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怎样一种体验(2/2)
妈给我穿的很厚,让我坐在车里等她。她去对面街的蛋糕店取蛋糕,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我被送进手术室的时候,听到隔壁那里,他哭得撕心裂肺。
我很想跳下地,陪着他告诉他,别怕,你还有亲人,还有哥在。
可我不能离开,我的身体即将装进母亲的心脏。为了十年的寿命,为了再陪你走一程。
所以今晚难熬,邵丘扬,你注定要孤独地熬过去。
母亲去世后的他变得沉默了好一阵。这段时间里,jenny对他似乎比以前上心了不少。但我很轻易地能从那个女人的眼睛里捕捉到到很多不确定地因素。
我决定,弄清楚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因为只有邵丘扬,我不能允许任何人伤害他。
他报考大学的时候,填我以前毕业的商学院。那天主动来找我,让我帮他参考志愿。
我说大学都是大同小异的,逃课上网泡妞。
“不,我不要混这种无意义的事。我妈在a国的公司,我要接手,将来邵家的企业,我也要插手。至于泡妞?要泡你自己泡,我有jenny。”
“你真的了解jenny么?”
我提醒他。
他说:“你会喜欢一个已经完全了解透透的女人么?我爱她就够了。”
我想,这还是典型的小孩子的思维。等有天你长大了,就该知道要选什么样的女人共度一生了。
不过有一点他说的没错,谁会喜欢毫无神秘感的女人啊?
我先后有过两三个女朋友,没有太多的承诺和未来,纯属荷尔蒙吸引。
那时我已经开始着手家里的公司以及自己的事业,邵丘扬有时对我很不屑,问我为什么不能好好谈恋爱?
我说好好谈恋爱的代价太高了,我给不起承诺,也给不起爱。
我很喜欢小梦,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喜欢,但你想跟你表妹试试么?
开始发现jenny行为有异常,是在邵丘扬二十二岁的时候。
那时他刚刚毕业,一边摸索着打点生意,一边还在考研深造。而jenny刚刚一舞成名,说实话,我觉她跳的也没有那么好啦。这背后明显是有人做推手,利益与光环相辅相成,阴谋开始散发气息。
我叫人查了一些jenny的事,每次查到陶峰那里就断了。接下来,她对邵丘扬的态度更是忽冷忽热,简直就像抽风的厄尔尼诺现象。
后来我摊牌了,我当然不会告诉他我是谁,只说——喂,你看起来这么随便,今晚约么?
邵丘扬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跟我产生裂痕的吧。
我承认,我自作聪明了一辈子,这手段是有点lo了。
再再后来,小梦出事。我辗转回国,一力担下这场阴谋的主旋律。
算算日子,呀,心脏的保质期都过了。
可是邵丘扬还没长大,陶艺琳还没有打垮。我把线索越挖越深,最后才发现,进了一个死局。太多的人牵扯其中,太多的伤害无法避免。
尤其是杜七月,你个吃瓜群众没事凑什么热闹,开除!
终于,还是等到了这一天。
奇迹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
看着满目疮痍的我方战队,一次次被打垮,被反压。我想,要不干脆一死了之吧。
我相信他,就算只有他,也能赢。谁叫他是我弟弟呢?
二十岁,三十岁,我数着日子偷数上天赐予我的寿命。
邵丘扬,其实我是想跟你说抱歉的。我先走,留给你不得不去承担的责任。还要隐瞒和背叛那些三观不正的立场,可是,我终究也只是个情感动物。
我停下呼吸机的时候,他求我,求我等他再听一次心跳。
母亲的心跳敲击着脆弱的鼓点,却像是一场振奋的吹擂,打响我们必须要面对的战斗。可惜,你只能自己走下去了。
我会看着,就像监考场上老师的目光。只看,不说话。
***
以上,代哥哥答。
一不小心就回复了这么多,咖啡都快焦了。很羡慕评论区里的弟弟妹妹们,你们还有值得珍惜的亲情永远相随。
而我哥哥,永远只能挂在墙上,用温柔里带着不屑的神情挑唆我强者的耐心。
齐楚,下辈子,有种你自己养孩子!
