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2/2)
司马的眼睛在那伤痕上扫过,却看见她微微一笑:“谢将军关心,一点小伤,不碍事。”
这一天生人勿近的司马,因为他们的交流,立刻引来四周兵士异样的目光,宁卿抬高了声音:“王爷赏赐,岂是将军说不喝就不喝的。”
然后她压低声音飞快接了一句:“王爷说,一切,按计划进行。”
所有的事情都需要守口如瓶,容不得半点泄露。
司马食指敲击腰刀,示意接到信息,然后冷冰冰回答她刚才那句:“末将谢过三王爷,厚爱。”
她留下水壶,嘴角含着一丝狡猾的笑意,从并行的两骑出列,司马的目光追着她,渐渐,她融入了前方的贯玉军军队,去到了更远的地方。
司马捏着那个水壶,壶口有溅出的水渍,他的速度不快不慢,经过燃烧的马车时,他轻轻一扬,将那水壶扔了进去,烈焰冒出嗤嗤的水汽声,然后燃烧的越发炽烈。
因为他们持续的赶路,入夜之后,军队第一次在戈壁滩边沿驻扎。
广袤的戈壁滩,一直都是让人望而生畏的存在,而夜幕中的戈壁,月光如水,星子稀疏,寒气从四面八方渗透出来,穿过冰冷的月光照射在斑驳的大地上,满天满地的寂静,只有篝火牛油的噼啪和巡逻的兵士发出的脚步声。
夜色已深,不知道是从哪里开始,有人拍起了平仄的节拍,更远的地方,有长笛的曲调,悠扬而又悲怆。
宁卿因为扮作慕容昕的亲兵,此刻顺理成章坐在他的寝帐里面,重新缠好的止血布条裹满了手臂。
慕容昕在别的军帐和将领议事,她听着那长笛之音,只觉得心里有一种奔涌之意不吐不快,四下看去,只见帐中案上一处放着一个笔筒,似乎是埙的模样,她举起一看,果真是宫中的精致玩意儿,乃是象牙所制,镶嵌玉石。乐之始祖,此刻却被用做搁置毫管,真是暴殄天物。
埙之为器,立秋之音也。
埙的声音,向来以苍茫空旷著称,此刻和这笛声倒是相衬,她曾经缠着幼弟的西席学过一段时间埙,当下,兴之所至,便取下那笔筒埙,撩起军帐,走了出去。
白日里寂寞荒凉的沙石,柔和了起伏的天际和夜色,仿佛踩在巨大的虚空中,无法触摸,却又切实存在。<!--807729+cqsqc+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