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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郑茜:小心宋氏的陷阱I(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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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母、伯母的父亲或者哥哥吧。“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七月语气有些清缓。“那就是对手一手策划了全部,他们是瓮中之鳖。我想宋伯父当年还是小伏低,怎么也轮不到外姓人指挥买卖。”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互相对视了一下。”水太深,我看不透。”七月垂头道。

“是水就有深浅,生物老师没教过你,瓜熟蒂落之前人都是活动在水中的吗?这么看来,想要生存,不通水性怎么行,孩子从宋氏的门走出去,记得报个练习班学学游泳吧。”

“姐,你别打岔。”七月喝道。“你应该知道我的时间并不多。”

“那好。”两个人的眼光纠缠在一一起,一股热浪在两双眼中传动。

“我明白了黑心的严家一定是想着既然东山再起无望,就借此机会釜底抽薪借着仅剩的残焰,能和多少人同流合污就同流合污,能牟取暴利就牟取暴利。就算严家倒了,离开这个地方甚至离开这片国土,她们再另谋出路。死马当活马医赚钱才是王道理。”七月的说法成熟,就好像手中握着的是一把洗的漂亮的牌。“但这样的想法,偏激的不太符合巨商的心理,毕竟当年严家涉足很深,就不怕把牌下成了多米诺骨牌,一牌倒满盘皆输。况且如今宋氏如日中天,那严氏也没有自取灭亡,只是名声大不如前而已,我听说严雅若和严正麟是在那件事发之后分的家。”

见七月急着打出底牌,郑茜抢先一步出了王。“说到关键了,不觉得吗?”

”你夏氏也是个新商之家,严氏五代经商,又是群居大族,繁荣时可多有涉足的地界领域,金砖砌房金作马的宫廷大户,怎么谋算也不会差了这么点钱的,对于正统来说不是杯水车薪吗?即便家业垮了,但只要能喘口气就不会徒手摘掉王冠。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但凡有一个严氏在位,又没有到树倒猢狲散的地步,严家就会时刻待命,毕竟这份顺逆境的觉悟大家都是有的。我猜想严氏之所以想到封锁消息,严父老迈体弱,严正麟刚刚上位经验不足,又想着的是把影响降到最低。所以这才有弄巧成拙的一幕,严老先生跪地求宽恕,一直求到泣血而死。然后将一个烂摊子都丢给了严正麟严雅若兄妹。这一向耳根软的严雅若对宋默生倒是言听计从的,况且对宋默生来说这是赚钱的机会,还能一举搞垮严家。 “郑茜的眼睛深深的望进七月眼深之处。

“不过我心里也存了疑影,严老先生身体康健时,严氏生意从不出错,为何在老父亲病重期间要迅速败落,或者说也有可能是严氏挡了谁的路,这就只有严家心知肚明了,或者说他们家的人至今还蒙在鼓里也不无道理。但我想能加速严氏瓦解,宋默生一定功不可没。”

郑茜恍惚了一下,神经质的笑了笑。“这样吃里扒外的事,他又不是没害过人。”

七月并没有听清郑茜的自言自语,她依旧回想着上一个问题。

“我明白了,公子哥严正麟又和宋默生想到了一处,严正麟和宋默生关系不和又分崩离析但表面还过得去,真正遇到问题都急着倒戈,宋默生暗算老先生是以卵击石,但对付大舅哥手腕城府都有的,所以最后严氏的买卖让宋家捷足先登也是常理。宋伯父情商不低,否则也不能潜伏太久。”

“为何不一起度过难关呢?严雅若可是宋明昊的母亲啊,没有感情怎么会有血缘的延续呢?”

“那时候还没有宋明昊呢,当然也还没有我那苦命的儿子。刚刚你说宋默生对严雅若有感情?你觉得一个一门心思上位的人,能有多少真心放在女人身上。女人都是外人,但孩子呢。虎毒尚且不食子,他是怎样对待自己的两个儿子的。“郑茜冷笑道。”当年严老先生死后,严氏兄妹感情并不和,一向看人脸色的宋默生都急着跳出来买通资源倒打大舅哥一耙。这是不争的事实,翻翻老黄历,宋默生勾结外人陷害了严正麟这耳根软的男人多少。宋默生利用操纵了拿他的主意当救命稻草的严正麟,他之所以这样做不过就是想让看不起他的严氏名誉扫地,几代人的努力付诸东流。他报复心那么强,怎么能过低眉顺眼、忍气吞声的生活呢?再加上还是寄人篱下。他要么就是置酒足饭袋严雅若于无物,要么就是一波操作后的沆瀣一气,不过不论怎样他都得了大满贯。”郑茜分析补充。

