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0章『瞌睡之中』(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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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很小的时候,被姊姊严厉责骂的那次,到现在都还记得。
因为他惹哭了她。
理由他很清楚。
因为她谈起要离开村子跑去镇上玩,还要在牧场过夜。
她开开心心地说着这些,让他羡慕得不得了。
他从未去过村外。
远方的山叫什么名字,山的另一头有些什么,他都不知道。
虽然知道只要沿着道路,就能去到镇上,但他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镇。
更小的时候,他一直想着等自己长大,就要成为冒险者。
要离开村子,杀个一头龙,再回来。
要当上勇者——白金等级的冒险者。
当然了,等到过了不知道是第几次的生日,他很快就明白这是痴人说梦。
不,真要做的话,并非办不到。
只要丢下姊姊离开。
只要丢下代替死去的父亲与母亲养育他长大的姊姊离开。
他心想,那样一来,至少当得上冒险者。
然而,他的选择是——不选这条路。
所以,他对她生气了。
被姊姊牵着手回家途中,姊姊是这么责骂他的:
「嫉妒别人,会变成哥布林喔。」
还说「男孩子要保护女孩子才行喔。」
姊姊很聪明。
并非知识渊博,而是头脑好。他认为姊姊应该是全村头脑最好的一个。
而姊姊之所以能在村庄里赚钱,也就是靠着教孩子们读写。
即使是小孩,在农村里也是宝贵的人手,但会不会读文字,差别非常大。
他自己也是一遇到什么事,姊姊就会教导他动脑筋的重要。
说只要一直想下去,一定会想到好主意。
相信姊姊一定很想去镇上读书。
但姊姊选择留在村里。就为了照顾他。
所以,他也留在村里。为了姊姊。
他认为对他而言,这是很自然的想法。
回到家一看,姊姊已经为他煮好加了牛奶和鸡肉的炖浓汤。
他最喜欢姊姊炖的汤了。
明明吃过那么多碗,却已经不记得滋味了。
想必是因为从那次之后,就不曾再尝到了……
§
——他缓缓醒来。
从稻草床上起身。熟悉的天花板。
他慢慢伸展四肢,舒展还很僵硬的身体,随手拿起衣服。
那是一件朴素的麻上衣。虽然因为多次洗晒而磨破,仍飘出了微微的肥皂气味。
总是穿着这件上衣而很少晒到太阳的皮肤,上上下下都留有伤痕。
他穿上用麻织成的平凡衣服,再披上加了棉的铠甲内衬。
然后正要穿戴铁盔与铠甲,才总算想起他已经把这些护具送去修理了。
连盾牌也毁了。那只巨魔的一锤,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是如此的致命(Critical)。
「……唔。」
无可奈何之下,他把剑佩挂在腰间,做为最低限度的装备。
视野显得格外宽广、轻快而鲜明,让他觉得非常不自在。
「早安!今天睡得真好呢。」
有个开朗的声音突袭似的喊住了他。
转头一看,她(儿时玩伴)把胸部放到开着的窗户上,身子往室内探进来。
风从打开的窗户吹了进来。初夏早晨的空气,睽违许久地抚过他的脸。
她身穿工作服,额头上微微冒汗。射进来的阳光角度已经相当高了。
「抱歉。」
他淡淡地为了睡过头而道歉。
她似乎已经开始照料家畜,他完全晚了。
「没关系没关系,你难得休假。」
但她语调轻松,挥了挥手,显得完全不放在心上。
「你不就是困得连每天要做的巡视都跷掉了?睡得好吗?」
「嗯。」
「可是今天阳光会很强,你穿这外衣不热吗?」
「……也对。」
他缓缓点头。她说得没错。
仔细想想,穿着鼓起的棉袄,也只会妨碍工作。
他粗鲁地脱掉才刚穿上的铠甲内衬,丢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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