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条咸鱼（1/2）

硅谷镇。

在这个夏日的早晨，上午十点之后，宽阔的马路上没有了繁忙的车流，也没有了行色匆匆的上班族，变得如同陈文远那缓缓向前迈进的步子，显得懒懒散散的。

随着互联网行业的寒潮到来，陈文远就职的公司在咬牙坚挺了一年之后，也摇摇欲坠了，公司高层早在一个月前传下话，将在短期内裁员百分之五十。

作为在这家公司的老员工，且在部门里的主要干将，陈文远觉得即使裁员还轮不到他，毕竟在他手底下还有一帮子新人。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每天过得很悠闲。

他没有什么大的理想，更没有什么野心，他觉得当条咸鱼也挺好的，所以很多同事在这一年来选择跳槽时，他依旧稳坐如泰山，每天该干嘛就干嘛。

唯一让他烦恼的就是女朋友不定期耍些小脾气，说他混吃等死。他对此也没有否认，他只想过个小日子而已。

由于目前公司业务量一般，他也没多少事情，从此他也就在十点之后上班了。

跟往常一样，陈文远走进了公司，他所在的部门不需要打卡，所以直接来到了他的工位，一坐下，旁边的同事宋刚就靠了过来。

在职级上宋刚算是他的手下，入职比自己晚两年，不过二人关系很好，如兄弟一般。

“老陈，你知道吗，老马主动辞职了！”

陈文远一愣，老马是他们部门的老大，作为技术部门的主管，他拥有着公司价值不菲的股票，“你开玩笑的吧，不说他有公司股票，就说那年薪也不差啊！”

宋刚立刻把头伸到陈文远耳边，压低了声音，“听说是公司给他降薪一半，他一气之下就辞职了。”

“你老婆说的吧！”陈文远心中顿时了然。

宋刚的老婆是人事部的职员，一些消息也会透露给宋刚。

以老马的能力，如果降薪一半的话，确实是逼着老马走，更何况老马是一个有脾气的人，不会因为一些原则而妥协，当然他一直对自己的得力干将很好，包括陈文远。

而且这也是陈文远不担心自己被裁员的重要原因，有老大罩着，自然不担心，可现在老马辞职，这下就难说了。

陈文远下意识地取出一颗拇指大小的粗糙黑色小石头，抛着玩了起来，看向宋刚，“你问问你老婆，裁员名单什么时候下来？”

宋刚嘿嘿一笑，“怎么呢？你还怕被裁啊？”

“我是认真的，老马一走，我们的日子肯定不好过，说不定……”陈文远正说着，却被宋刚打断了。

宋刚有些不好意思，“她们人事部的事情我一般不会问，而且你也清楚张梅的脾气，话说回来，要裁也轮不到你啊”

陈文远觉得宋刚也许是对的，“你说得也有道理，我只是想让你问问，你不问算了。”

说着话，他把黑色石头抛起，然后抓住，觉得这石头很有质感，不像是普通石头，普通石头这么小的不会太重，而这颗小石头足有一斤。

宋刚有些神秘兮兮的，并且压低了声音，“不过老陈，你真的不打算跳槽？那边开出的条件比现在高出一倍哦，而且你女朋友不是催着你结婚吗？你都嚷着没钱吗？我觉得你这条咸鱼还是趁早做打算！”

“哎呀！”陈文远惊呼一声。

只见他的手指被黑色小石头砸破了指肚，血红色的浆液瞬间流了出来，黑色石头仿佛沐浴鲜血一般。

陈文远不禁大惊失色，这怎么回事？赶紧取了卫生纸和创可贴包扎了起来。

宋刚一愣，有些奇怪，问道：“老陈，这什么东西啊，这么恐怖，看着像石头，可我看着感觉怪怪的。”

陈文远疼得直咬牙，盯着黑色小石头，便看到小石头上的血液都渗了进去，“难道这是传说中吸血石？”

宋刚也是惊呼一声，低声道：“老陈，这玩意不吉利，扔了吧！”

不过，陈文远直接塞进了裤兜里，道：“今早出门的时候，我邻居，那个张二爷，他硬塞给我的，说是什么转运石，你知道的张二爷孤寡老人一个，看得挺可怜的，我就二百块钱买了下来，扔了也不好。”

“真是对你无语，我都几次看到你跟张二爷一起吃饭了吧，难怪你女朋友对你有意见……”

这时，宋刚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立刻拿起手机，露出笑容，道：“是我老婆张梅。”

陈文远只是嘿嘿一笑，其实张二爷这些年对他挺好的，当初来到这大城市，第一次便遇到了张二爷那么好心的人，并帮他租了房子，而且还给他介绍对象，简直没把他当成亲孙子。

可是陈文远在相处一段时间后才知道张二爷一生都没有结婚，据张二爷自己说年轻时候玩得太疯错过了最好的结婚年纪，年纪一大，反倒不想结婚了。在张二爷看来，他没有几年可活，他可不想把时间浪费掉。

而张二爷年轻时候积攒的钱都几乎被花光了，这些年他便做起了玉石倒卖生意，小打小闹的，也赚不了多少，所以陈文远也经常帮助张二爷。

两人的关系在不知道的人眼里，那就是亲爷孙，可是这让陈文远的女朋友有些吃醋，二人为此一直闹别扭。

“叮！”

这个时候一条消息发送到了陈文远的手机上，他正要取出手机看时，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

有人立刻喊了起来，“公司裁员名单出来了……”

“在哪儿看呢？”宋刚立刻问道。

“就在前台大厅屏幕上！”那同事喊完就跑下楼去了。

陈文远没来由一阵紧张，“怎么样？”

宋刚脸色有些不好看，“我们去看看吧！”

显然宋刚的老婆的消息不是什么好消息。

大厅的电子屏幕上正在滚动显示着裁员名单，分部门，每一个部门裁员人数不等。

但那些在大厅中的员工看到自己的名字在上面时，有的唉声叹气，有的甚至痛哭流涕起来，当然也有的不屑地轻哼一声随即离开了。

当陈文远和宋刚来到大厅时，整个大厅显得有些沉闷，两人都紧张地盯着屏幕。

陈文远更是手心里都有汗水了，身为咸鱼的他竟然莫名地紧张起来！

他看到了其他部门很多熟悉的同事的名字，在他看来那些人绝对不应该在裁员范围内的，如此他莫名地心里“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