”可惜了亲人成了仇人,我看过严正麟日记,在宋默生入门之初,严氏兄妹的感情一向很好,这对兄妹相差也就5.6岁的光景,教育也好,吃穿用度也都是一样的,你说他们能有多少代沟。还有当年严正麟不忍心看着自己妹妹的未婚夫和另一个女人也就是我拍拖,那封葬送我演艺事业的封杀令、毁我清誉的谣言都是他的杰作。你觉得能做到这一份上,他们兄妹当初是不是同气连枝的。不止如此,严老先生卧床多年,严氏想着办场婚礼,就连牵手都是哥哥代替父亲完成的。我想那时候严雅若心里,哥哥一定是白月光吧。”

“那,感情很好又为何兵戎相向呢?”七月一字一顿的问道。

七月接着说道。

“好,就算宋默生想宣泄不满,但严氏倒了对他能有什么好处?他一个不入流的歌手能娶豪门妻子那可是荣耀一件。这省去了他多年的艰苦奋斗,他若事业不顺,严家依旧可以站出来力挺他。这么说严氏长存也是他的靠山啊,他能眼睁睁的看着严氏被无妄之灾牵连吗?严氏已经自顾不暇了,就算宋伯父在严家受尽折磨,若他能力挽狂澜,严家说不定还会对他示好,于情于理他的想法都不单单是自私而是差强人意的太牵强。还有就在刚刚宋伯母对此只是表现的很激动而已,丈夫和哥哥可是自己的左右手啊,严氏又是她的母家,她没有理由替宋默生遮遮掩掩。那不是大义灭亲吗?除非她恨自己的家人。可是血缘亲情就这么被几句诋毁之言玷污了吗?”

太不可思议了,七月再次迷茫起来。

郑茜坚决道:“没错,严雅若的确也恨自己的家人。严家的家产在严父在世的时候就转交给唯一的儿子严正麟,但严家有个世代流传的旧俗,那就是严家女儿要得到优渥的对待。因此起初严雅若是不反对的,但是在严家嫂子过门后,一切都开始向着极端发展。严家嫂子门户等对、性格强势泼辣,又是大家族里为数不多的知性人,而她的窝囊丈夫对她又多有倚重,别说是居家计算就是商场的买卖也大多经了她的手,不可谓不气势俨然。触霉头的是,这位嫂子并不看好严雅若高校毕业却纸醉金迷的颓靡作风,她曾一再出面力劝严雅若自食其力,并愿意资助她做自己的事业。严雅若本是散漫享清福的人,几个店铺干下来,血本无存不说,拿了家里的钱补缺口,招惹了不少流言蜚语,就连一向宠爱她的父亲哥哥都隔三差五的骂一通。再加上看人脸色度日的宋默生自卑心作祟又比常人心眼小,枕边风点火油,最后以嫂子的不容为***促使了两家分崩离析。而这些琐事就发生在严氏矿难之初。就连躺在病榻上的严父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也就是说兄妹二人分道扬镳是中了嫂子和宋伯父的道。”惊诧之余,七月的口吻着不屑。

“嫂子的道误打误撞,但宋默生一定是正中要害。怎么你还是不相信吗?”

“好吧,你没有到走入家庭的年纪,对家庭伦理一无所知,也能理解。”

郑茜沉声低语:“我只是知道我之所以成名一部分是个人的努力,我的个人境遇还有比天高的心气让我不能折服于任何人去做他人的手足,下属。我还知道贵人和机遇更是相辅相成的。宋默生能在短短一年时间从末流群演一跃坐上天王的位置,你觉得他很简单吗?从演义到商场,宋默生借的光不完全出自严家。只是攀附不上严家,那些人脉也不作数,进了严家的门又赶上严家处在多事之秋,宋默生的人脉棋在这个时候发挥了极大的作用,无数人都愿意为他出谋划策。而他直到现在还炙手可热,你仔细琢磨琢磨,严雅若得被他怎样玩弄于鼓掌之间吧。我想对于情窦初开的你来说这不难理解了。”

璀璨的星芒下,交错的树影热烈的舞动起来。七月看了眼阴恻恻的小黑屋子,淡定的说道。

“玩弄于鼓掌之间?姐姐你不觉得自己的说法也不是全无破绽吗?你怎么向我证明你的猜疑可信呢?的确你的说辞和刚刚宋伯母的说辞不谋而合。但是你对于宋伯父而言,是曾经的恋人。我怎么能断定你的实情没有煽风点火呢?你是有多恨他们才出了一手必死棋。”

