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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手脚不能动,麻烦师娘将其余几名师姐也请进来吧,我口述,她们依照我说的做就是了。”
见萧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连厉寒雨也有几分疑惑:难道他真有什么压箱底的绝技?通过谷外人闲聊,他也得知萧然不少事迹。虽然武功并不出众,但是谋略却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就连正魔两道和朝廷围剿之下都能脱困,至今令人津津乐道。
“师傅,有什么事吗?”
“萧然说他有一门连我也不及的医术。你们就按他所说的做,我倒要看看他牛皮吹破怎么收场。”不必说,这几人看向萧然的眼神就跟看傻子没什么区别,术业有专攻,好比一小喽啰说自己武功比任逍遥还高一样,不是傻子是什么。师命不可为,几人只有照做。
萧然也不解释,无奈一笑道:“你们先准备两盆清水,几根秸秆。如果没有秸秆的话,几根洗净的细葱也行,另外针线,剪刀,消炎的药水……”众人眉头皱起,这些东西听起来跟治病有关系?就算是想象力再丰富也联系不到治病上去啊,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历寒雨也愣住了:不会真的是泡在泥中泡傻了吧?
萧然也不理会,闭眼沉思片刻。对其中一人道:“屋外三丈原出的石头上有四只田鸡,将它们抓进来,等会儿用得上。”
“师傅……”这下几名弟子再也忍不住了。萧然连门都没出去,就信口胡诌,这不是在耍她们吗。都夏至了,哪儿来什么田鸡啊,这到底是医术还是厨术啊。厉寒雨铁青着一张脸,到底是师傅,忍住怒气道:“按萧然说的去!”
萧然也是哭笑不得,英雄寂寞啊,怎么就没人懂自己呢。不是自己藏拙,是实在没法解释啊,只有现场演示了。希望在演示完之前他们不会发飙吧,万一失败,以后在药王谷的日子还不得被她们折磨死啊。
半柱香时间不到,几人一脸错愕的回来了。手中端着一个转满清水的盆子,几只硕大的田鸡漂浮其中。“呱,呱…”不用问也知道萧然说的不假,一人还低声嘀咕着:“真是怪了,抓它的时候动都不动。”
“师娘,就以这田鸡为例检验医术,不过分吧。”见厉寒雨没有反对,继续道:“如果我现在将这两只田鸡四肢砍断,肚子破开,不知道师娘有什么办法将它救活?”
“不可能,就算最好的药物也不可能救活。就算勉强保住性命也活不了多久。”厉寒雨,几乎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她脑中装的医术何止上百册。凡是打通任督二脉,阴阳二气循环流转,不敢说过目不忘,效果也差不多。
“如果弟子有办法将它救活,并且恢复如初,不知道这门医术算不算高明?”萧然不紧不慢道。
“如果真的能够做到你说的那样,这门医术确实高明,师娘愿意认输。”断肢再续,切腹不死,如果真的有这种医术。别说萧然让他就一个人,就算是让他救十个、一百个也愿意换啊。
“既然如此,师娘就看好了。萧然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各位师姐都不要迟疑,照做就是,否则耽误了时间医术无效就怪不得我了。”萧然深吸一口气道:“现在开始吧。”
“先将针线、剪刀、秸秆、纱布在烈酒中浸泡,用内力加热烈酒消毒。用浸泡过的剪刀剪断其中一只田鸡的四肢,剪开肚皮。”萧然紧盯着几人的动作,依次说道。几人见惯了病症,倒是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残忍罢了。
血水外流,一盆清水很快被染红。萧然继续道:“拿三根秸秆分别插入剩余田鸡颈脖下一尺处,让血水顺着秸秆流入破开的田鸡腹中。记住,动作一定要快。”
“………”
“现在用针线将田鸡的肚皮缝合起来,就像平时缝衣服一样。注意要快。”
“接着是缝上四肢,在锋线的地方撒上愈合的药粉,用浸泡过的纱布将缝线的地方包扎好……”
萧然同几名女弟子忙的大汗直流,厉寒雨在一旁看着眼中精光一闪,似有所悟。
“最后将秸秆取出来,伤口上好药……”萧然看着最后一步完成,长舒了一口气。虽然只是一炷香左右的功夫,好像过了半天那么长,这其中的紧张非外人能明。几人不敢置信的将田鸡放入另一盆清水中。只听“呱”一声,预想中那只本该死去的田鸡竟然在水中游动着。
这一刻,竹屋中突然安静下来。“竟然…活过来了…这究竟是什么医术啊。”初始还没人相信,现在事实摆在眼前。萧然也不去打断,毕竟一下好几个思维跨度,需要适应过来。萧然做的这些看似很简单,实际上却是包含了很多医术分支。就拿输血来说,不是同种血型会有排斥反应,就算是快速完成也会死。一般体内血液流逝不超过十分之一,在两个时辰之内都可以恢复再生。
会流失多少血,怎么补充,补充多少。都需要提前计算好。至于针法讲究就更多,不是几人看上去那么简单。半晌之后,萧然才轻咳一声,打断众人思路道:“师娘,现在你该相信了吧。算弟子侥幸赢了。”
“好!老身这就履行承诺。不过你这救治方法还有诸多疑问,你要一一解答。”厉寒雨反应过来道。还有谁比她更清楚这门医术的价值,简直是开创先河绝无仅有啊。
帐篷中,慕容云风盘膝运功调理着伤势,若非如此做便如万蚁噬身般痛苦。运功也只能减少一些痛苦,脸庞不断有汗滴滑落。突然帐帘掀起,一袭红色劲装的慕容雨琪急匆匆冲进来,满是喜色道:“大哥,神医同意现在替你医治了。”
慕容云风一眼扫见妹妹颈脖、手臂上被蚊虫咬出的痕迹,双膝还沾有泥印,就大概猜出来是怎么回事了:“你去求厉神医,是吗?”
