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余番外 )3、我从未曾放弃 找寻你(1/2)
法国,巴黎。(.
又是春来,万物复苏。
燕余裹了裹身上的披肩,沿着林荫大道一路朝前走。心情也感染到了万物生机,于是不由得在阳光透过林间洒落在肩上时,停步微笑。
手机响起来,她看过去,是薛江秋。
她送到耳边,轻盈含笑:“嗯,我到了,你放心吧。蓝带学院已经去注册了,你拜托的老师和朋友帮了我很多忙,住处什么的都已经安顿好了,就等着开课。溲”
薛江秋含笑问:“你现在在做什么?”
燕余俏皮一笑:“你猜。”
薛江秋在m国闭上眼睛,细听话筒里传来的静静风声。风过林叶,发出飒飒的轻响恧。
薛江秋便笑了:“我猜,你是在林荫大道。”
燕余吓了一跳:“不会吧,这你也猜得出来?”
下意识左顾右盼,以为薛江秋还是偷偷来了,说不定就藏在那棵粗壮的大树背后。
她说过不用他来的。这一次法国之行,她虽然是名义上想来蓝带学院短期进修,圆一个厨师的终极梦想。可是事实上――她是想要赴一场独自的、心灵的约会。
所以薛江秋尽管推了许多工作,专门腾出时间,想要陪她一起来,还是被他婉拒了。
最后,薛江秋也是聪明剔透的人,便没再坚持,只打了许多个电话给他曾在蓝带学院的老师和朋友,帮她将一切事情都安排好。
薛江秋在电话里轻叹口气:“好歹我也算是从小在汤家长大的,耳濡目染地偷学了不少汤家的推理方法。便如现在,虽然我唯一能凭借的只是手机里传来的风动树叶声,但是根据这声音的频率,可以参照巴黎现在的天气预报里的风速,大致推算出你身旁这片树林的高度、树叶的密度。”
“以我在巴黎十年的生活经历,我又怎么猜不到这样高大茂密的树木,市中心地区只有林荫大道才有呢?”
“原来是这样,”燕余悄然松了一口气。
他没来,就好。
简单聊了几句,燕余听得懂薛江秋语声里绵密的感情,她有些招架不住,寻了个理由急急挂断了手机。
却还是忍不住停步回身,望向身后那遮天蔽日的两排巨树。
说也奇怪,虽然确认了薛江秋此时并不在这里,可是她却为什么仿佛觉得方才的确有人在盯着她看?
可是她回头看去,却什么都没看到,只有同样在大道上牵手散步的白发老夫妻,以及戴着头盔、蹬着脚踏车呼啸而过的孩子们。
她轻叹一口气,或许还是想多了。
燕余此行是蓝带学院为期三个月的甜点短期培训课程,这段时间住在薛江秋的朋友家里。房东是一对大块头的夫妻,个头大,肚子更大,一看就是典型的美食爱好者。大块头的夫妻也有着同样大码的笑容,总让燕余觉着身边围绕着两个小太阳。
燕余回到住处去稍微休息了一下,便又起身去看巴黎这边新加盟的店。
能吸引到法国巴黎的甜点店申请加盟,对于燕余来说是巨大的惊喜。现在国际上通行的甜点技法和品种,其实是欧陆的产物,法国就更可算是这个行当的老祖宗,燕余的视野能够洄游到巴黎来,对她自然意味着巨大的肯定和荣耀。
所以新店开张,她一定要去。
加盟的店主是一对年轻夫妻,丈夫叫亨利,妻子叫艾玛。见了燕余来,两人都高兴地上来拥抱。
燕余特地看了一眼柜台,放心地看见那款黑皮肤的“小笨”乖乖地静立在柜台一角。卖相虽然稍有一点不好看,可是却很有一分自己的格调。
只是这样的一个小动作,却也被艾玛留意到了。艾玛便笑:“为了这一款甜品,燕余你在加盟费上又让了我们一个百分点,我们怎会不履行诺言呢?燕余你放心,我们要一定会按照约定,每日都在柜台里给这款‘小笨’留下固定的位置。”
燕余这才放下心来,连连道谢。
艾玛晃着金色的短短卷发,神秘地笑:“燕余……你这样的坚持,背后必定有故事。(. )能不能告诉我,那个故事是什么?”