“看来有些地方我跟你还是说不通,那你仔细看看仓库里有多少袋子,就能知道当年的他们有多贪婪了吧。我们抛开私情看正事吧。”

“矿区人的钱可都是紧出来的,七月你是人不当家不知柴油贵,0进价的东西质量无挑,又抬成金子价。放不出去又不敢处理,所以只好用迷迭香和修建空中花园去掩盖气味。况且这些东西的来路本身也是千变万化的云雾谜团。“

“姐姐你说这话我就听不懂了,整个宋氏佣人不少,一人一袋也能拖出来填埋干净了。总不至于留在这里污染空气吧。”

七月站得笔直,她脑子里充满了疑问。

“宋氏这样的大家庭佣人那可是代代传承下来的,佣人的子女一定会继承父母的位置。他们从生下来就对夫人少爷恭敬有度的,再说身边还有自己的父母亲不断拨乱反正的尊尊教诲,除了宋氏他们没有别条路能走,一个二十年唯唯诺诺的人、俯首称臣的人是抬不起头,挺不起腰杆来的,你还不明白吗?当然你的凉夏是个例外,但凉夏的个例并非是她自己争取的,而在于你,别的主子都是泯灭良心作腔调的空话之人。而你,你当然也有自己的私心,不过你的私心是值得被理解被原谅的。”

七月脚下一晃,差点摔倒。”请您接着说,郑茜姐姐,既然都是家生奴仆,自然没有倒戈反水一说。我还想听姐姐说个明白。”

郑茜面露深沉的微笑。

”我想宋先生现在一定很头疼,毕竟宋氏白日也是人多口杂,万一那个盘踞在此的仆从家属想要一飞冲天,或者有的下人不忿与此试图鱼死网破。这陈年的谷子是悄无声息的来,走的时候怎么装也不能半片浮云都不沾。宋默生上位不易,战战兢兢一辈子到头来神经过敏是自然的。”

七月一脸寒冰,郑茜也沉闷了。

“怎么个自然法,按照你的推断,那些人都已经被同化,怎么还会怀有二心吗?没有这个道理。而且你说的都太深刻,我也还是不大明白。”

“他们当然不会有二心。但如果宋默生的那位朋友不想再见到他了,那这颗关键作用的棋子必然是宋家的人,宋默生再想欲盖弥彰,也会留给人突破口。当然,就像有些事但凡做了总有破绽,有了破绽就离昭然若揭的那一刻不远了。坦白的讲都只是一步之遥。表面看是机缘的关系走上明途,实际上那是窘境迷途。你刚刚听到那老家伙说笑到最后算赢对吧,那我告诉你,他根本不会。一个把过程过得极致的人,再怎么滴水不漏,也不能翻身将主人骑在身下。平起平坐,那只能是梦中的婚礼吧。再说这些杂物堆在这,这也是严正麟唯一的一根铁钉子了。宋氏是在严氏的肩膀上建起来的,还不能替昔日的旧主装点东西。”

夏七月闻声紧张得有些结巴。“您,,,阿姨,,,姐姐,,您说的,,,,我难以接受。”

“可是你已经打算相信我的话了,不是吗?就算七月你今天听不明白,姐姐也只能据实相告了。我的一生一步错、步步错。回顾茫然、回首间有太多无可奈何。可是你不一样,直到现在你依然有选择的余地。我爱过宋默生,你对宋明昊只是出于同情而已。我想当你真的打开这些袋子,你对那个男孩的同情也将灰飞湮灭。”

七月看着郑茜激动的脸,她追问道。“告诉我吧,我想就凭夏氏与宋氏的口头联姻,我也有权知道当年的事情。我现在真正想知道的是矿难的真相,我想知道宋默生在这里到底又起了怎样的作用,能让严氏差一点长眠于此。”七月铿锵有力的说道。

郑茜把被七月搞得七拧八歪的油画扶正,然后和颜悦色的说道。“这,我没有确凿证据,我有的都是宋默生的阴谋论,至于他都摆了那些棋子,那些棋子里又有多少是完全听命于他的,我还是不大通透。我只知道。。。”

