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死里逃生（1/1）

“等等看！”我总觉得老太太对我们没有死心。天渐渐黑的像是夜晚来临一般，云越压越低，狂风怒号，树叶扑棱扑棱作响，突然间一道闪电泛着紫光在眼前闪过。“暴雨要来了，往山顶跑！”不错，我是在等暴雨，在等雨水润滑周围的一切。在危急的时刻，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来利用眼前有利的东西或机会创造生机。借着那道闪电的光亮，我紧紧抓住田思思的手，跳下石头，尽自己的最大的努力向山顶冲去。“扑通！”一声，挡在洞口的石头被一双挂着血色的嶙嶙白骨推到了山沟里。紧接着一声像是要劈开大地的炸雷轰鸣而至，那一瞬间，我感觉地动山摇。之后，豆大的雨点也随之而将，像皮鞭似的，抽打在草木上啪啪作响。自然的恐怖，远不及身后那个几乎融进黑暗步步逼近的身影。电闪雷鸣，如同昼夜交错一般，每一次煞如白昼的瞬间，我都紧张的望一下身后枯槁的老太太，像是一只野兽，更像是十恶不赦的魔鬼。“不能停！不能停！”我拖着气喘吁吁的田思思艰难的向上爬着，尽管求生欲望强烈，但还是渐渐屈服于不支的极速下降的体力。好在我们都穿了登山鞋，路再滑也不曾后退一步，令我欣慰的是，老太太脚踩一双塑料底，踏在浸满水的草上，摩擦力大大减小，尽管她拼命跳跃，可还是跟头不断。原本的恐惧，突然间有有些滑稽。还未来得及笑，老太太匍匐在陡峭的山坡上，左右手交替着狠狠的插进地面，向猎豹一样加速冲我们爬来。“滚石头！”田思思急中生智，把山坡上能摸到手的石头统统向老太太的方向滚去，一时间，电闪雷鸣间又多了些石头坠落山谷的声音。“救命！”田思思惊恐的喊着，又一个闪电划过，像是地球毁灭前的黎明曙光，我和老太太几乎面对着面，她的一只已经磨得筋骨暴露的手正牢牢抓住田思思被风吹起的衣襟，瞳孔涣散、眼白弥漫、眼角开裂的双眼却死死地盯着我，暴露的獠牙不停地淌着腐败的组织液，恶臭的味道刺激着我的鼻腔。“滚开！”濒死的绝望让我爆发了最后的力量，一只脚狠狠的迎面踹在老太太脸上。“咔嚓——”一声巨响，一个霹雷在我们身边炸开，整个世界突然安静了下来。“醒醒！快醒醒！”一声声虚弱不堪的声音刺激着我原以为已经消失的听觉。紧接着一只冰冷的手从我的脸上滑向脖子的大动脉。“不要！”我本能的躲开，不料却从山坡上滚了下去，好在满山草木，很快就卡在树丛里了。等我清醒了一下，一股烧焦毛发的味道呛得我咳嗽不断。“啊！”我大叫一声，双手撑着地拼命往后挪动。老太太被雷击中了，强大的电流不但烘干了她身上的雨水，还将她点燃了，但她倔强的躯体还在扭曲的向我靠近，我真担心瓢泼的大雨拯救了她。可当我借着她身上的火光望向天的时候，我竟放声大笑了，一棵树冠大的难以形容的树几乎屏蔽了所有雨水。老太太没挣扎多久便躺下了。“田思思！你有没有受伤？”喜悦给我了无限动力，我踉踉跄跄的向上爬着，去寻找与我死里逃生的田思思。“我没事，我还以为你被雷劈没了。”田思思跪在地上，紧紧抱住我，那一刻，我突然感觉久违的幸福又降临了一般。我伸出双手，却又悬在空中，我真的想紧紧把她揽在怀里，可是她不是叶小雅。天渐渐放晴了，呛鼻的烧死人的味道渐渐被泥土的芬芳冲淡了。原以为下山容易上山难，可真正下山的时候，我们却面临着坠落山谷的危险。田思思紧张的抓着我的胳膊，步履艰难的我们终于回到地道的入口。为了避免迷路，我们决定原路返回。一路上田思思默默的抓着我的衣角一言不发，温顺的像一只小猫。“你不害怕吗？”我突然在黑暗中停下来。“不是有你在吗？”田思思回答的很自然，可我内心却淌过一丝暖流，是每一个男人都有保护女孩子的“癖好”吗？再见到光明的时候，防空洞内已空无一人，我和田思思坐在洞口，望着彼此灰头土脸毫无形象的样子相互取笑着。我们知道“棍子”他们一定没有发现防空洞内的机关，他们一定以为我们从人间蒸发了，弄不好还以为我们穿越了呢。“田思思！田思思！”正当我们庆幸劫后余生的时候，田思思突然昏倒在我的怀里，世界仿佛一下坍塌了一般。我突然特别害怕，从未有过的害怕，我害怕失去，我居然害怕到不知所措。“带我回去！好冷！”田思思在我的百般摇晃下终于虚弱的说了一句话，然后又紧闭双眼，只剩下长长的睫毛上挂着的泥土在晃动。抱起田思思，我拼命的向山脚冲去，我现在只想带她离开这里。“好冷！”田思思双臂环在我的脖颈，纤弱的胳膊冰冷如霜。“她怎么了？”跑得太认真，我居然没看到迎面赶来的一大群带着铁锹、榔头的村民。“快！她病了，她需要看医生！”那一刻，我感觉她就是我的，尽管我已经体力不支了，可我就是不放心任何人碰她。她就那样依偎在我的怀里在牛车上颠簸着，终于，我亲自把她抱到医生的家里。在医生把过脉，确诊无大碍后，我还是坚持带她到最近的医院做详细的检察。大概的整理了一下自己，我带着田思思连夜出发了。车窗外，我隐隐约约看到两个人，一个衣衫褴褛，一个佝偻着腰，突然间那个佝偻着腰的身影冲我的方向回头望了望，但很快被那个衣衫褴褛的身影拖了回去，渐渐向最西边走去，人这一辈子，原来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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