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怎么没上晚自习？（1/2）

天蒙蒙擦黑，雪停，西北风凛冽，行人寥寥。

门诊部，老旧的大门口，一盏昏暗的路灯下，一个带着狗皮帽穿着棉大衣羊皮靴的老人，弓着背，守在一个烤炉边。

烤炉是大大的旧铁皮油桶改造的，放在一架木制的手推车上，里面是一层一层摆着地瓜，香喷喷的味道弥漫。老人从烤炉里拣出烤得焦黄焦黄的地瓜放在炉子盖上，又在手推车一侧的麻袋里拿出几个生的放进去，搓搓冻得红肿的手，揣进胸前挂着的棉手抄，站在雪地里，跺着脚来减轻一点寒意。

不远处，一个女人牵着一个女孩子走过来。

女人长发及腰，眉眼间有些憔悴，却低眉顺目，极尽的温柔，抓着女孩的手，放进自己大衣的口袋里。一旁的女孩子，个头已经快有女人高了，微微倚在女人的肩头。

“小隽，饿得厉害吗？想吃什么？”

“中午吃的多，不太饿，随便吃什么都好。”

“小笺在输液，我们不能离开太久，我们就在附近随便吃一点好吗？----都怪妈妈不好，让你们受苦了……”

“妈妈，这里有烤地瓜！”

苏隽语气轻快地打断施韵浓的话，蹦蹦跳跳地向地瓜摊跑去。

“慢一点，不要摔跤了！”

施韵浓被她轻快地语气感染了，心里吁了口气，紧跟在她后面。

见女孩子跑过来，买烤地瓜的老人赶紧招揽生意----

“小姑娘，要吃烤地瓜吗，刚烤出来，面面的，又大又甜！”

老人笑呵呵的，堆了一脸褶子，像一张棕色的树皮。

苏隽也向他笑笑，低头开始挑地瓜，施韵浓走过来时，她已经挑好了一个放在称上。施韵浓见她挑得开心，也俯身，两个人有商有量又挑了两个。

回去的路上，苏隽捡着学校里有意思的事情，跟施韵浓讲了。施韵浓听着，偶尔附和两句，母女两个其乐融融。

苏隽知道自己的母亲要强，她不想母亲因为愧疚，在自己面前一遍一遍揭伤疤，她想保住母亲的尊严。施韵浓也知道，自己的女儿心思细腻玲珑，母女两个就这样心照不宣，谁都没再提起过那件事。

最近降温，门诊部里病人很多，推开门，小笺已经醒过来倚在床头，一小口一小口地啃苹果，床边还有一个少年。

“大野，你怎么来了？”

施韵浓走进来，见到少年，有一点惊讶。( )这孩子虽是一个人在桦市打拼，却从来没因为任何事情来麻烦过她，坚强得让人心疼。

“是我找大野哥哥过来的。”

苏笺垂着眸，小声道。不知道为什么，当他极度孤独无助时，他想到的竟然是他的大野哥。这个少年是他心里的偶像，像亲哥哥般，让他心安。

“他借了别人的手机打给我的。”

少年起身，抓抓头，解释道----

“我也好久没见到小笺了，今天下班早，就过来看看他。”

少年说着揉揉苏笺的头，苏笺伸出拳头，两个人拳头对拳头，哈哈一笑。

见到苏笺不再阴郁，施韵浓的担心稍微减轻一点，招呼少年坐下，倒了杯热水给他，问了问他最近的情况。

苏隽坐安静站在垃圾桶旁，一边剥烤地瓜皮，一边打量了少年几眼----穿了几年的羽绒服，压线处微微透出羽绒，里面是洗得发白的加绒蓝卫衣，这么冷的天，围巾手套也没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