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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姨眼泪盈满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的往下掉,呜咽着啜泣着,“都是娘不好,都是娘连累你受苦了……”
花葵根本没接到轩辕辞的回信,她刚是在故意试探,不曾想她真的开口承认了,早已猜到是这样的答案,可由她亲口承认,心头汹涌难平,滋味万千,咬着牙关,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项老爹和项大婶对我很好。”
“你遇上了好人,多亏了他们,否则不知你是生是死,我死都不瞑目。”
“……”花葵不做声,沉默片刻后从袖子里掏出手绢帮她擦掉满脸的泪痕,“我一直以为是娘不要我,只是上天待我不薄,遇上了好人,所以我从来不恨,也不恨你,我知道你有苦衷的。”
真不恨吗?她没有那么高尚伟大的情操,只是想起来这些天和她的相处,想起她流漏出的浓浓情感,她就又恨不起来了。
陶姨诧异的抬头,睁大眼睛不置信的盯着她,“你、你不恨我?”
花葵摇头,“你说过,女儿是被人抢走的,不是吗?”
提到这个,陶姨的神色瞬间变的阴沉,额头的两个字如同火烧火燎,提醒着过去所发生点一切,她咬紧牙关和唇舌,压抑着痛彻心扉的几乎要破口而出的怒吼。
她的脸涨的通红,额头的汗水顺着脸颊不停的往下滚落,让疲惫的她看起来更加虚弱无力,花葵拿着手绢轻轻擦拭,“你的身体很弱,改天再说吧。”
“把你的手伸过来。”
依她所言,花葵把带着手腕的玉镯伸到她眼前,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些欣喜,又透露出些怨恨,复杂又矛盾的两种情绪不停交错,令花葵难解。
“你应该早就发现了这只手镯的异常,没错,它不是普通的镯子,只有秘术师继承人才有资格佩戴,并学习门内最高秘术。”
“我和师姐分别拜师玄木老人师姐妹门下,师祖指定我的师傅为继承人,此举引起师叔不满终做出不适宜举动被师祖逐出师。师叔被逐后,留师姐一人,师傅本是让她和我一起学习修行,可师祖担心她像师叔一样叛变,有意谴她出师门,而此时,师姐娘家派人来催促她履行婚约,师姐不愿离开恳求师祖无果,她明白师祖的顾虑,失望之余带着满腔的忿恨离去。”
“日子平静的过了两年后,师叔猝不及防的出现,下毒害死了师祖和师傅,我仓皇出逃,在迷茫无助时想到嫁到京都的师姐。”
“那个师姐,是褚夫人,对吗?”若是如此解释,也不难明白她和褚夫人认识,只是两人又发生什么事,令她如此狠毒的烫伤她的手而弃之不管。
“师叔在后面紧追,我一路躲躲藏藏,后来,遇上你爹。”想到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一抹发自内心的笑浮上眼角眉梢,“你爹是这个世上最好最好的人,他是个家道中落的书生,我和他是在上京赶考的路上认识的。”
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陶姨眼眸中闪烁着动人的光彩,那是面对喜欢的人独有的神韵,她在项老爹和项大婶身上看到过,也在阿离哪里体味过。她没有打算她,而是凝视着那幸福的笑花,想象着自己的父亲是个怎么样的男人。
一身灰白书生袍,头裹纶巾,身子ting拔削瘦,清俊儒雅,声如春风,肩后背着竹篓,里面装着好多的书……
突然,陶姨神色变的痛苦,她合上眼,泪水滚落,“当时怀上了你,你爹担心路上奔波就放弃了考试,我们在一个小村落脚,靠他教书补贴家用。 那段日子虽清贫,可是我最幸福的日子。可惜好景不长,五个月后师叔突然出现。”
“师祖说过,师叔心术不正,担心她拿了玉镯学了秘术做坏事,就才摒除了她继承人的资格,并在逐出师门时施咒封了她的部分能力。可师叔太过偏执,又越是得不到越是渴望迫切的得到,取人性命在所不惜,她秘术被封无法随心所欲施展,就用害师祖和师傅的老法子--在水里下毒。你爹毒发,可还是拖住她让我逃命。”
“我身中毒,加上有怀着八个月大的身孕,终于不堪晕倒在路边。”说着,她顿了顿,脸色沉下来,“恰被回京都上任的褚汝明所救,他被外放三年,回京都时未带家眷,当时我不知他是师姐夫,亦不知她有别样的心思,直到你出生前几天,师姐带着女儿回来。”
“她以为你和褚汝明,所以烙下这两个字吗?”瞅着额头那刺眼的两个字,花葵猜到什么。
陶姨点头,“我根本无那心思,可师姐不相信我,加上之前被谴出师门的事,心中怨恨更深。她表面上相信我并与我交好,暗地里命人下了打胎药,为了保住你的性命,我拼死拿刀剖开腹部,取出不足月的你,而那日正是五月初五。”
“当时,我不知是师姐动的手脚,我以为我会死,就把你托付给她照顾,昏死两天后再醒来,寻不到你时,她来到我跟前告诉我事情的真相。”
抬起受伤的手,忽略揪心的疼痛,她狠狠的捂着揪痛的心口,“我好恨,恨自己有眼无珠,轻信那蛇蝎心肠的女人,我拼劲权利施秘术报仇,无奈苍天无眼,那日正是六月初二,我耗尽力气终是凄惨收场,小葵,你千万要记得,三月初九、六月初二、九月初六、十二月初二,这四日施秘术不但不灵验反会损耗自身修为。”
花葵沉重的点头,并用心记下,怎么都想不到她曾经承受如此过的折磨和痛苦,这让她怎么恨的起来。
瞅着残疾的右腿,她悲痛消失,“修为几乎丧失,我拼着最后一口气试图逃出褚府,却落得如此下场。”
“你太善良,所信非人。”突然间,花葵想到那个和阿离被她一块买下的老妪,“三年前,我遇到一个老妪。”
“那是师叔,真是想不到!”听着她的描述,知道那老妪竟在女儿跟前,陶姨先是不置信的睁大眼,继而发狂大笑,“哈哈,报应,因果报应啊,报应……”
狂肆大笑的她,面怒变的狰狞,花葵没有亲身经历那一切,可以理解可以感受,但是无法全部感同身受,无法对褚家有同样的仇恨,只是静静的站在她旁边,听她宣泄心中的愤怒,她想,自己或许是个冷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