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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有一件事倒是很令人意外,向来不喜欢热闹的二弟居然会和四弟他们同行而去,当时,我还真是吃了一惊呢……”话说一半,高原停下叹了口气,“对了福伯,您也算是两朝元老了啊,今晚没什么事,不若我们爷儿俩好好喝上一杯,你看如何?”
福伯闻言是舒展开了眉头,笑言:“好好,那老朽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星无之夜,月弯勾魂。江水边上,五名贼人在拼命的奔逃。其中的一名贼人是道自己跑不动了,这都跑了几个时辰了,应该不会再追上来了。
“娘的,谁能想到这个骑马的小妞这么狠,一出手就杀了我们两个兄弟……”说话的这位,是在回忆之下,还不觉打了个冷颤。
“幸亏哥儿几个跑得快,关键时刻还是扬沙子管用啊,要不然都得死在那娘们儿剑下……”
钩月之下,五人是沿路慢行,却不想在岔路口上碰见两人拦路。那拦路的二人是一黑一白,头顶高帽,一个手持哭丧棒,一个手缠追魂链,背向这一众贼人而立。眼见之下,一名贼人是破口骂道:“他娘的,你们两个不知死活的王八蛋,大半夜的不回家睡觉,穿得像鬼一样在这挡着哥儿几个的去路,还不马上给我滚开”
不过话音刚落,贼人就是一声哀叫,被铁链锁住脖子,然后就在一片青白之中,顷刻之间化成了飞灰
“幽……幽冥业火你们是什么人,不,你们究竟是人是鬼?”惊恐之下,说话之人的声音,已是尖细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
拦路的二人,这才是转回身来,然后,就见那个白衣之人一脸堆笑的从腰后拿出了追魂令……
……
吴双和姚千一行四人骑马北上京师,吴双一路都在相问姚千此行的目的何在?如果是做什么买卖生意,就只有我们四人的话,恐怕是不够吧?
“哪里不够,我还嫌多呢”姚千随口回了一句,然后斜眼飘向了身坐在吴双身前的水瑶,“本来没几天的路程,还是抓紧时间赶路吧竟然带个不会骑马的丫鬟上路……”
水瑶闻言低下了头,吴双则轻拍了一下水瑶的肩膀安慰,然后转向姚千笑道:“既然马儿驮着大伯你都没事,莫说是一个丫鬟,就算是两个侄儿想必也不在话下……”
秦鸿闻言扭过头去偷笑,姚千则是抽动了一下嘴角:“你这小子,好个铁齿铜牙酸秀才”
“大伯谬赞于小侄了。”吴双是摇头笑言,不过言笑后,又继续追问着姚千。“对了,大伯,平日里不都是有事来找四弟吗,怎么这次会想起小侄我呢?”
“哼,那些个不能见光的事当然要找那个满肚子坏水儿的小白脸,但这些个诗词书画的风雅之事,舍你其谁呢?你说大伯说的对还是不对?”
吴双含笑点了点头:“对是对,但是大伯,这诗词书画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想起这些,你是什么时候改了爱好?”
“爱好?”姚千颇感好奇,“我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爱好?”
闻得此言,吴双是一边笑着,一边从腰间摸出一枚铜钱,比划在姚千的眼前,眼望着姚千的视线锁定在铜钱之上,吴双是把手中的铜钱弹向空中。“要说大伯有什么爱好的话,自然是这黄白身外之物”
姚千并没有答话,而是眼见着铜钱落地,皱眉停马。见得姚千停马,吴双和秦鸿也是不觉停下马来,转回头来看向姚千。就见姚老狐狸很是费劲的下得马来,然后却是异常迅捷的从地上将钱捡起,又拿在眼前吹干净了土,收回腰间钱袋。
眼见如此,吴双笑道:“难怪师父常说大伯,姚千姚千,要钱要钱”
秦鸿闻言又是忍俊不禁的扭过头去捂嘴,水瑶干脆就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耳闻眼见之下,姚千是扭头一记甩脸,冷“哼”一声,又是颇为费力地上马之后,冷言道:“启程”
就在三人忙笑之时,姚千已是策马百尺之外,吴双嘴含着微笑,拉起缰绳,喊道:“说了好半天,大伯你还没告诉我呢,我们到底是去京城干什么呢?”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再说方舟和小五爷这边,一行人登在岳阳楼上,感叹:果然天下名楼。
站在楼台之上,是前望湘山,下瞰洞庭,湘山之峰是峰峰灵秀,洞庭之水则是烟波浩袅,宛如白镜。
“洞庭西望楚江分,水尽南天不见云。日落长沙秋色远,不知何处吊湘君。”方舟是临风玉树,花纸之扇轻摇腹前。
“相公所吟诵的莫非是那诗仙李白的传世佳作《陪族叔刑部侍郎晔及中书贾舍人至游洞庭》?”丽妙颜闻诗是上前一步,百媚千娇之下有如杨柳扶风,执手那临风的玉树笑言而道。
耳听着丽妙颜说出这诗词之名,小五爷的下巴是险些掉在地上,心道:什么乱七八糟的,这名子比诗都长……
而方舟手执着娇妻之手,是含笑言道:“吾妻果真倾城佳人,非但貌美倾城,这文采亦能倾城”
听得相公赞美,丽妙颜是含羞低头,莞尔之下又转头望向天边,莲步上前有二。“洞庭青草,近中秋,更无一点风色。玉鉴琼田三万顷,着我扁舟一叶。素月分辉,明河共影,表里俱澄澈。悠然心会,妙处难与君说。”
丽妙颜词到一半,是素手轻理云鬓,回望摇扇良人。相望之下,方舟淡笑合上扇子,上前接道:“应念岭海经年,孤光自照,肝胆皆冰雪。短发萧骚襟袖冷,稳泛沧浪空阔。尽吸西江,细斟北斗,万象为宾客。扣舷独啸,不知今夕何夕”
耳听着夫妻二人在那里赛诗**,小五爷拉长了脸,嗔道:“什么不知今夕何夕,小爷还不知道你们说的是何诗何词呢?”
