯水喂他喝下去,连喝下三杯后,他才作罢。
把水杯放回去,她又坐会*前,看他绷着脸,半眯着眼不知想些什么。
他的双脚被夹板固定好后, 从梁上扯了绳子吊在半空中,以防止他乱动碰撞到好不容易乔回原位置的骨头,指着吊起的双脚,花葵非常乐观道:“项老爹说休养半年后你就可以健步如飞
了!”
莫离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顿了顿,又收回视线,继续半眯着眼。
“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不理她没关系,她可以自言自语的自说自话,“我做了猪尾巴汤,项老爹说这个对骨折、伤损的恢复非常有帮助。”
莫离皱着眉头合上眼,脸扭向*里侧,身上的疼痛太过明显,让其他感受变的微弱暗淡, 及时此刻胃在惊鸾,他仍旧是感觉不到。
“你不饿,是不是?”值得他疼的厉害,花葵对他这态度不生气,而是尽力包容着,“我看你是累了,那你歇着吧,我就在外面,有事你摇铃,铃就放在*头。”
他老是不说话,有什么需要说不出口,若她在跟前还能猜着他的意思及时照顾他,要是不在他只要摇铃,她在外面听到铃声就能赶过来。
莫离依旧脸朝里,看不到他的脸,只看得到他的脖子扭曲着,脖子上青筋一跳一跳的,她伸手摸摸他的脖子,感受那青筋剧烈的跳动,轻声道:“痛就不要忍着,如果你想哭就哭吧,,
没人会笑话你的。”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之后脸朝里侧拧的更厉害,花葵想他可能是哭了,或许他认为哭是懦弱、无用的表现,不想失了男人的自尊,所以才不面对她。可是,她不会嘲笑他,反而更
加心疼他的压抑。
想起前世很红火的一首歌,她拉住藏在被子下的手,轻轻的握住,“阿离,我给你唱首歌吧!”
清清嗓子,她低声清唱起来,“在我年少的时候,身边的人说不可以流泪;在我成熟了以后,对镜子说我不可以后悔……明明流泪的时候,却忘了眼睛怎样去流泪,明明后悔的时候,却
忘了心里怎样去后悔,无形的压力压得我好累,开始觉得呼吸有一点难为,开始慢慢卸下防卫,慢慢后悔慢慢流泪,男人哭吧哭吧哭吧不是罪,再强的人也有权利去疲惫,微笑背后若只剩心
碎,做人何必撑得那么狼狈,男人哭吧哭吧哭吧不是罪,尝尝阔别已久眼泪的滋味,就算下雨也是一种美,不如好好把握这个机会,痛哭一回……”
她不断重复着副歌的部分,莫离还是没转过头,可被她握在掌心的手却反握住她的,虽是轻微的小动作,可表明她的安抚起了作用,花葵抿着双唇,眼角眉梢都是欣喜的笑意。
歌声停止,室内陷入安静,花葵没再说话,只是静静的坐着,手握着他的手玩弄他修长的手指。
“小葵,吃饭了!”项小满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握住她的手松开握拳回到被子下,手上失了温度花葵心头突然有种空空的感觉,把手收回垂在身侧,瞅着仍不面对他的莫离,道,“谢谢你救了我!”
