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长安西:古物(1/2)
回到京城,陈兴直接向范波汇报,范波又进了宫向皇帝汇报。吴三投入大理寺的牢中,见了卢俊杰哈哈大笑,与丁小刀目光相碰,两人互相点头。
承珞听了范波的汇报,身体往椅背上靠了靠,沉思着。如果按吴三所说,他们设计刺杀和诬谄是实锤了,但他心里的疑虑和陈兴是一样的。
这件事太顺利了,不像是两个地方参将拍着脑袋就能做得出来的。
但这个事总要有个了结,再查,就要把自己查出来了。承珞清楚得很,承琪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他这个皇上,这件事,即使不是他亲自安排,也绝对和他脱不了干系。他用假死来迷惑对手,才可以站在暗处痛下杀手。
李刚不除,他就动不了李则简,现在李刚一死,重要的位置都安排了皇帝自己的人,虽然李氏的势力仍然极大,但他已经扭转了一局。
只是,这样的刺杀,和韦后她们杀大臣有何区别?承珞虽然知道不得不用非常手段,但仍是不快,这样的手段不是君子之道。
他回想承琪去陕西前,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承琪手搭在承珞的肩上,看着他批奏折。
天气比较热,承珞穿着便服,左手搂住承琪的腰,右手握着朱笔在奏折上批着。
看了几份,承珞把笔搁下,右手也环住了他的腰,手掌正贴在他的伤疤上:“你背上的伤还疼吗?”
承琪摇头:“不疼。”他掰开皇帝的手,道:“我们这样,又得被人嚼舌头传出去。”
承珞望着他说:“如果你是女的,早就成了朕的皇后了。”
承琪大笑:“你娶太子妃的时候,我才几岁啊。”
“我废了她,另立你啊。”承珞重又把他拉回来,“承琪啊,我们这辈子做兄弟,下辈子做夫妻好不好?”
承琪身体贴着皇上,因为天热,他闻到了对方身上隐隐的汗味,自己也有点出汗了,他不喜欢这样的暧昧,他从三岁起就被承珞抱着,一直抱到了十二岁,之后两人依然亲密无间,甚至为了做戏,还同床共眠。但那一切,都极其自然,没有任何邪念或者说肉欲交织在里面。
今天,承琪感觉到了异样,两个成年男子,如此贴近,皇上还说这样的话,他一时不知道该顺着他的话,还是反对。
承珞见他不说话,眼神却有点迷离,因为受了内伤,承琪比之前显得柔弱了一些,他怀抱着他,胸膛感受到了他的心跳。
承珞头脑一热,对准承琪的嘴一口亲了上去,承琪大惊,但皇帝已经探入嘴中,他用了十分的力气在吸吮他。
承琪浑身发抖,头脑一片空白。他的初吻,居然给了皇帝!
他的手被皇帝握着,十指缠绕,身体被他贴着,汗从额头滚落,他不敢动,感到前所未有的羞耻,但身体内却同时涌上一种从未有过的快乐和渴望。
他想念清瑶柔软温暖的唇,轻触他的唇,如果是这样的热吻多好。他闭起眼睛,接受着,感受由嘴到身体的酥麻。
但随即想到,这个压着他的人是皇上,是他心爱女人的男人,他的心狠狠抽紧,眼泪迸了出来。
承珞放开他的时候,看到他满脸通红,睫毛湿润,嘴唇因为他的吸吮更加红润。他忍不住又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道:“你是女的多好啊。”
承琪一把推开他,跺脚道:“我是女的就好了,哪用管你这些破事,我承琪欠你什么了?你这样对我?”
承珞张大嘴吃惊地望着他,见他指着自己,手抖动着,声音也是颤抖的。他从来没有这样生气过,今天的确是自己过了。
他立即赔不是:“我错了我错了,我是太喜欢你了,以后不会这样了,为兄错了。”
承琪的眼泪不停地滑落,他没有去擦,而是对承珞说道:“你做你的好皇帝,恶人我来做。”
这是他听到承琪说的最后一句话,之后他去了陕西,之后传来了他的死讯。他为此哭了很多次,他觉得他和承琪之间,是比兄弟情多一点而比爱情少一点的那种感情,他们彼此的生命牢牢地绑在一起不会分开,他怎么就可以死去?他还记得承琪柔软的舌头,嘴里甜甜的味道。我皇帝不是好男色,而是好承琪,可这又怎么样?没有人理解他们的感情。
幸好,承琪还活着,此刻,他想起他讲的那句话,所有他不能公开做的事,承琪在帮他做,所以,这个案子,只能到此为止。
范波自然不知道皇帝在这一刻想了那么多,只见他的脸色阴晴不定,眼神也忽而温柔忽而严厉,他惴惴不安地等待皇帝开口。这个案子,他不想再拖下去了,夹在皇帝和李则简中间,他两头为难。
虽然李则简不上朝,但进入李府的官员依然很多,他们会向李相汇报朝中信息,上朝时会针对皇帝的决策公开反对或者辩驳,所有这一切,都表明李则简并不放弃他在朝中的统治,而范波,已经拒绝了李相的多次邀请,除了去探视过一次,他不敢进李府的门。
但他知道,如果李刚的案子再不了结,他可能成为第二个陈灿。
承珞终于开口:“三司会审,把这两个人好好审了,有这样的口供,该处死的处死。卢俊杰此事被人谄害,但买凶杀人抢妻,也当治罪。你们好好商量一下如何处理,再告之于朕。”
范波听了,长吁一口气,立即磕头领旨去办。
第二天,欧慎之来到皇帝宫中,他想和皇帝商量吴州新任刺史人选问题,同时,他也想探一探皇帝是否知道清瑶母子仍活着,这样他心里有个底,辰妃马上就要生产了,不管男女,他想知道皇帝的态度。
还有一件事,他手里的官员名单,他不清楚皇帝是否知道,承琪是不是事事俱细地都与皇帝说,还是有些事会瞒着他,最近朝中李氏集团的官员因为李则简抱病在家,在上朝时屡有顶撞皇上,对三部联合办公也不认同,欧慎之刚升任吏部尚书,他很想用手中这份名单,将有些官员的官职都调整一下,以便于他们一起对抗李氏集团。
承珞看上去仍然精神不佳,欧慎之问过安之后,关心地问皇帝:“皇上有否请太医看过?”
承珞点头道:“看过,朕这是心病,也不是一时可以解决的。”
“心病自然需要心药治。”欧慎之道。
承珞望向他,这个当年吴州的干吏,现在越发老练了,而且,他不光是表面看起来的老练成稳,似乎还有一些他不为所知的事情,这些事情如若对他有利则好,否则又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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