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1/2)
长歌心里苦不堪言,她那里是怕魏千珩不好伺候,却是怕自己忍受不住,会一不小心在他面前露出马脚来。
恰在此时,外面传来脚步声,却是魏千珩从校场回来了。
他大步踏进门来,冷俊的面容上覆着一层薄汗,晶莹的汗珠在光亮的照耀下,衬得他冷峻的面容格外的俊美耀目,也格外的……引人遐想!
长歌呆呆的看着他,脑子里却羞耻想起,那些个纵情欢愉的夜里,他身上的汗水滴落在自己身上时的感觉,顿时脑子轰的一声炸了,心怦怦直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一旁的白夜见她呆呆傻傻的站着不动,不由上前推了她一把,提醒她:“发什么愣,快伺候殿下沐浴更衣!”
长歌身子发软,被白夜一推,‘扑嗵’一声跌倒在了魏千珩的脚边。
她羞愧得无地自容,只得埋着头不让人发现她神情间的慌乱与异常,颤声道:“小的……小的见过殿下!”
听着她抖得不成样子的声音,魏千珩不觉蹙起了眉头。
这个小黑奴,平日里不论是驯马还是做其他差事,都很沉稳,尤其昨日见他在马房喂玉狮子的样子,格外的自信从容,让人放心,怎么一到自己面前,就怂成一团了?
魏千珩冷冷让她起身,径直往后面的耳房走去。
长歌哆嗦着爬起身,跟在他身后进去,见他在屋子中间站定,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替他脱身上汗湿的衣裳。
靠得近了,男人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混合着汗水的味道直往她的脑子里冲,让长歌一阵心颤。
她哆嗦着手解开他的腰带,衣襟散开,男人精健修长的身躯一览无遗,而他脸上的汗水沿着颈脖一路晶莹滚下,像淘气的孩子在长歌眼前跳跃打滚,引着她的眸光跟着它们往往下滑,逼得长歌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眼眼东躲西藏,无处安放,口干舌燥之下,不自禁的‘咕咚’咽了把口水。
其他人早已退下,连着白夜都不在了,所以耳房里安静得很,加之魏千珩的耳边又特别的灵敏,如此,长歌咽口水的声音,清晰的被他听到了。
他狐疑的看着面前的小黑奴,冷冷发问:“你怎么了?”
长歌结巴道:“没……没事,小的早上忘记喝水……口渴了。”
魏千珩没有多想,长腿一迈跨进浴桶里,道:“你先退下,本王好了再唤你。”
长歌简直求之不得,连忙退出去,回到自己房间里抱着茶壶一口气灌下半壶水,才感觉喉咙里的烧灼感平息了一些。
她大口的喘着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更是将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甩开,这才敢重新回到魏千珩的卧房里,守在耳房门口,等着他的召唤。
不一会儿,魏千珩从浴桶里出来,自行擦干了身子,长歌连忙将干净的衣服捧上去,伺候他穿戴好。
那怕长歌一再让自己冷静,可再次贴身的站到魏千珩面前,且他还是刚刚出沐的样子,却是让长歌再次脸红心跳起来。
替他穿衣时,几次都不小心的将手指触到他的身上,指尖传来的战栗,让她全身止不住的打着颤。
其实按理,像伺候魏千珩沐浴更衣这样的活,她做过四年,这些事情于她而言,再熟悉不过,之前她从不觉得别扭恐慌,可因着心境的不同,再次面对他,她自然的胆怯,惶恐,不知所措……
如此,一番下来,她错漏不断,所幸魏千珩念在她初次当差,并没有怪罪她,只是冷着脸让她多跟白夜学习学习。
更衣完毕,魏千珩去到窗下的方榻上躺下,长歌会意,拿着棉巾帮他擦干头发。
魏千珩的头发乌黑浓密,长歌以前最喜欢帮他梳头发,而魏千珩也最喜欢躺着由着她替自己摆弄头发,那怕她扯痛了自己,他都不会吭声。
如今,再次看着躺在自己面前的男人,长歌拿着棉巾呆呆的怔住,眸子里不觉已是蓄起了泪花。
这一刻的时光,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他还是那个不易近人的五皇子,她也还是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宫女,每次帮他擦头发,都要扯断他好些头发。
明明有时候她扯得他痛得眼皮直抽,他却还是装作不痛的样子,从不训斥她,更不愿意换其他宫女帮他梳头,宁肯湿着头发也要等她来弄……
回想起往昔,长歌心酸难忍,眼睛几次差点掉出来,都被她拼命忍下。
可下一刻,她的眼泪却是再也忍不住,‘叭嗒’掉了下来,手中的棉巾因着太过震惊,也掉到了地上。
一直闭目养神的魏千珩,感觉身边动静不对,不觉回头看去,却见小黑奴俯着身子在捡地上的棉巾,冷冷斥道:“怎么毛手毛脚的?”