她俯身弯腰,凑过去在莫离脸颊上啄了一下,然后红着脸跑出房间。
她离开了,房间只剩下他一人,听到关门声,脸朝里侧的莫离终于转过头,眼角是晶莹的泪水,之前因极力隐忍而没有滚落,而此刻却再也控制不住,两眼一闭,噙着的泪珠终于顺着脸
颊滚落。
男人哭吧哭吧哭吧不是罪,再强的人也有权利去疲惫,微笑背后若只剩心碎,做人何必撑得那么狼狈,男人哭吧哭吧哭吧不是罪,尝尝阔别已久眼泪的滋味,就算下雨也是一种美,不如
好好把握这个机会,痛哭一回……
他无声的反复念着这一段,她不懂他的世界,却知他的疲惫、心碎、狼狈、无奈、痛苦、辛酸……
哭,对他来说是个多么奢侈的字眼。一直以为泪水早在母亲去世那天已流尽,可现在才发现是自己骗了自己,他有泪水、有血有肉,是个活生生的人。他可以哭可以笑可以大声呐喊……
“啊!”突然,他握拳使劲捶下去,撕破嗓子高声吼出来,把正坐在院子里围着桌子吃放的人吓一跳。
项小满正在喝汤,吓的一口喷出来,呛的剧烈咳嗽起来;项大婶手上的筷子一抖,掉在地上;花葵则是往后倒,要不是项老爹眼疾手快的拉住她,就要倒栽过去。
一站稳她就要起来去屋里看看怎么回事,却被项老爹拉着胳膊阻止了,“别去,让他发泄一下,对他有好处。”
花葵朝房间的方向看去,吼声之后里面恢复了平静,再没一点动静传出,花葵担心的伸长脖子朝里看,满心满眼的都是焦急,“真的没关系吗?我担心他伤害到自己?”
“不会的,坐下来吃饭。”项老爹胸有成竹的说,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示意她坐下来继续吃饭。
项大娘也道,“他一直压抑着自己,现在找个端口发泄也是好的,男人都爱面子,你这样进去反而让他难堪,你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以后也不要提这回事,知道吗?”
花葵点头,刚在屋里他都是背着她,不想她看见他的软弱,所以 此刻应该更不想跟前有人,她撇撇嘴,坐回凳子,“我知道了!”
晚饭后,大家在院里聊天,近一个时辰后才各自回房休息。
他都两顿没吃东西了,这会儿应该饿坏了,花葵取来早就熬好的猪尾巴汤进屋,屋里黑漆漆的,她点亮蜡烛后瞧见他正朝自己看过来。
“吃点东西吧!”扶着他坐起来,在背后塞了枕头靠着,她瞧见他双眼还有些发红,脸上有泪水干掉的痕迹,她视而不见,端了碗拿着汤匙要喂他,他却握住她的手,她诧异的抬头看他
,他也正在看她,两人视线在空中相撞。
他默默的看着她,眼神中似乎带着话,花葵猜不到他想说什么,但却被他瞧的有点不好意思,抿嘴笑了笑化解自己的不自在,道,“快吃吧,小心把胃饿坏。”
莫离又看了她一会儿才接过碗,自己端着一勺一勺吃起来,不多时碗就见了底,接过空碗,花葵问道:“再来一碗?”见他摇头她端着碗出去,很快又端着脸盆回来,“你身上都是汗,
擦干净舒服了再睡觉。”
和之前一样,花葵帮他擦后背,他自己擦其他部位,知道他身上承受着巨大疼痛,花葵没了揩油的心思,利索的擦好后背把汗巾递给他。莫离没接而是握住她的手腕,把汗巾抽走,摊开
她的掌心写字。
“谢……谢……你对我说谢谢吗?”手心痒的发烫,那两个字仿佛跳出手心,就在她眼前转啊转的。
莫离点头,又写下两个字---一切!
“谢谢一切!”她喃喃的念出声,疑惑的瞧着他,“为什么要谢我?你不怪我把你砸伤吗? ”
莫离没再继续,而是拿起汗巾擦拭身体,“恩,怎么不说话?”花葵追问,莫离不理,把前胸和胳膊擦干净后,把汗巾丢到水盆里,然后塞在身后的枕头拿开,挪动身子躺平在*上。
“你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那晚也是,没头没脑的问了她为什么就了下文,今天又是这般,“你在谢我照顾你?还是谢项老爹救你?”
莫离闭上眼,听他在耳边聒噪,连着问了好几遍无果,气呼呼的哼哼着走了。莫离勾起嘴角,浮现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花葵洗漱过后要回房间睡觉,发现项小满屋里灯突然亮起,接着是急匆匆的脚步声和开门声,他捂着肚子从里面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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