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卷 第二卷_第十章 血刈六(2/2)
花酒四下看了看:“天界或另一个地球的传说,在很多人听来无异于痴人说梦。”他抖了抖烟灰,起身拍了拍黑蜘蛛的肩膀,“表面看起来冷酷的女人最有情义。好好保护博士。即使要死,也死在一起。”黑蜘蛛表情复杂地点了点头。
花酒对我笑了笑,叼着红宝石烟嘴走开了。
黑蜘蛛在我身边坐下,摇晃着左脚沉默了半晌,偏头看着我:“另一个地球指的是天堂还是地狱?”
我苦涩地一笑:“有什么区别呢?”
黑蜘蛛摘下一只手套拍了拍大腿又戴上:“没区别。被逐出天堂的天使全变成了魔鬼,从地狱里出来的鬼魂也是魔鬼。可是我要怎么去跟夏队长解释?告诉她人类也许是从这里诞生的,还是说这座山是放逐魔鬼之地?”
我神色凝重地说:“你只要告诉她,我们无论为什么而来,活着回去的希望已经相当渺茫。”
黑蜘蛛站起身,将几块碎石踢进水里,扬了扬头:“如果下一分钟就会死,你最想做什么……”
我一本正经地说:“我想摸摸你的屁股,可又怕你揍我。”
黑蜘蛛定定地看了我一眼,似乎笑了一笑:“好吧,我承认自己是母老虎。不过这个冷笑话倒不让我反胃。”
我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和她一起走回宿营区。
大部分人已经躺在睡袋里。在野外,即使睡不着,躺在睡袋里想五花八门的心事也算休息。何况处于未知的恐怖境地时,睡袋会给予人一种安全感。恰如人在家里对床有依赖性一样。
黑蜘蛛走过去跟借着发光棒的光亮在写日记的夏小玲小声攀谈,我则脱了鞋,看了看在左右负责值夜班的几名救援队队员,掀开信封式睡袋躺下。在一筹莫展的境况下,与其忧心忡忡,不如养足精神在想办法突破困境。
过了一会儿,黑蜘蛛转回来,特意把她的睡袋拉了靠近我,躺下后,侧脸对我轻声说:“夏队长很郁闷,她觉得这座山被一种邪恶的力量诅咒了。”
我平淡地一笑:“有物理学家和微生物学家在我们中间,还谈咒语就显得很滑稽。”
黑蜘蛛转了转眸子:“人为的制造些神秘感,才好打发日子。我们曾经都是这样活过来了。”
我沉默了。其实人对于整个世界,始终无法透彻地了解。甚至人本身,也所知有限。人类总是乐于在机械的环境中日复一日地过着有节限性的生活,因为那样不太冒险。就好比在玻璃缸里游来游去的鱼尽管仍具有鱼的属性,但已经丧失了在江河湖海里遨游的勇气和乐趣。虽然在狭隘的空间里也依然可以编织一些梦想和幻想填补空虚的日子,可是终究还是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