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国清寺 上（1/2）

晚上的乱葬岗灯火摇曳，木制的两层小楼在黑夜里明灭闪烁，痛苦的呻吟声在四周回荡不休。

聂小倩半俯着身子，趴在窗沿上，眼神空洞的看向黑暗中。

回忆起这一年来种种经历，和电影画面一般，闪过聂小倩的脑海里。

当初被奸人所害客死途中，灵魂被困在身体里不能动弹，黑暗、冰冷的棺材封死了视野。

耳边传来父亲痛哭流涕的声音，身子底下越来越热，直到全身被火焰包围。

随着火焰的升腾，灵魂一点一点从肉体上剥离开来。

看着父亲痛哭流涕，看着自己的骨灰被装进坛子，看着将自己埋葬之后远去的一行人。

聂小倩从最开始的恐惧，害怕到一点点变得麻木，本以为就要被黑白无常引入地府，重入轮回。

可当自己葬身之处的苍天大树，缓慢的变化起来，最终幻化成一个人形，自己的噩梦才真正开始。

本来自己也是和其他孤魂一样，被整日困在树妖的根须上，用自己的魂魄帮姥姥炼化吸来的精血。

稍有不如意，便是一顿鞭挞，姥姥用妖须所炼的鞭子，抽到身上，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后来给姥姥寻找猎物的女鬼被嫁给黑山老妖，自己因为有几分姿色，接替了这个任务，才算是不用每日煎熬。

可一年来，夜夜出去给姥姥寻觅男子，也算是看尽了这世间丑恶。

直到……遇到那个呆呆的书生，不管自己怎生勾引，都是一副不解风情的样子，甚至还点着了自己的亭子，后来又替自己引开燕赤霞。

虽然最后还要自己去救他……

可无疑这是自己所见的男子里，最为干净的一个，无关衣着打扮。

愿他遇到自己的良人吧……

正内心凄苦，不料远处传来奔跑的声音，聂小倩一抬头，看见来人，瞳孔瞬间放大，不会看错了吧，怎么会是那个书生！

这里可是姥姥的老窝，万一被姥姥发现了，一想到这里，聂小倩也顾不上再自艾自怨，拉开木楼上的纸门“宁采臣～宁采臣！”

宁采臣跑了快有二十多分钟，方才有些冷静下来，似乎也想起这不是去往水中居的方向，准备掉头回转。

蓦然看到远处传来点点灯火，心下不由迟疑“昨夜那水中凉亭定不是聂姑娘的住处，看那前方有亮光，说不来聂姑娘家就在前方呢！”

绕过恼人的灌木，宁采臣才走到小楼跟前，耳中就传来聂小倩的呼喊。

抬头一看，那阁楼的窗扉上，不正是自己魂牵梦绕的人儿“聂姑娘，你果然在这里”宁采臣也是怕被聂小倩的家人听到，压低着声音呼喊到。

“你怎么来的，不是说过不让你来寻我的？”聂小倩虽然嘴上埋怨，内心却是几分欢喜，但还是怕姥姥随时回来，眼神复杂的对着宁采臣说道。

宁采臣也不顾礼数，攀着小楼边上的树杈，几步便爬上了阁楼。

聂小倩一把将宁采臣拉进房间，赶紧将纸门关上。

“聂姑娘，我在城里看到一副画，里面的人和你长的很像，所以就买来想送给你的。”佳人在前，宁采也顾不上张腾飞了，从怀里将揉的有些褶皱的画取了出来，就着屋子里的桌案铺开。

看着熟悉的画作，聂小倩眼中雾气升腾“你是专门来给我送画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感动。

“是……不是！，聂姑娘，你听我说！”聂小倩看着宁采臣语无伦次的样子，一抬手，将指尖搭在宁采臣的唇上，止住了宁采臣接下来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