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历史的风会把垃圾吹干净(2/2)
大同府总兵官刘安,因为朱叫门的一纸诏书,只能进京请罪,若非大明战事紧急,刘安私离镇守之地,焉有命在?
现在终于轮到了袁彬的头上。
朱祁钰拿起了笔,写了一封敕谕,在敕谕中,他明确的表示了一旦结亲,立刻格杀。
至于袁彬家人,世代荣养。
朱祁钰这封敕谕也是要在古今通集库里备案,日后有人说起此事。
也是朱祁钰要杀朱叫门,而不是袁彬,袁彬只是奉命行事。
朱祁钰不在乎青史之名,说他不守孝悌也好,说他贪恋皇权也罢,都无所谓。
是非公道,自有公断。
正如慈父所说:「我知道,我死后有人会把一大堆垃圾扔到我的坟上。但是历史的风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把这堆垃圾刮走!」
袁彬是条汉子,朱祁钰至少得给袁彬的家人,留下后路。
朱棣当年不是就逼得建文帝自杀了吗?
难道朱祁钰要像建文帝朱允炆一样,下一道模棱两可的诏书:「毋使负杀叔父名」,领导都不愿意承担责任,会让属下相当难做的。
皇权更替,血雨腥风。
“可怜了一条大好的汉子。”朱祁钰写完了敕谕,让兴安送到东胜卫,由东胜卫军转给袁彬。
袁彬做出了弑君的事,即便是有朱祁钰的敕谕,他依旧是只能以死谢罪,即便是回来,也是口诛笔伐,不得安寝,家人也会跟着遭殃。
兴安面露难色的说道:“陛下,宫里听闻来了消息,有些着急,催着要,太上皇后钱氏,又开始哭了。”
朱祁钰将手中的军报递给了兴安,无奈的说道:“你说这消息,朕怎么跟皇嫂说呢?”
兴安接过了军报,看了半天,重重的叹了口气。
钱氏是个好女子,朱祁镇北狩之后,一直来回奔走,情深至此,让人感慨。
可惜了,钱氏遇人不淑,她碰到的是朱祁镇,这家伙,啥事都能干的出来。
朱祁镇的极度自私自利和利己主义,让他身边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无法醒来的噩梦之中,也带着大明走向了噩梦。
“掐头去尾送入宫中?”兴安看着军报,犹豫的说道:“太医说,太上皇后不能再哭了,再哭下去,怕是,怕是眼睛就要不得了。”
朱祁钰犹豫了片刻,点头说道:“孙太后那里,原样送过去,皇嫂那里,就掐头去尾吧。”
掐头去尾,自然是告诉钱氏,朱祁镇在迤北过得很好,两天一只羊,五天一头牛,吃嘛嘛香,让钱氏不再忧心。
至于孙太后那里,就没必要了。
“于少保走到哪里了?”朱祁钰放下了朱祁镇的事,问起了自己的肱股之臣去向。
兴安翻了翻找出了于谦的奏疏说道:“于少保的奏疏在这里。”
朱祁钰认真的看完了于谦写的奏疏。
于谦人已经到了宣府,并且已经转了十七个军堡,将这些军堡的种种,说的非常清楚。
里面有个小细节,那就是秋雨冬雪,山外九州一尺之土皆为冻土,来年无蝗之虞。
朱祁钰才知道原来蝗虫是秋季产卵在土中,秋收之后,深耕翻土,冬日一到,蝗虫卵都冻死了,来年不会有蝗虫的灾害。
于谦在奏疏中陈述了许多他治蝗的经验,都是他二十四年来巡查地方,所有的经验总结。
“翰林院和国子监那帮人整日里没事干,喋喋不休,把于少保之前关于治蝗奏疏,全都整理成册,日日诵读,若有一天前往地方任职,治蝗是头等大事。”朱祁钰将于谦的奏疏拿在手里。
治蝗很重要。
于谦在奏疏里,用了一个词,叫泣血以闻。
具体来说,于谦在奏疏里,写到了一件事,天下蝗旱,至父子相啖者,真禽兽之不若也。
如果有了蝗灾,甚至会有父子自相残杀,只为吃掉对方的事情发生,那时候人连禽兽都不如了。
蝗灾之下,人不是人。
“臣领旨。”兴安俯首说道,其实治蝗二字,岂止是于谦在说,可是地方吏员,也知道其危害,可是却是时有发生。
京师保卫战打完了,于谦是个很擅长打仗的人,但是他更是一个二十四年的经年老吏,他对于治理地方有许许多多独到的见解,有着更多更好的经验和方法,可以与朝臣共享。
总之就是一个取之不尽的大宝藏。
但是大明京官、两京一十三省的地方官们,是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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