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旧恨新仇（1/2）

某一瞬间，苏珊感觉到自己心脏的跳动好似漏了一拍，因为星辰目光中那浓重的冰冷和厌世，真实的刺痛了她的心，一阵说不出来的害怕和委屈，在苏珊芳心之间涌起，但她又不知该如何宣泄这些情绪，她只能回避了星辰的目光，继续回答着星辰的问题。

“关于旧人类的历史，还得从新人类离开地球的第二年说起。”

说话间，苏珊一直在低着头，她感觉自己想要去看星辰，却又有点害怕去看星辰，她原本以为和星辰说说话，也许能够让星辰的心情好上一些，但此刻她却发现，一路解答下来，星辰的情绪和目光，却变得愈发冰冷，坐在草地上的苏珊蠕动了一下娇躯，将自己柔滑的白皙双腿搂得更紧了一些，她蓦然觉得身体有些发冷。

眼观鼻，鼻观心，苏珊的内心无比的纠结着，但她却仍然无法拒绝星辰的要求，她只得继续道：“那一年，新人类的超巨型行星际飞船上，出生了第一个返祖的旧人类婴儿，这件事在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新人类由此意识到，他们改造后的基因尚不够完美。一开始，新人类对此并不以为意，他们决定对这名婴儿实施基因改造，但他们失败了。多次的失败之后，新人类转而去研究这个婴儿，他们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个婴儿虽然基因无限接近旧人类，接近到他十分明确的就是一个旧人类，但婴儿的基因中，却带有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一丝新人类基因，但正是这一丝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基因，这种奇妙的组合之下，这名旧人类婴儿竟无法再被实施基因改造。经过严肃的讨论之后，人类社会价值观中，那属于道德的部分，让这名婴儿存活了下来，因为大部分的新人类都认为，这是一次救赎，一次他们放弃了地球，放弃了所有旧人类的救赎。如果仅仅只是这一个旧人类婴儿，那等到他自然死去，便也不会有后来关于旧人类的故事了，因为经过基因改造之后，新人类和旧人类虽然外观并没有本质的区别，但却实实在在存在生殖隔离，所以就算新人类和旧人类能够在感情上结合，在生理层面上，也是不会有结果的。但在新人类后续的航行中，更多的返祖婴儿在飞船上诞生了，等到新人类逐渐将他们的基因完善，不会再产生返祖婴儿时，旧人类的数量已然颇具规模，这意味着他们已经能够自由繁衍了。”

一口气说了太多，苏珊只觉得喉咙有些干燥，她从摩托车的行囊中，取出了两瓶瓶装水，有些怯生生的递给了星辰一瓶。

“谢谢。”

星辰有些机械的道谢中，随手接过了苏珊递过来的水，他的语气依然冰冷，他观察着的同时，用手感受了一下手中的瓶子，星辰只能确定，瓶子的材料绝不是塑料，但他却确定不了更具体的材料，不过他也并不打算去过分纠结这一点，一眼过后，星辰便随手将水放到了身旁。

苏珊不敢去看星辰的眼睛，拧开瓶子轻轻抿了一口之后，看到星辰随手将自己递过去的水放到了身旁时，她的芳心又是一沉，她只得整理了一下愈发有些纷乱的心情，继续道：“在超巨型行星际飞船的那场解体浩劫之后，新人类在阿斯加德城的废墟上，建立了第一座属于新人类的城市，那座城市正是神落城，寓意诸神陨落之地。而在太空中已经繁衍了一代的旧人类，经过浩劫之后，虽然只剩下了不到一万人，但由于生育能力明显强于新人类的关系，旧人类却并没有就此消沉，相反的，在新人类重新恢复到两千多万人口的一百多年间，旧人类也达到了惊人的一百多万人口，而新旧人类本就存在的某些矛盾，也是在那个时候凸显出来的。”

