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同 第18节 学校啥样子(1/2)
第二天一早,刘满拉着准备出门跑步的爸爸说:“你别跑步了,这学校除了桌椅啥也没有呢,一会儿学生来了该怎么上课啊。”
“呵呵,你看,女儿知道着急了呢。从来都是我们催着她去做这个做那个的。”刘遥很高兴跟老婆说道。
“哎呀你说点有用的吧。”女儿又急又气。姚英也开始意识到自己对办学校一点准备也没有,睁着眼睛看着老公。
“我有规划的。从来到这个世界,我就有了打算。”刘遥拿出一叠纸张,一张张摊开给两位女士看。“你们看,这看上去像是我练毛笔字的成果,实际上我是抄写了学校里用得上的内容。”
一叠是蒙童班的识字课程。“人于天地间,生而自由。如鸟飞于天,兽走于林,如江河行地,天生权利也。他人不可限制。”“衣食田宅,人有则生,人无则死。有权利之人可保有,无权利之人不能保有。”“人之权利,止于他人之权利。肥美良田,人皆想拥有。无主之地,开垦者得之,售卖之地,价高者得之。”“我种粮食,你养猪牛,他捞鱼虾。以粮换猪,以虾换粮,双方同意方可换。不同意而换,即为抢夺。”
“你这些,哪里是识字课本,根本就是政治课本嘛。”姚英有点迟疑地拿着这些纸头看着,想了想又说:“而且,七岁的孩子,哪里能学会这些复杂的东西?”
刘遥不容置疑地说:“在任何世界不讨论政治都是极端不负责任的,政治是任何社会运行的最底层基础,必须正确建立。何况这个世界里还不至于有非常严格的思想管控,至少在伦理道德领域之外是没有的。咱们搞这些东西也不碍事”。
“内容是好的,可是我也觉得小朋友们理解不了这么复杂的东西。”刘满也忧虑地说。
“这个么,我是这么想的。咱们这个学校,不负责把每个人都教好。其实学校就应该这样。所谓因材施教,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独特的学习方法。拿到这堆纸头,有些孩子很快就能学会上面的字,有些半天学不会。能学会的往前走,不断学习新的内容;短时间学不会的就去学技术,能认识几百个字就行。”
“你这么小就把人分开来了呀?”刘满不无惊异地问道。在原来的世界里,她本来也面临着初中毕业后就可能去职高的命运选择,说起来还是来到这个世界让她避免了这个重大抉择。
“你肯定是想起了你没有能够参加的初中毕业考试。为了你这个事情我了解过了,德国就是所谓的二元制教育。小学4年级的时候就开始一次分流,一部分人就朝着职高的方向去了。到初中毕业,就确定了将来的方向。我无非是把德国人10岁干的事情提前到8岁来干。还有一点,我们的教育将会非常开放。有些孩子心智成熟比较晚,等他能够学习抽象的东西了,想学习了,他可以再进入学校里学习。”
“那就是进入你这里说的少年班学习?”姚英拿起另外一堆纸头翻看起来,上面写着“识字、算术、测绘、体育、劳作”等字样。
“少年班就算是原来的初中了,这些课程不能到初中才开始。蒙童班,算是小学。第一学年学识字,学算术,学思考方法,学礼仪,建立价值观。第二学年就要开始学有点实用性的内容了,例如统计、测绘这些。至于劳作,那是要初中才开始的。”
“识字算术好理解,思考方法怎么学?”刘满抓住一个感兴趣的点问道。
“好问题。我首先要教他们观察和纪录。观察草木的成长,观察一个村里的村民有多少人。中国人最缺少的就是一套客观的观察。甚至到今天,中国人都认为萤火虫是腐烂的草变成的。我依稀记得,从礼记到宋朝的什么书上,都这么说。我如果能辅导出一个孩子观察到萤火虫产卵的过程,就是伟大的胜利。”
“思考这么简单么?应该有复杂的推理啥的吧?”姚英在一旁问道。
“首先要学会观察事实,纪录事实。然后就是要学会逻辑,学会周密的思维,学会没有证据支持就不能下结论。有了这些,他们爱这么复杂推理,爱怎么复杂推理,都随便他们自己。”
“这就是你挂出来的事实和逻辑两个字的意思。”刘满想起了堂屋里高高挂起的四个词汇。
“对。事实和逻辑,这是让一个人了解科学的工具。有了这些了解科学的工具,以及最终掌握了科学之后,人就需要理性的指导。最后,所有的一切,都指向善良。”
“咱们不说你那些宏大的目标,这初中用什么课程呢?”姚英务实地问道。
“初中也要学习识字啊。实际上大家的起点是一样的。所有的孩子在第一年学的内容都是一样的。只是初中的孩子在几个月以后,就可以让他们学习测绘和劳作这些有实际作用的科目了。”刘遥拿起一张纸,上面是测绘初步和等高线地图原理等内容,另一种纸上面则是土壤肥力判断、水泥配方、砖窑结构等资料。
“这些东西孩子们肯定搞不明白。”姚英看着这些就头晕。刘满也看不懂。
“我也搞不明白。所以我要拿出来跟大家一起搞明白。这些东西一方面孩子们要研究,我也会拿给孙正刚赵世禄他们看,让他们实验起来。以后学过这些知识的孩子再去干活,那基础完全不一样。我这搞得就是一个山寨的职业学校。”刘遥略带无奈地说道。
“那我们没有科学家和老师了。”刘满很遗憾地说。
“认真说来,这代人里是不可能出现科学家的。他们能够大致搞懂工业革命前期的技术就很不错了。至于教师,这代人里面一定要培养出来。我们必须把最优秀的孩子拿来做教师,否则光靠我们三个人,效率太低了。”
“就我们三个啊。”刘满翻看着这几十个学员的登记表,突然觉得有点为难起来。
“就我们三个。”刘遥按着妻女的肩膀沉重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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