姐弟恋是怎样一种体验——陶艺琳
我十二岁那年,伯父把我叫进他的书房。
“过来玲玲,大伯帮你检查一下身体。”
他以为我不懂,其实我在七岁时就长见识过这世上最绝望最丑陋的侵犯。
我没有拒绝,因为如果我拒绝了。我就会被赶出陶家,一无所有。
我怕极了那场熊熊大火过后的残念,我妈把我一个人扔在医院,她告诉我,无论谁问,都说妈妈死了。
我该怎么去评价我妈这个人呢?
空虚寂寞冷,还妄想青春不死的禁忌之恋。
我恨透了姐弟恋!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没出息的女人,和那么不懂事的男人搭配在一起呢!
可偏偏,larry比我整整小了三岁。初见那年,他只跟我差不多高。
十六岁才一米七二,我以为他没戏了。还好后两年吃了点化肥,算是把画风变正常了。
我按照伯父的要求,答应跟邵家联姻。从他全程看我的眼神里,我就很轻易地判断出,又是一个需要慢慢拍巴掌打跑的小混蛋。
我太熟悉男人想要占有我的那种眼神了,从十六岁到六十岁,全一个德行。
起初我根本就不在意他,这种毛都没长全的小屁孩,一看就是连右手都使唤不利索的。
然而我不喜欢他,也不讨厌他。伯父有伯父的算盘,不一定踩到谁就是了,炮灰什么的,都是用卡车装的。
我有点不忍心,对,最初对他的感觉就是有点不忍心。
我知道王子琪不是省油的灯,早晚会把这小兔崽子剥皮抽筋扔油锅的。
而对于一个还只喝醉了站在我宿舍楼下瞎喊的小傻逼来说,在羽翼未丰满之前,他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我想,要么先赶走他得了。等他放弃了我,找到了真爱,就当我积德算了。
我故意和其他男人约会,有次被他拦在路上,十七八岁的小身板还没长开,被人凑得跟人体彩绘似的。
“jenny,你不要跟那些男人再来往了,他们都是贪图你漂亮,只有我——”
我呵呵哒,你喜欢我的灵魂么?有种你别石更啊。
男孩红着脸,用被子盖住牛仔裤。
他说你等着,我一定会得到你的!
“小傻瓜。”我拍拍他的脑袋,多余的话,我不敢说。
他妈妈去世后,他的性格变了。
我想,如果这个时候我再给他一些打击,差不多也就完事了吧。
可我做不到。
我看到他一个人坐在他妈妈出事的地方,一支一支地抽着烟,整个人赌快挂上蜘蛛网了。
我不由自主地走上前,话还没说出口,他一下子就扑进了我怀里。
那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那么肆意地流泪。
我拍拍他的背,恩,小伙子结实了不少。
那天晚上他想跟我在一起,我勉为其难地答应了。然而并没有成功,衣服还没脱完了,他就结束了。
后来羞赧地睡在我身边,像个蜷缩的兔子。
我不忍心碰他,纯的像个傻逼的孩子,我怎么可以用这么肮脏的手,这么肮脏的身子去碰他呢。
当晚,伯父又给我任务,让我回国去接待一个客户。然后承诺我,公司会出钱包装我,让我过段时间正事出道。
我一进家门,陶峰从后面抱住我,他说他想死我了。
那一次,我全程都在流泪,脑子里反反复复想的都是邵丘扬。
他说他会保护我,会给我幸福。
可是他才刚刚二十岁,我怎么忍心让他跟我下水?