“什么矛盾？”星辰冷冷的问到，说话间，他也下意识拿起身旁的水瓶，拧开之后喝了一口。

苏珊很明显的感觉到，从某个时刻开始，星辰和她交流的互动，已经变得越来越少了，而此刻的星辰虽然语气依然冰冷，但他的再次发问，依然让苏珊莫名的振奋了一下，苏珊抿了一下粉唇，赶紧回答道：“一开始是能源问题，由于害怕新地球重重蹈地球的覆辙，人类在登陆新地球之后，封禁了很多曾有的科学技术，其中就包括了需要从新地球索取获得的，那一部分能源技术，所以在登陆的早期，为了保证旧人类生活所需的能源，新人类只能将元力注入能够收集和转化的装置中，供旧人类使用，一开始，这种方法问题并不大，但在旧人类的数量达到了一定的基数之后，新旧人类的矛盾也日益显现。尤其在后来，最初的那一批来自地球的新人类慢慢死去，在新地球上出生的新人类，对于曾经的地球，对于旧人类并没有多少的认同感和归属感，他们是带着强烈的优越感出生的一代，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始终认为，只要旧人类存在这个世界上一天，人类就始终存在再次重现那场末日浩劫的可能。”

星辰听着苏珊的描述，不自觉的回想起了神落城中，那些新人类居民看向他的目光，他能够理解新人类的优越感，优秀出众的外形，奇迹般战胜了强大神明的骄傲，在新地球上开天辟地的壮举，新人类也许确实有着无数能够优越于旧人类的理由，虽然情绪依然消沉到极点，但星辰确实对这一切又泛起了一丝兴趣。

“后来呢？”

苏珊下意识的捏了捏手中的水瓶，继续为星辰诉说道：“后来，在人类登陆新地球的两百多年后，人类早已经开发出了无害的光能和新型太阳能技术，但随着时间的演变，新旧人类之间的矛盾，却早已不再是单纯的能源问题，而伴随着旧人类的人口爆发，为了防止这种矛盾朝向无可调和的方向发展，旧人类在距离神落城数十公里之外的地方，建立了一座属于旧人类自己的城市——往昔城。”

“名字倒是很怀旧。”话一出口，星辰莫名有些讶异，讶异自己如此心境之下，竟还能下意识调侃的行为。

“嗯，很怀旧。”苏珊再次偷偷观察着星辰，她无法确定，此刻的星辰是否心情已经好了一些，而在看到星辰仍然冰冷的眼神时，少女的心情也随之再次低落了一些，她只能继续回避着星辰的目光，接着说道：“此时的新人类人口也早已爆发，已非往日可比，所以在那之后，新人类建立了更多位于新地球其他地方的新人类城市。而为了防卫这些城市，犹存的几位最初的十二骑士，以及那些牺牲的骑士的继任者们，被分别派往这些城市进行守卫，因为人类虽然战胜了新地球的原住民，但由于人类是入侵者这一不可改变的事实，人类依然面新地球上的临各种威胁，同样由于这个原因，十二骑士的其中一位，被派往了属于旧人类的往昔城驻守，而这也是新地球的旧人类历史中，很重要的一个契机。”

“什么契机。”星辰再次拿起了身旁的水瓶，却没有喝，而只是拿在手里轻轻的晃了一下，这只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

“这还要从新旧人类的矛盾彻底爆发说起。”苏珊说着，调整着让自己换了一个姿势，保持一个姿势的久坐，让她有些疲乏，将比例完美的白皙双腿平伸之后，她换成了一个比较舒缓的姿态，修长且无暇的双腿，被湖面的波光照耀得分外诱人。

此情此境，星辰自然没有心思去欣赏身旁明艳已极的少女，当然，苏珊也并非有意而为之，她只是真的有些疲乏，将纤手轻轻撑在了草地上，苏珊继续诉说着：“在那段新旧人类划地而治的岁月里，双方貌似平静的又度过了两百多年，是的，只是貌似平静。新旧人类间的小摩擦一直都存在，而这些冲突，基本都是由优越感十足的新一辈新人类起的头，在无力抗衡的新人类元力机甲面前，即使经常有流血事件发生，甚至是致人死亡的流血事件，旧人类依然只能忍让，但这只是绝大部分的旧人类如此，有那么一小部分旧人类中的大能者早就意识到，新旧人类的矛盾，迟早有不可调和的一天，他们开始尝试着，去寻找能够让旧人类抗衡新人类的办法，在经过无数的努力之后，他们真的找到了。”

