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疑凶(1/2)
老古板和小狐狸一个在车里一个在车外面,两家伙针尖对麦芒地打嘴仗,春长风半天愣是没插进去半句话,覃相鹂低着个脑袋也不吭声,眼眶通红,一副随时要泪崩的样子。
最后还是开车的司机耐不住,扭过身子对吉叔说:“甭吵了,我下午还要送骆先生去烟草公司,再耽误会儿就来不及了。我看要不就让这位小姐过去,骆先生让她住就住下,不让住了再说。”
“骆家的公馆是什么人一句话都能过去住的?”吉叔瞪着眼睛。
司机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吉叔,我说句难听的,人家覃小姐是骆先生的未婚妻,她才是主子,你老瞎激动个什么劲儿的。”
这话狠狠伤了老仆的面子,他愣怔几秒回头看向覃相鹂,好像被人戳破了才恍然认清自己的身份,紧绷嘴唇不再吭声,上前接过覃相鹂的箱子立在车门前请她上车。
覃相鹂上车后,吉叔坐在副驾驶,黑着脸闷闷地抱着箱子,玉秋趴在后车窗满脸笑容地向春长风摆摆手。车子抖了下喷出黑烟,春长风向后退出两步,目送着骆家的车子消失后转了个方向往警局走。
回去的路上春长风买了两个菜团压肚子,一路上边走边吃,到警局大门前正好咽下最后一口。他扫了眼马路边上的三辆黑色庞蒂亚克,里面穿黑衣服的人瞧着是青门的。
春长风擦擦手推门进去,迎面果然就看见了熟悉的身影,身材妙曼的女人正抱着胳膊跟老孟说话,高开叉的旗袍露出雪白的大长腿,头戴白花,脸上未画浓妆只涂了一层浅色的口红,这么瞧着婉君跟老孟的老婆巧茹至少有八分像。
听到有人进来,婉君转过身,看见是春长风便打了个招呼:“春警官。”
婉君说话时细眉微微簇着拱起一个小包,和之前见面不同,女人的眼睛少了股精神气儿,人依旧很漂亮,只是那股风韵染上了层哀色。之前春长风怀疑过,婉君跟着洪七爷是不是单就图他的钱和势力,如今看来该是有感情的。
“婉君小姐,节哀。”春长风说着把视线转向老孟,酒蒙子这会儿脸色很是不好,耷拉着眉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婉君从随身小包里拿出一个白信封递给春长风:“我家七爷明儿早上出殡,请春警官赏脸,不用随礼,人来就好了。”
“谢谢,”春长风忙接过信封,想多说两句客套话,却见婉君摆摆手,“近来城里乱得很,春警官和三爷出去执勤要多多小心。”
“老七走了,惦记他那摊子的人多,你千万小心。”老孟深吸口气,说:“明儿我带着春长风早些过去,帮着你看看场子。”
“劳三爷费心思了,”婉君侧过脸,她看着老孟似有想说的话,但到嘴边又咽下去,嘴角微微弯了下,说:“家里事儿多,我先回去。”
“我送你,”老孟说着往前走了两步,婉君摆手将人止住,低声说:“不必了,三哥,外面有自家兄弟。”
婉君一句“三哥”叫得老孟整个人愣怔,春长风瞧着老油皮子居然红了眼睛,他摇摇头:“那行,你自己小心。”
“孟哥,你跟婉君小姐老相识啊!”“说说,说说,你俩什么时候认识的?”婉君小姐前脚出了警局,大门一关之前假模假样干活的家伙们立刻嚷嚷着围上来。
局长徐有才在前头打样,海大路警局里的全是些相似货色,正经儿都有活立刻缩脖子唯恐是点到自己,一到了嘴巴别人的时候瞬间来了积极性。老孟瞅着他们心烦,拿起来手里的一厚本资料朝春长风招招手:“走!洪老七的案子要详细盘算。”
老孟带着春长风进了走廊尽头的小会议室,赶在其他人跑来凑热闹前从里面把门从里面反锁住。
“洪老七本家名叫洪钟,今年四十三岁,天津本地人,没爹,娘是个花街里卖笑的。十岁,他娘得烂病死了,洪钟就被扔在泥流街开始跟着大点的崽子混口饭吃,十四岁拜在袁家门下,那会儿在袁家还有几个半大孩子,按岁数他排行七。”老孟说着翻开厚厚的资料本,取出一张照片铺开在桌上:“这哥儿几个就是当初跟洪钟结拜的。”
照片上有七个人,中间两把椅子的人都穿着浅色长衫,左边的男人看着四五十岁,右边的大概十七八岁,两人都是白面皮瘦长脸,打眼一瞧就看得出有点血缘关系。在这两人身后站着五个十来岁的半大小伙,赤裸着上半身,精瘦精瘦的。
“他是……”春长风指着照片上后排的高个子,问:“孟哥,这个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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