长歌躲开他的眸光,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淌,怕被魏千珩发现,只得拾起地上的棉巾,低头离开,小声道:“殿下息怒,小的再给殿下换块干净的巾子擦头。”
原来,方才替魏千珩擦头发时,长歌却发现他曾经乌黑浓密的头发里,出现了不少的白发。
世人皆知,燕王魏千珩被前王妃伤得最重,所以,他头上的白发为谁而生,长歌自是心明。
她一直明白,当年自己的背叛欺骗给他造成了很大的伤害,而如今亲眼见到他头上的白发,她才深切的体会,她当年将他伤得有多深……
重新拿着巾子回来,长歌极尽小心的帮魏千珩绞干头发,再不像当年那般粗心的扯断他的头发,每一下的动作都那么的轻柔舒适,让魏千珩不觉对她刮目相看起来。
他侧头瞥了她一看,见小黑奴压低着头,一副很认真的样子,不禁让他欣慰的想,他果然没看走眼,小黑奴干贴身小厮的活,不比他驯马差。
头发擦干后,长歌给他编头发。
手指抚过那一根根的白发,长歌止不住的心疼。
她小心的将那些白发藏进黑发里,再给他戴好玉冠。
“你以前干过伺候人的差事?”
那怕不瞧铜镜,魏千珩也感觉非常的满意,不由对长歌的手艺怀疑起来。
长歌连忙道:“殿下明鉴,小的在家时,曾帮父亲梳过头发,所以……”
“所以你倒是长了一双巧手。”
因着之前在喜乐班亲眼看到小黑奴抱着妓子滚在床上,魏千珩从没怀疑过眼前的小黑奴会是女儿身,更是做梦也没想到她会是自己苦苦寻找的长歌。
所以,对这些无关紧要之事,他也只是随口问问,并不是真的怀疑他。
刚刚弄好一切,门外有小厮跑来禀告:“殿下不好了,姜夫人与夏夫人在王妃院子里打了起来,王妃本就病着,无力再管此事,求请殿下过去看看。”
闻言,魏千珩先是一怔,下一刻,俊脸却是瞬间黑透,甩袖朝着紫榆院赶去了。
长歌听闻姜元儿与夏如雪打了起来,且是在叶玉箐的院子里,却也是惊愕不已,连忙跟在魏千珩后面一同去了紫榆院。
等到他们到时,紫榆院里已闹翻了天,大家见魏千珩出现,都吓得跪了一地,噤若寒蝉,却也难掩一屋的狼狈。
王妃叶玉箐白着脸躺在床上,见魏千珩出现,连忙吃力的让春枝扶起自己,弱柳般跪到魏千珩面前,歉然道:“臣妾无能,管教不严,竟是让下面的姐妹闹出这等笑话,还惊动殿下,真是无地自容,还请殿下责罚。”
说罢,顾不得身子病着,给魏千珩嗑头请罪。
春枝在一旁心疼的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替自家主子申诉道:“殿下明鉴,我家主子从昨日起就病倒了,身上还发着烧,姜夫人与夏夫人一大早过来请安探疾,却不知为何在我家主子的病床前打了起来,主子病着,拦也拦不住,只得请殿下过来主持公道。”
长歌站在魏千珩身边,一眼看去,却见屋子里桌椅倒翻,地上布满碎片,满屋的狼籍。
魏千珩俊脸含霜,眸光一扫,落在姜元儿与夏如雪身上,冷冷开口:“到底何事?”
闻言,姜元儿全身一抖,下一刻却是二话不说,直直跪行到了魏千珩面前,哀哀的抽泣道:“殿下,妾身实在是害怕……”
魏千珩眸光冰冷:“你害怕什么?”
“回禀殿下,姜氏害怕妾身,将妾身当成鬼魂不肯放过,又打又杀,方才……方才若不是下人拦着,妾身差点死在了她的手里……”
说话的却是夏如雪。
从魏千珩进屋开始,夏如雪一直默默的低头跪在一边,如今却是抬起头来,泪眼汪汪的看向魏千珩。
这一看,却将长歌吓了一跳。
只见夏如雪头发散乱,身上的衣裳也是凌乱破碎得不成样子,脸上有抓痕,脖子上更是有一道浅浅的掐痕。
原来,自那晚在大国安寺见到前主长歌的鬼魂后,姜元儿却是被吓得久久回不了神,不但不准院子里有人再提起此事,更是不许身边的丫鬟婆子穿杜若色与青绿色两色衣裳,犹如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
可今天早晨,她带着回春来紫榆院给王妃叶玉箐请安时,却见到夏如雪穿着一身近似杜若色的青蓝色的百褶裙,加之她那张与长歌肖似的面容,一看之下,却是再次将姜元儿吓破了胆。
姜元儿失控之下打翻了茶杯,恼羞成怒之下,竟是命令夏如雪换下身上的衣裳,并不许她再在府里穿这样的颜色衣裙。
同为夫人,夏如雪虽晚姜元儿几年进府,却也不会被她这样差谴,不由讥诮笑道:“殿下都没有管着我的穿着打扮,姜姐姐凭什么不许我穿这身衣裳?这可是我新做的裙子,不穿岂不可惜了?”
躺在床上的叶玉箐,看着这样的夏如雪,心里其实比姜元儿更害怕,所以她故做好心的劝着夏如雪道:“夏妹妹体谅一下姜妹妹罢,她前日刚刚受了惊吓,这样的衣裙,你就暂时不要再穿,免得人还以为,你是故意穿出来硌应姜妹妹的,还是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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