“修真？”

星辰下意识般的脱口而出，但这次他倒并没有特别惊讶，这已经在他的意料之中，因为他此刻的身旁，正一坐一趟着两个他此前的世界观中，只存在于封建迷信和意淫小说中的修真者。

“对，修真。”苏珊说着，纤指将几缕耳畔的刘海撩到了耳后，少女下意识的动作很是柔美动人，又一次组织了一番语言，苏珊接着道：“这一部分旧人类的大能者，受到了四大主神的启发，他们坚信，如果四大主神的传说都能存在原型，那么，人类世界存在的更多的传说，也许也并非空穴来风。在对人类从地球携带的无数古物和储存媒介进行调查之后，他们无意间发现了人类修真的秘密。在那之后，旧人类又隐忍了将近一个世纪，新旧人类之间的战争终于还是爆发了，因为一次至人死亡的冲突事件，不同于以往的是，这次死亡的不是旧人类，而是新人类。无数新人类以此为契机，大肆宣扬这是旧人类灭亡新人类，灭亡新地球的开始，并自发组织起民间军队，对往昔城发动了进攻，也正是在那一刻，新地球上的修真者，第一次出现在了公众面前。”

“再后来呢？”星辰感觉得到，新旧人类之间的那场战争，在规模上，也许并不会比当初的人神之战要小多少，那也许是另一部恢弘史诗。

“一开始，新人类的集体进攻势如破竹，让旧人类节节败退，在强大的元力机甲面前，旧人类的传统武器根本无法与之抗衡。”苏珊如此前沉浸于新人类与新地球原住民的人神之战中一般，同样眼神朦胧中，她的思绪，也陷入了新旧人类的过往战争中，她喃喃而道：“但隐忍百年的修真者出现的那一刻，以东方修真者门派‘昆仑’，以及西方修真者家族潘德拉贡家族为首，东西方的修真者们，以惊雷之势震惊了所有的新人类，绝大多数的新人类猛然惊觉，他们此前引以为傲的元力机甲，在那些强大的修真者面前优势尽丧，而在局势即将失控倒向旧人类之时，驻守于神落城中，一直隐而不发的十二骑士中的两人加入了这场战斗。事实证明，旧人类的准备时间依然不够充分，旧人类依靠强大修真者建立的战争优势，在十二骑士级别的战力面前被瞬间逆转，而在两位十二骑士的带领下，新人类要将旧人类一举击溃时，驻守往昔城中的暗夜骑士杰诺斯也加入了这场战争。”

昆仑，潘德拉贡家族，星辰微微思索着这些名词，他想起了之前，自称昆仑五百年来首席天才的邵东，他下意识又将目光转了一下，看向了一旁依然昏迷不醒的邵东。

星辰默默的打量着一旁的邵东，在听闻苏珊说到，驻守旧人类城市的暗夜骑士也加入了战争时，他已然暗淡许久的内心，仍是为旧人类捏了一把汗，但与此同时，星辰却又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他想到了苏珊之前说到过的那个契机，他脱口而出道：“你是说暗夜骑士……”

“对，暗夜骑士杰诺斯加入战争后，并没有站在新人类的一方，他站在了旧人类的一方。”苏珊听出了星辰想要表达的意思，她也顺着星辰的猜测，证实了星辰想法，说出了再次让星辰有些惊诧的事情：“恐怕现在已经没有人真正知道，杰诺斯为何会站在旧人类的一方，有人猜测是因为他驻守于往昔城，在长时间和旧人类的相处中，感情上已经对旧人类产生了归属感，这是比较被人接受的说法，还有一种很奇怪的说法，说是杰诺斯在那之前刚刚诞生的子嗣，是一个返祖的旧人类婴儿，他在为他的血脉而战。不过这种说法认同的人很少，因为早在那之前，新人类的基因技术早就已经臻于完美，但无论何种说法，有一个关于杰诺斯的说法，是所有人都认同的，那就是当时的杰诺斯，是被称为‘星语之下，万人之上’的骑士。”

“星语之下，万人之上？”这种独特的说辞，让被厌世情绪包围的星辰也感到莫名的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