“只要能治好大哥的伤势,这点苦算什么。快走吧,别让神医等咱们。”慕容云风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点了点头,一时间竟不知说些什么好。
厉寒雨还沉浸在萧然刚才演示的医术中,直到两人到了房中也没有反应过来。
“厉神医…厉神医…”慕容雨琪低声道,不知道对方想什么想的这么出神。现在已经不属于治病的时间,听说厉寒雨脾气很怪,也不敢大声打扰。
“恩,你们来了,先坐下吧。”
“神医,晚辈不知您怎么突然改变主意愿意替晚辈治伤。应该不光是舍妹的关系,云风向来不愿欠人情分,望前辈明示。”
厉寒雨笑道:“我是跟人打赌输了,才同意他破例替你治病的。此人说来与你有数面之缘,如今不便说明,日后你自会知晓。”
“故人?”慕容云风如何也想不出,有谁能够使得厉寒雨改变主意。对方不说也无法猜测,这份情也只有以后还了。
“手伸出来,张嘴……”厉寒雨仅仅是通过望闻问切已经知道慕容云风的病情。伸手取过一盒银针与竹罐道:“你的伤需要扎针拔火罐,先将淤血放出来再服药。现在就替你治疗吧,连续扎五日就够了。”
萧然被几名神医谷弟子围着问东问西,一人问完又换另一人,除了中间喝水的时候就没消停过。刚才演示的那一手绝活把众人都镇住了,都想从他嘴中再套些医术出来,萧然倒不是不想讲。就这么一个简单的断肢再续自己都讲不明白,再深奥的就更不可能了。
厉寒雨冷笑道:“任教主也会受伤?这倒是奇怪了。我师兄的死你也脱不了关系吧,你说老身该不该给你治伤呢。”
任逍遥道:“老夫被关在金蟾岛十六年,此仇岂有不报之理?攻打唐家堡是老夫的主意,不过唐问影是死在夏珂手中的,这一点厉神医也打听清楚了吧。任某对药王谷向来敬仰,不希望就此结怨。”
“你倒是会推脱责任,看在你昨夜出手的份上就替你诊治一次吧。不过也别高兴的太早,昨晚那人使用的是“大挪移身法”,你不打算查一查此人的来历吗?说不定能找到他的下落。”厉寒雨道。
“你想说什么,他又回来了?”任逍遥剑眉微皱。
“这是你们之间的事,老身就不插手了,不过当年之事确是一宗迷案。不知道有生之年还有没有机会知道真相。也罢,将你伤势道来,老身看看可有良方。若是他真现身江湖,或许也只有你才能抗衡。”
任逍遥捞起衣衫,背部前胸各种伤痕历历在目。厉寒雨也是冷吸一口气,不知道这么多年对方是怎好过来的。医术到了这种程度,什么伤口没见过?仅通过伤口的形状特征就能判断出出手之人身份:“这发黑的一块应该是唐门的五毒神砂所伤,这掌印是陌艾尘的烈火掌,这凹陷的洞口是少林的一阳指力……咦,手臂上的这一块灼伤倒是看不出是哪位高人下的手……”
“这一块儿吗?哈哈…”任逍遥笑道:“就连老夫也未曾想到,这是与一个后生小辈打赌时所伤,萧然这个名字你应该听说过吧。”
“萧然?你是说天机宫交易会时候的一掌赌约?倒是听闻过,据老身所知他当初可是仅仅是后天中期的境界啊。”厉寒雨微微一怔,道。
任逍遥微微点头道:“正是此人,引起江湖不小的动荡。就连造成如今大唐的局势他也脱不了干系。如不是死于非命恐怕成就不再老夫之下……”
“是吗,还没见任教主如此推崇过一个人……”厉寒雨一面与任逍遥闲谈分散他的注意力,一面将一些死肉挖去上药,短短半个时辰伤口已经处理的七七八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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