郑茜握住七月的手腕,她的手劲相当重,重到七月痛的无法喘息。

”当年严氏矿难发生后,现场硝烟弥漫、一片狼藉。论死伤真可谓是生灵涂炭,而宋默生为了掩盖自己与朋友的昭昭罪行,先是令当年的参与者、知情人三缄其口,且知后事者,但凡说破,无不殒命。然而蔓延之广、牵连之远,还有不受控制的罪孽毒烟就盘旋在c城的青天白日之上,毒气就像高悬头池的溜弹,时刻威胁着当地活着的人的生命。宋默生当即作了一件瞒天过海的行径,能活下来的是天命护佑,若被感染那也是天意难违,整个矿上直到死亡降临的那一刻,人们才知道自己被蒙在鼓里,他们不是被冥界之王哈迪斯勾在死亡日记里的,而是被人亲手推过了阿格龙河并塞入潘多拉魔盒之中。宋默生之所以把引起恐慌凌驾在草菅人命之前,为的就是维护自己来之不易的财富、和背后依托之人的地位荣辱兴衰。说起来只是空头支票顶在正途,这样的人才要来何用呢?嘴上说没事的干练人,哪个不是怕祸起萧墙的胆小鼠辈。他们可并非是嘴力劳工,论心机城府矿难的实际操纵者也不为过。就连帮凶二字也是差强人意。”

七月屏住呼吸,静逸的空气中,她惊恐的眼底有一朵染血的蔷薇正悄然怒放。一滴滴无从克制的泪从她的眼睑无声落下。许是惊慌失措、许是惊吓过度。

郑茜的静静地看着七月,她无比温柔的抬起手轻轻地将挂在七月眼睑的泪拭去。

“难道没有人管吗?每个人都无动于衷做着助纣为虐的事情吗?我不相信,他能阻止一个人一定阻挡不了无数人的悠悠之口。”七月情至动容,她情难自持的喊道。

“管了。”看着七月似懂非懂的天真样子,郑茜爽然一乐,继而又笑吟吟的驱散七月心底的迷惘。郑茜亲昵的将头靠在七月绯红的面颊上,故弄玄虚一瞥后,再次一横眉毛。

“当年主动请缨,甚至不惜签下生死契约的自愿者可都是和你一样视功利如粪土,一心为祈祷的年轻孩子。她们都顶着朝气蓬勃的脸孔,一个个鲜活纯粹。”

“还有矿难后尸骨累累,散发出的恶臭污染了大地上的一切,不是该亚神使的人却带着天使的圣环,甚至为了解救水火中人情愿耗着自己的小宇宙,他们被动纯洁到明明身染恶疾却自发的腾出位置去做了神使,她们一个个垂头丧气的跪在十字塔前祈求庇护自己用生命担保下的陌生人,更为残酷的是,本该公允的对待,却因那些人的三六九等分出了贵贱高下,有的人生而尊贵自然独善其身,而有的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苟延残喘的身体被丢弃到角落里任由其自生自灭。说起那些神使当然没有人强令,但冥冥之中就是有双无形的手将源头调引到那些悖逆泰坦之人的身上。哎,可悲可叹真正的操纵者和那些敢于牺牲的普罗米修斯、阿忒拉斯放在同一天平论辞藻佳篇捻重孰轻啊。”

面对着七月的茫然无措,郑茜就像是无意中翻开的天方夜谭,果然她心底的故事是层出不穷的。而动人之处诱人得实在让人心寒力竭。“与这相比那些被动的雪花银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根本无足轻重。”

“那他们都是什么人啊?是宋伯父认识的人。还有什么神啊鬼的,简直就像是…”看着眼前郑茜忽然之间那一抹高深莫测的笑,七月问出了心底的疑惑。“难道不是吗…”

郑茜爆发式的大笑起来,见七月愣愣的呆在一旁。她乌黑闪亮的眼光通通纠缠在一起。

“宋默生认识的人能做好事吗?不过曾经杯水车薪的人过来做做样子,到头来事都是别人做的,他们再跳出来领一份功劳。”

“姐姐,那么你呢?你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你为何好端端的变成这副模样。是宋伯父吗?可他对你并非全无感情,那是宋伯母吗?就像姐姐自己说的那样,你真的能向她屈服吗?还有你刚刚说宋伯父的两个儿子。他明明只有宋明昊。” 郑茜轻扯着毫无血色的唇片,她的手指在七月面颊上轻柔的摩挲着。最后她压着喉咙慢慢的放开七月的手腕。

“至于我是谁,时机成熟你一定会知道的。我只是揭开了冰山的一角给你看个究竟。而你,你一定会深挖我身上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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