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老六（1/2）

天海市建于渤海湾，深秋的沙滩依然随处可见结伴而坐的情侣，或三五成群的朋友围在一起谈天说地，沙滩的酒吧餐饮店里的伙计忙的热火朝天，店面前，简易又不失高雅的桌椅也坐满了人，沐浴在微微的海风，惬意的沙滩美景尽收眼底。

在这些坐满人的桌椅中，静坐的张瞳一直看着远处的沙滩，尽管那里什么也没有，他依然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在他面前的桌上放着半瓶芝华士和两个酒杯，酒杯里盛满了酒，和几块快要融化的冰。

张瞳对面静坐着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人，老人带着一顶牛仔帽，松弛的脸上白色的胡茬显示着他的年龄，他穿着一件米黄色的马甲，坐着的缘故看不出他的身高，却能从他外在骨架看出，年轻时对方一定是一个魁梧的大汉，他就是张瞳所说的老六，从外在看老六就是个慈祥的老人，但是他左侧脸颊有一条很长的疤痕，让人明白，对方年轻时也应该是个狠角色。

端起酒杯老六抿了一口随口询问：“回来这么久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适应的？”

张瞳这才回身，他盯着酒杯中的冰块看了会儿然后直言：“就是不喜欢现在的样子，每天不知道做什么，也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

“以前呢？以前你想要什么生活，你想的未来又是什么样子？”

“以前我只知道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是为了绘制四方谷的地图”

“然后呢？”

“然后你会告诉我下一步该怎么做”

老六看着面前这个快要三十岁的男人，若有所思的反问道：“如果有一天我不再告诉你下一步该做什么，你又会怎么做呢？”

张瞳再次陷入了沉思，看着张瞳的样子老六又道：“你知道为什么我要你绘制四方谷的地图么？”

“不知道”

张瞳随口回应，没理会张瞳的态度老六自顾道：“金三角地势险要，要真的想拔掉这颗毒瘤，还要从内部开始，四方谷全是亡命徒，只有摸清地形才能有下一步部署”

“你明明说过我们自己的事情，为什么一定要去国外搞事情？”

老六明显一呆：“这是我们认识这么久以来你第一次主动问我问题”

张瞳没有任何回应，他喝口酒视线再次回到远处沙滩，老六回应：“抛除那些红色通缉人员，最有价值的是操控四方谷运作的人，你们之所以会在四方谷内相互厮杀，是因为幕后有人在操控，而之所以弄出这么大排场，是因为涉及着各个国家有影响力的人物，你们的生死决定着他们的输赢，这是有钱人的游戏，听起来是不是有点变态”

张瞳并没有太过震惊，他只是内心不解：“如果真有幕后的人，他们也不缺钱，为什么要这么做？”

老六摇摇头：“不是钱，是有价值的东西，可能是某件文物，可能是某个国家机密，可能是某项突破性的研究成果，总之是一些有钱买不到的东西”

话锋一转老六接着道：“你应该比我清楚，那里是不应该存在的人间炼狱，正因为不该存在，所以类似于你这样的人才会存在”

想起曾经嗜血经历，张瞳双眼已经充满了弑杀寒意，当听到“类似”这个词汇，即便是他，也猛的看向面前这个处惊不变的老人。

仿佛能读懂张瞳意思一般，老六喝口酒放下酒杯轻轻点头：“对，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你不是唯一一个派去执行任务的人，在你之前有一批，你之后也陆续去了一些，他们国籍不同年龄不同，直属上级不同，任务不同，却都有一个共同目的，就是拔除这颗毒瘤”

老六不再对张瞳有任何掩饰：“我们也有一个秘密组织，我是组织成员，这个组织里，每一个组织成员都有一个卧底，你们的资料全部都是绝密级，除了你的直属上级没人知道你们的存在，就好像你跟我一样”

说到这里老六仿若感叹一般：“这项任务太艰巨了，组织刚成立最初有几十人，现在只剩下三个人，每一个组织成员的退出就意味着一个卧底的消失”

“都死了么？”

张瞳依然不带任何表情的询问，老六摇摇头：“也不全然，倒是回来了几个，但回来后精神都受到了刺激，没办法再继续参加工作”

说到这里老六看一眼张瞳：“正因为有退出的这些人，我能联想到你的种种经历”

老六一直很淡定，忽然有些动容的出言询问：“你有没有恨过我”

“你老了”

没有回应也没有回头，看着远处的沙滩张瞳回答的很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