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十五回尘封秘史隐归海,螟蛉族长中原现（1/2）

夜里，辗转反侧睡不着的红姨心烦意乱之下，打开窗户，正对面那昏暗的房间便是泠兰的卧室。

她还以为只有她是失眠的人，没想到小兰子也趴在窗口，似乎是在仰望着月亮，今夜的月色的确是好。

“喂，怎么还不睡啊？”她大着嗓门问道。

趴在窗户上的泠兰拿着一壶酒水，酡红着脸颊醉眼迷离的看着对面的人影，口齿不清道：“喂，你怎么变成了三个啊？”

说到最后，泠兰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对面的红姨没有回应，她快速的关上了窗户，一瞬之间，街道上，也寂静了不少。

“真是的，连个告别的话都不说。”泠兰嫌弃的摇摇头，红姐这么走，让醉酒的她委实感觉落寞万分，仰头将壶里的酒水一饮而尽，转过身到桌案上换了一坛酒。

红姨并没有去睡觉，她只是觉得大声在街道上说话会影响了睡觉的姑娘们。

这才悄悄走到楼下，充分发挥出小时候的特长——爬树，快速的便攀上柱子愣是从一楼爬进了泠兰的房间，连声粗气都不喘。

倒酒的泠兰直接被从后面突然冒出来的红姨给吓得差点尖叫了起来，惊魂未定的她骂道：“你有病啊！”

“喂，小兰子，你怎么说话呢？”红姨一脸不满的双手叉腰，依旧用着那个语气调侃道。

泠兰没有说话，深叹了一口气坐在摇椅上，抱着个小酒坛子，摇晃着。

见小兰子不回自己的话，红姨也寻了个地儿，斜倚在卧榻上，盘着腿，继续问道：“你怎么没有睡觉啊？”

“睡不着。”泠兰望着窗户外面的星空，声音有些虚浮不定的说着。

“想起来还真的是可笑，当初咱们两人流落街头，随便寻一个避风的地方，便会熟睡过去，连梦都不做。现在日子好了，穿金戴银的，心事儿也就多了，落下个失眠的结果。”红姨无奈的摇着头自嘲着。

红姨在调侃中勾起了往日的心事，她双手握住脚踝，歪着头，眼眸盯着昏暗的地面，发着呆。

“谁说不是呢，愁啊，不论是贫穷还是富有，都会缠的让自个儿心烦意乱。”泠兰拧紧眉头，将五官皱到一起，那叫一个痛苦哟。

坐在摇椅上的她脊背紧紧的顶着靠背，双脚踮起脚尖，腿一会儿蹬直，一会儿蜷缩，百般无聊的带着椅子晃荡着。

红姨瞄了一眼窗户边的泠兰，失声笑道：“怎么，今天不顺心了，见你这么感慨万分的。”

“的确遇到了不顺心的事情。”

泠兰小孩子般的噘着嘴，低着的头导致她最讨厌的双下巴，在月光下展露出来，闷闷的说着，“就是楼里的泠容，她让我心烦。”

“怎么了，你和她的关系不都一直很好吗？”红姨有些错愕的问道。

“好个屁，呸！”泠兰碎碎叨叨的唾骂着，或许，只有在红姨跟前，她才会恢复原本实在的自己。

骂着糙话，嚼着烂菜叶儿，这就是她们幼年的写照，提起来，只是一笑带过，没有什么难过之处。

“小兰子，你今天怎么了，怪异得紧。”红姨继续问道。

泠兰嘴角一动，委屈的红了眼眶，害怕眼泪流出来，连忙用袖子直接用力揉眼睛，见眼眶里的泪水全部擦干。她侧着头道：“我只是想起了咱们十五六岁的事情。”

十五六岁？

红姨听到这个年纪，顿时鼻子一酸，嗓子干痒难耐，似嘲非嘲的说道：“那有什么，咱们不都过来了吗，活的好好的。有钱，又吃的，还有穿的。”

说着说着便泣不成声，眼眶瞬间被晕红，努力扬起笑容。但是握着脚踝的双手，却微微的颤抖着。

用现在的富贵调侃儿时的落魄，非但没能笑出来，反而痛声的哭着。因为她们，在赚取富贵的同时，也失去了很多很多，为人妻为人母的权力。

“红姐，现在想起来，临江封国真的是个好地方，我在这里呆了二十多年，几乎每天都会睡上安稳觉，晚上虽然黑乎乎的，但是伸出手摸着床边的帘子，我就觉得无比安全。”

面容愁苦的泠兰露出了一个难看的，勉强的笑意。

月光照长了摇椅的影子，在褐色的木地板上，小幅度的摇晃着。

红姨怔怔的望着泠兰，道：“小兰子，你还想家吗？”

“家？我没有家，我的家就是这个泠雪楼。”泠兰很是抵触那件事情，语气微嘲的说着。

“也是。”红姨嗤笑了一声，挪了挪身子，将双腿垂在木栏上，双手拄着两边的软褥子。

谩骂道：“海昏国那年的动乱，真他娘的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