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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京城已经是一片春意盎然。[$$.mhtxs.]
贺赖部给拓跋朗临时搭的帐中,拓跋玥带来了最新的好消息,魏皇已经松口,答应将贺赖部和步六孤部在顺州的六万兵力给拓跋朗,让他带着去攻齐。
一旦攻齐顺利,这就是给拓拔明的东宫加上的最好的筹码。拓跋朗喜出望外,解决了丘穆陵之后,他原本早该回察汗淖尔,他在这里等那么多天,就是为了等待魏皇松口。
他连夜召集了贺赖部的谋士以及谢灿等人,商量对策。其实他早就有了想法,苦于兵力不够,又师出无名,现在可好,魏皇已经松口,他念念不忘的攻齐终于可以成行了。
谢灿和叶延到帐中的时候,人几乎已经齐了。一张巨幅的沧瀛地图摊在帐中地上。沧州乃是魏国地界,而瀛州却是齐国的土地,两州交界,魏国人时常道瀛州掳掠财物。
她瞄了一眼地上的地图,武垣一县被钉上了红色的标记。
她本不想参与这种战略讨论,一来她是越国人,应当避嫌,二来,她的兵书看得还不够多,这种讨论,她也没有什么参与的必要。但是叶延和她说,拓跋朗执意要她一起,她是在是违拗不过。
在胡地,女子的地位不比男子低下多少,拓跋朗和贺赖部又不计较胡汉,见她一个汉女进来,知道她是一队队员,那些贺赖部的长老谋士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拓跋朗指着被钉上的武垣县说:“此地如何?”
宇文吉笑:“六哥不是早有打算?武垣一县,地处平原,地势地平,又直面沧州,平原上的一座孤城,自然是易攻难守。”
拓跋朗要听的就是他的这句话,他笑道:“不错,我就是这个想法,这城不大,但是我们这次出兵,要的不是拿下多大的城,只要拿下一个城,向我父皇证明,齐国能攻便可!”
谢灿在一旁听着,她知道拓跋朗攻齐,最为主要的目的是为拓拔明增加政治筹码,巩固他东宫的地位,更方便推进汉化。但是不管他们的目的如何,同她终究是殊途同归。
拓跋朗笑着问道:“既然如此,诸位有什么想法,对此次攻齐?”
一位贺赖谋士说:“汉人兵书里说道,十则围之,五则攻之,我们目前在手上的算上步六孤、贺赖的兵力,大约十万。(.mhtxs. )武垣那里,能有多少人?”
拓跋朗眯了眯眼:“若是能野战,我方骑兵定是能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这确实是实话,胡人最善奔袭,轻骑兵几乎无人能敌,所到之处几乎片甲不留。但是瀛州的人早就学精了,他们不可能在平原上与胡人骑兵正面交战,大多数情况下一定会躲在城中。
又一人说:“如今丘穆陵虽然弱势,但他们一定还会继续谋划恢复旧制。我们必须尽快立下军功。”
拓跋朗也知道东宫、贺赖部急切需要几座城池的战功来稳固地位,叫丘穆陵部不得翻身,他皱眉:“兵贵神速,我打算继续使用偷袭。迅速拔下武垣。”
如此一来,还是要攻城。
他问:“部中可以攻城器械?”
一名长老答道:“有云梯数百。”胡人没什么工匠,并且也不打攻城战,并没有大型的器械,只有云梯。
“也行。”拓跋朗思索了下,突然转过头来问谢灿。“阿康,你有什么想法?”
谢灿楞了一下,她原本躲在阴影里,不过是听听而已。拓跋朗笑了笑:“我们都没怎么打过攻城战。”魏国人很少攻城,一般都是平原野战。但是平原野战势必要先诱敌,又违背了拓跋朗想要突袭的想法。
她看了一眼武垣的地图,想了想,说:“我没什么想法。”
拓跋朗有些不敢相信,追问道:“当年苻铮攻越,用的什么方法?”
七日内连下广陵、京口、丹徒三个县镇,几乎是攻城战中的神话了。
谢灿一想到齐越江南一战,就有些肝胆俱疼,她脸色微微白了白。但是拓跋朗显然并未注意到这一点,一双眼睛灼灼盯着她,仿佛能从她口中套出当初苻铮的战略。
她抬眼看了看拓跋朗,有些咬牙切齿:“苻铮是知道了三地的布防,此外,恰逢春耕,城中缺粮。攻广陵、京口的事情我不甚清楚,不过丹徒一役,我倒是知道一些。”
拓跋朗连忙跳过来,示意她继续讲下去。
她记得王秀同她讲过,丹徒一役,守将王据本来打算拼死抵抗,但是苻铮切断了城中的水源,包围了丹徒,丹徒缺粮少水,很快开始内乱,王据不得以,才打开城门出降。
“妙极!”拓跋朗大赞一声,恍然意识到自己是在夸赞谢灿的敌人,才讪讪住了嘴,扭头指着武垣说:“你看,武垣的水源来自沙、塘二川,我们亦效法苻铮,切断城中水源,然后猛力攻城!若是不成,再围住它,让守将不得不出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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