“弟妹所言,四弟所接的是宋人张孝祥的《念奴娇过洞庭》……”一直靠墙而立的韩冬是淡言一句接下宋忠之言。
而小五爷闻声之下,脸是拉得更长:“哎?你知道的倒很清楚啊,二哥?”
韩冬淡笑不语,百里红玉和刘杏则是眼望着宋忠而笑。被嘲笑之下,小五爷是满心的不快,大声言道:“我说舟哥,既然三哥不在,这吟诗就免了吧,咱们还是问问杏儿,这里什么好吃,赶紧是找地方大吃一顿”
“八百里洞庭鱼米之乡,当然是要吃鱼啦,而吃鱼当然要去这里最最有名的望湘楼,然后还有虾饼,野鸭……”刘杏闻之笑言,不过话未说完就是面露难色。
宋忠便上前一把搂住刘杏的肩膀,自拍胸脯道:“别怕,有方大财神在,银子不是问题”
刘杏是通红着一张脸顺着宋忠所指看向方舟,众人也都是转目而向,方舟环顾一周后,是重新打开扇子,颇为用力的摇在身前,道:“当然”
下得名楼,众人走在街上,由得四人在前,二人在后。眼望着前面的宋忠和刘杏,丽妙颜是偷偷地耳语方舟:“相公你看,方才杏儿还没说明,小叔就全都明白了,这就什么,这叫心有灵犀一点通……”
方舟闻得妻言,笑着摇了摇头,心道:这哪里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根本就是宋忠那小子想要借故要我掏钱……
...这世间之事是无巧不成书,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方舟虽是不曾说与众人,但在心中却已为了寻亲一事构思许久,一直苦无良方可寻……直到这意外的邂逅,那个二十年前的托孤之人就站在自己的眼前。
妇人自言名叫洪菱,乃是方舟之母的贴身丫鬟,年幼的方舟被刺字之时,自己就在身边。后来老爷被二爷推下山崖,夫人又被逼害,而自己在逃避追杀的途中,托孤于相救自己的百里希夫妇,之后投湖殉主……不过后来被杏儿的父亲救下,看他为人忠厚老实,便嫁之为妻……
闻明一切原委之后,百里红玉当即表示愤慨,小五爷更是将拳头捏得咔咔直响,只道一句话:“小爷现在就去教训教训他们,来帮舟哥你夺回家产”
小五爷言出之后,百里红玉也是气鼓一张俏脸,点头赞同。方舟赶紧是拉住二人,示意不要乱来,去不想二人脸色一变。
“舟哥哥,你干嘛啦着人家,难道你要说这是你方家之事,而不要我们这些外人插手吗?”小五爷是扭头含泪而言,而且特别在“外人”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舟哥哥,我们真的只是外人吗?”宋忠只是眼中含着两滴假泪,而百里红玉则是口中说着就真的哭了出来。
方舟是闭目摇头深叹一口气,“狠狠”地给了宋忠一扇子,然后把百里红玉抱在怀里,拍背安慰:“别听那厮的胡言乱语,你们都是我最亲的家人,怎么会是外人呢?”
“可是可是……”虽是抹了几把眼泪,但百里红玉仍然还在抽泣。
“没什么可是的,就是因为我们是一家人,所以才让不能你们乱来。时过境迁已经多年,我那二叔早已是在这岳阳站稳了脚跟,不仅是黑道,只怕就连官府也与他关系甚深;洪姑虽然认出了我,可以为我正身,但也只有洪姑一人片面之词而已……若是你们贸然乱来,非但不能让事情沉冤得雪,反而会让洪姑她们身陷险境,以后再难行事……”
宋忠听方舟提到官府二字是怒嘁一声,表示不屑:“官府有什么大不了的,真要拉关系的话,我们可以直接拉到朝廷八虎,吓死他”
百里红玉则是闻言欣喜:“对啊,我们可以去找张丞”
洪姑听闻之下,则是低声疑问方舟:“少爷,你和那朝廷的八虎难道还有关系吗?”
方舟摇了摇头,只道是认识几个官道上的人物罢了。洪姑点了点头,然后是猛然想起了什么,赶紧是让刘杏拜见自己少爷,众人拾赶紧扶住,方舟是含笑埋怨洪姑不要再如此的多礼。洪姑擦干了眼泪,跪地向天之下双手合十:“夫人,少爷他如今不但是长大成人,更为人中龙fèng,样貌就如昔日的老爷一般无二,感谢上苍能让洪菱能在有生之年等回少爷,夫人您泉下有知的话,也该瞑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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