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故道好风景(1/2)
“哧啦——”火星从淬火石中跳了出来。
少一赶忙将干木屑凑了上去,急急地又吹,又扇风,终于,滚滚轻烟烟的一小团火苗被风煽动着颤颤巍巍而起……
这是少一第一次在野外生着火,之前都是凑合着生吃。平时里,总看见咕咕在灶堂点火很轻易,可轮到自己,就远不是那么回事儿啦。
少一试了又试,错了又错,如今,这火苗得之不易,少一也呵护至微。直到看着它大了些、稳定了些,这才放下心来。
他用剔骨刀把兔子的皮小心地一点一点揭了下来,这只兔子也是靠少一照猫画虎、从田二爷那里偷学来的陷阱功夫,才好不容易给逮到的。
剔骨刀寒光一凛,映出少一清澈的眸子,让他思念起大堰河村的人们。回忆,在这宁静的野外深夜,历历在目:
“少一,你这是去拜师,也没啥可捎去的,就把为我出嫁准备的这坛子女儿红给带上。嘘,可别叫老丁头给知道啦。”
“咕咕,你就这点陪嫁,怎么都让我学艺给花了?再这样下去,你可真要像村长说的嫁不出去了。”
“向来福兮祸之所伏,这福?我看不用积攒到我出嫁时用,现在更需要,咱们现在就花光它,将来嫁的出去嫁不出去再说,不打紧。”
……
“少一,快快,坐!”田二婶接过少一捧着的酒坛子,乐呵呵地把少一让进屋里。
“田二叔,我来了。这拜师酒,我梦里早就喝上好几遍了。”
要不是那天田二爷提了一句:“小子儿哎,跟俺学习七星大锤吧。”少一这个被村里的何仙姑、万爷爷给拒绝拜师的家伙,哪里好意思主动央求田二爷收徒呢。
可一进客厅,面对抓耳挠腮的田二爷,少一就觉出好像情况有变。
田二惋惜地看了少一半天后,突然他猛地一拍大腿,说道:“这样吧,田二我说话一向算数,既然村里有规矩不能传你武艺,我田二事先也并不知道,那么,就干脆今天作为不能拜师的补偿,我田二就把你小子的亲事给定了!今后,就做我田二家的上门女婿吧。”
二婶在里间屋笑得嘎嘎的,胖二丫在里间屋笑得嘿嘿的,少一在客厅里尴尬地陪笑,也不敢说一个不字。
这顿饭,少一破天荒喝了一大盅老白干,只觉得今生往后,眼前有无数个胖丫头二丫在沉甸甸地晃动,山雨欲来风满楼的。
还是咕咕消息灵通,她毫不客气地闯入宴席,不由分说地拉起少一就走,也算是救了少一的驾。
历次在大堰河村的拜师,最终似乎都是同样的命运走向:起先,这些乡里乡亲的能人们都看好少一有悟性,忙不跌地好像捡了个宝贝似的、拼死拼活争先恐后地要穷尽自己的看家本领悉数教给少一,少一也合不拢嘴地请咕咕操办春香茸、夏蝉蜕、秋果子、冬灵芝以备拜师。
可是,每当就要行拜师礼了,村长总会出来干涉,这些预备级的师父们不得不改弦易辙,从收徒改为认少一作干儿子,要不就是相中了少一欲收作上门女婿。
少一虽然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搪塞,虽然对村长的阻拦不甚理解,但是他依旧可以不急不恼,照样笑眯眯地挨家挨户打水浇园,整饬苗圃、耕种田地、帮助照料老弱。村里人也照旧喜欢叫上随和的少一来家里吃饭、搓麻将,至于学艺嘛,人们早已心领神会,达成共识了,那就是:免提。
回想到这里,少一一边啃着焦黑的兔肉,一边嘿嘿地笑出声来,村长为外孙女咕咕置备的嫁妆,什么云中锦缎、上野花冠、东山虎皮、西山人参,悉数都已经当作少一的拜师礼,给花光了。
少一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那根金色的锦鸡毛,心里暗下决心:咕咕将来你出嫁,我送你一座城池作赔偿好不好。
可惜,现在的他还没长出本事,只能把这有着无限用途的剔骨刀用在了有限的防身、切肉串、以及挑手上的倒刺儿等功用上,少一用剔骨刀习惯性地拍了拍手背,一脸遗憾。
也不是一点功夫都没学到,有些大堰河的师父还真的偷着教给了他一些三脚猫功夫:
“这菜园子臭气熏天的。”何仙姑叉着腰,不满地嘟囔着。
她总是颐指气使的,咕咕说,书上说这顾名思义叫“有姿态”,俗称,叫“有范儿”。
“浇了粪肥,难免会臭的慌。”少一尴尬地赔笑说。
“蓝采和就是这点不靠谱,趁我回娘家,就弄得这一亩三分地臭不可闻。”何仙姑余气未消。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