我决定了,我要反击,我要逃出来。为了那个爱着我的他,也为了这个即将爱上他的我。
我是在夜场里偶然遇到我妈王思言的,那时她被一个大老板包养着。从文青小鲜肉的品味一路降到这个地步,我没有嘲笑,也没有揶揄,我问她,你后悔么。
她抱着我哭了很久,她说他以为陶峰对我很好,供我念书,助我成才,她以为她将我救出来,以杀人为代价。这件事是她今生做过最正确的事。
我告诉她,我不怪她。每个人都会犯错,可恶的事那些不给人机会,并加速摧毁脚步的恶魔。
她说只要能救我,怎么都愿意。于是我们开始了接下来一步步的计划。
别人都当我是坏人,却不知道我从很早开始,就在跟所有人战斗。
一曲成名后,我站在了瞩目的明星光环下。舞曲的创作者,是我的亲生父亲杜民修。
下台后他来找我,我知道他认出了我是谁。
很可笑,陶峰强暴我的时候,他正好进来后台,随手丢上去了一个烟灰缸。
我想,如果当年的他有这样的勇气,我也不会沦落为今天的命运。
陶峰怒不可遏,于是叫赖洪文的手下去弄杜民修的女儿。
我知情,但我暂时不愿跟陶峰撕破脸,所以就由着他们去了。
这事我妈知道了,出现在杜民修面前的那一刻,我那懦弱的父亲终于崩溃了。
他求我们放过七月,代价是——他愿意以死谢罪。
神经病,我要你的命做什么呢?
杜民修死了以后,我继续我的计划。由我妈代替我一姐的代号,从此转到幕钱来,在跟曹贺庭与阿虎阿文的周旋中,我与我妈替换了相对的领导权。
我跟我妈说,以后,你是要替我坐牢的。我不能染水,我还有——值得憧憬的爱情。
我瞒得了所有人,却瞒不了齐楚,还好他快要挂了。但唯一算错了小梦。
她是我唯一的朋友,是我疼爱的小妹妹,我有多不愿意让邵丘扬下水,就有多不愿意让她入局。
可她偏偏就是跟这几个朋友去了当晚交货的夜总会。
我想办法把她约出来,借口在咖啡厅等人。可就是上厕所的功夫,她接了朋友的电话,跑了出去。
我追过去的时候,一脸瘫软的胡蝶坐在地上,我妈已经叫人给小梦打了药。
最后一针,我是拼了命夺下来的。
也就是这一针,保住了她最后的一口气。
我的脚步走的很快,我知道齐楚跟的也很快。我必须要比他更快,因为我知道,一旦他先查出来这些事跟胡蝶有关——
还真是不客气啊,真敢往我身上赖。
局已经差不多了,就等警方给力一点,把陶峰抓现行了。
可我丢了战斗的理由——
邵丘扬,真的爱上了杜七月。
骑士,你知道没到城堡就把公主放下来这种,跟耍流氓没区别么?
十二年了,你终于还是放开了我的手。
如果是别的女人,我甚至不会这么失控,可为什么偏偏是杜七月?还是你他妈一夜嫖不带套的下贱产物!
你让我怎么放过你们?
陶峰让我去杀石东,顺便处理掉以前那三个小马仔。我只能照办,因为网已经收了,最后的时刻,我不能失去他的信任。
我承认我是想杀了杜七月的,这没来由的恨意层生,让我难以再理性。
我恨透了她夺走我最重要的男人,恨透她娇滴滴地怀他孩子的倒霉样子。
虽然,我清楚而明白,这个姑娘是最无辜的。
陶峰栽了,赖洪文,曹贺庭都栽了。我渐渐挣开了枷锁,浮出水面却眼见已经沧海成了桑田。
我不想留住不古的人心,只想留住你。可你走的一点犹豫都没有。
邵丘扬,你为什么要长大?如果你依然是当年那个青涩懵懂的孩子,也许,我真的会放过你。
可你一点一滴,按照我最期待的方向去进化,却不再属于我。你可知道这种不甘,这种膨胀,像恶魔的双手掐在我美丽的脖颈上,一刻都无法安然地呼吸。
除了死,我可有退路?
少年,没有能力就不要给承诺,许下的誓言就是欠下的债。因为你不知道,我……都当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