燕余红了脸,尴尬笑笑。
那是她自己的秘密,她并不想讲给外人听。
艾玛却补充:“其实我的意思是,如果知道你的故事,兴许我也能帮得上忙。”
艾玛的话让燕余重做考量。
艾玛的店跟其他的加盟店有所不同,因为这家店是开在法国、巴黎的第一家店。
正如她自己都忍不住要到法国来寻找那个人的身影的原因一样,她其实是觉得那个人一定会回到法国来。因为他是法国人,因为这里更留着他跟詹姆士十五年的情谊。
虽然她现在还找不见他,可是她相信,他说不定就在法国,也许就在身边不远处。
她在法国的短期培训只有三个月,她迟早会走,可能三个月的时间不足以让她遇见他;可是艾玛的店不同。
也许那个人终究有机会走到艾玛的店里来,也许就正是会在这里看见她留下的“小笨”。
她便动了心,凝视着艾玛的眼睛,想了想,然后才悄然说:“我是在找一个人……”
法国真的是一个浪漫的国度,法兰西民族也自带浪漫的天性,艾玛一听便眼睛一亮:“让我猜猜,是个男人,名字也叫‘小笨’,对不对?”
时隔两年,再度能这样敞开心扉与人谈起那个人的名字,燕余的眼睛便忍不住湿了。
她点头,用力用微笑来抵抗眼泪:“嗯,艾玛你真聪明。”
艾玛晃着金色的短短卷发笑:“你的店叫‘魔法甜品屋’,那所有加盟你店的就也多少都要有些魔法属性才对!”
燕余与艾玛拥抱,拍了拍艾玛的肩膀:“嗯,看样子你也是个小巫女。”
除了艾玛的店,燕余此行还悄悄拜托了小妹,请她将法国的同行朋友介绍给她。
她一路拜访过去,聊起的话题却不是她的甜点业,反倒是咨询法国服装业的旧事。她最感兴趣的是这些业内人士手里存的老照片,希望看他们曾经与法国上一代名模的合影。
对方往往不解其意,只笑说,难道汤三小姐也想改了本行,转去陪四小姐一起从事服装业了么?
她但笑不语,只认真浏览每一幅老照片,耐心从中寻找心中刻画的眉眼。
她永远都无法忘记,小妹当年那场毕业设计的映照拍摄现场,一身冷气的那个人,虽说不是专业模特儿,虽说因此而受到在场同行的质疑,可是当灯光亮起,那个人置身光影之中时,那天成的气场和感觉,便仿佛是天生的名模。
她彼时就曾有过朦胧的直觉,觉得他这样的表现可能来自遗传。
于是循着这条线去寻找,她希望能找到法国上一代名模里与他有着相似眉眼的人。
都说男孩儿的相貌会更像母亲,她相信他的母亲也许就曾是法国的一代名模。
……总之,她是穷尽了她所有的想象力,发掘任何可能的线索,只为了能,找到他啊。
不是想问他为什么不告而别,甚至不为了追问他到底对她是何样的感情……也许只是想在茫茫人海里知道他置身何处,然后亲眼看看他现在,究竟好不好。
她惦记着他的病,惦记着他的身子。
她担心他两年前那一去,从此孑然一身,便是病重了,都没有人在身边照料。
多方用心,可是无论是艾玛的店,还是对他母亲的寻找,一时之间还都没有结果,她在法国预定停留的三个月时间却越滑越快。
转眼已是夏日,她的心情却日见凋零。
尽管来法国之前提醒自己说,这只是一个尝试,就算依旧杳无音信也别伤心;可是心里潜意识里还是存了希冀啊,无数次梦里都会梦见,在法国熙熙攘攘的街头,忽然一抬头,就望见了他的眼。
希望越大,执念越深,也许注定了要失望更大。当三个月即将结束,归期定下,她的心里便反倒所有的勇气都崩塌破碎。失去他影踪的两年来,她都平静地忍过来了,至少在家人面前一直都很冷静,可是这一刻她却坚持不住了。
连续多日失眠,上课也心不在焉,为了毕业前的作品,她只有每天下课都去泡咖啡馆。喝很浓很浓的黑咖啡,将自己的兴奋点都拜托给咖啡因。
这日又是一个看似再普通不过的傍晚,燕余抱着功课走进咖啡馆,寻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
这个时间咖啡馆的气氛宁谧而悠闲,旁边的几位老人闲适地吃着晚餐,隔壁桌两位年轻的妈妈带着孩子聚会,一个较小的孩子躺在婴儿车里转着琉璃一般的大眼,娇憨地微笑;另外一个两三岁的女孩儿,怀里抱着布娃娃,绕着桌子快乐地跑来跑去,童真的笑声成为最悦耳的背景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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